乔茗茗被舅爷拉着听了一遍他的发家史,因为这是她没听过的,乔茗茗便听得有滋有味。 听完后便掐着点儿走了,借口要回家给彰彰搞吃的。 没办法,舅爷说话太啰嗦,说完发家史又要说乔茗茗早听过百八十遍的老农奋斗史。 冬风呼啸,这次冬猎是抱着让野猪断子绝孙的目的上山来的。 山上的山葵明年就能收获,如今它们长势很好,是万万不能让野猪给嚯嚯了的。 再者就是几片山林大队长也想把它开发利用起来,若是时不时有野猪在那怎么行呢。 于是一行人兵分三路,从早晨九点钟上山到傍晚四点钟下山,他们这次深入内围,带来了一大波的战利品。 其中野猪就整整有四头,三大一小,瞧着像是把它们一家一锅端了。 因为这次宁渝有出力,表现还不错甚至有两头野猪都是他打,所以他们家分到不少野猪。 经过泡水等等处理,野猪尽可能的去除了膻味儿后,就把它放在院里的缸中冰冻,要吃时就拿一块出来。 今天早上做包子,悭吝小气,那还不如不做,所以乔茗茗拿出了整整三块。 三块大约有四斤,加上昨天上午宁渝在后山小竹林里挖来的冬笋,以及一节节椴木长出来的蘑菇和舅爷暖房里的韭菜,包子馅儿就解决了。 大冬天的宁渝怕乔茗茗手冰,就特意把面团给好,馅料也给切好。 块煮后切成小丁,冬笋烫走涩味后也切成和丁一样大的小块。 然后就是韭菜和香菇了,宁渝通通切好后才去外头一起帮忙牵电线。 此刻太渐渐升起,大雪竟然慢慢停下。 乔茗茗望了望天,把面团抱到厨房去,放到锅里隔水温着,这样能更快发酵。 “咚咚咚” 院中响起来声音,只听有人道:“小乔在吗?” 是杨大夫,乔茗茗擦擦手跑出去:“在呢在呢,有啥事啊。” “没啥,我给你送些菜来。” 杨大夫说着,就把篮子放下,然后趁着乔茗茗没出现转身快走离开。 乔茗茗愣了愣,站在门口想喊,可是杨大夫已经跑回家了。 院里蒙着层薄雪的竹桌上放着个篮子,篮子里是绿油油的小青菜,估计也是杨大夫和余大夫两人花费大力气种出来的。 还有一条足有两斤重的鱼,已经杀好清洗好,直接下锅煮便成。 篮子的下面,然后还有一袋子的黄豆,估计是乔茗茗最近总嚷嚷着家里黄豆吃完的话被杨大夫注意到了,她才送的。 杨大夫这是啥意思? 是谢吧,她心想。 对于两位老人来说,家中没有电只会更不方便,他们手电筒电池准备的也不多,所以很多时候甚至只能用煤油灯。 杨大夫不欠人人情,更甚少与人往,他们两家成邻居这么久,到如今她依旧保持着君子之淡如水的状态。 只要乔茗茗和宁渝没过去找他们,他们就甚少会过来找乔茗茗和宁渝。 平只安安生生的过自己的子,唯一特别受他们的人或许就只有衡衡。 乔茗茗叹气,想想还是把菜接受。 这对夫是个子傲的人,你帮了他们什么,他们一定是要还回来。不管还多少,总之是尽了自己的最大努力。 暖洋洋的光愈来愈盛,把土地上的冰雪照得融化,屋檐上更是滴答滴答地往下滴落小水珠,惹得人不小心就会被冰冷的水珠冰得一灵。 彰彰被乔茗茗放在了上,她马上十个月了,能坐在上玩耍,乔茗茗就让衡衡陪她玩儿。 兄妹两人一个读连环画,一个瞧着哥哥读连环画,衡衡还有模有样的教小妹说话,小妹竟然真的开口学。 乔茗茗瞅着快到中午了,就把面团抱到房间里,把饭桌仔细擦干净,然后在饭桌上包包子。 边包就边看外头的进度,然后时不时瞧上的儿女一眼,时间便这么慢慢过去。 包子包好,先蒸了整整三笼,然后再做个白浓浓的豆腐鱼汤,夹两碟子腌萝卜腌黄瓜的小菜出来,中午就吃配着包子配鱼汤想来也很不错。 别人觉不觉得好吃乔茗茗不晓得,但她家衡衡吃了足足三个大包子,被乔茗茗着去隔壁找杨大夫开消食药,顺带送了几个包子和一碗鱼汤给他们。 衡衡撅着嘴巴:“药好苦的。” 乔茗茗瞪他:“谁让你趁着我不在房间吃那么多?再说了你又没吃你怎么知道苦?” 衡衡:“我吃过,我就记得。” 说完想跑,被乔茗茗一把拎住后衣领子,往院里头喊:“宁渝,快来把你儿子拉进去,不想喝药想跑呢!” 宁渝没几秒就出来了,看到他家茗茗跟拎着小崽儿似的时便忍不住笑出声。 乔茗茗:“笑什么笑!” 宁渝立刻闭嘴,这姑娘要无差别迁怒了。 乔茗茗:“快点抱走,记得药里放黄连,贼苦贼苦的黄连!” 说着,又瞪了瞪衡衡。 这话当然是骗小孩的,家里没有黄连,更不晓得这个药里能不能放黄连。 但衡衡还是被吓到,宁渝扛着他回去时他都“不要啊不要啊”的叫个不停。 意外的收获就是衡衡这只儆了彰彰这只泼猴,瞧见哥哥被妈妈骂被爸爸扛的那一幕后彰彰整个下午都老实不少。 乔茗茗把脸拉下来时,她就避开眼神,然后爬啊爬,爬到自己上,把头朝里股朝外不肯看她。 “噗” 夫两人皆笑出声来。 时间渐渐逝,金乌西坠,转眼来到傍晚。 然而今天的进程并非很顺利,预计明还要干上半天。 乔茗茗洗完澡后乐呵呵地说:“今天该是咱们最后一个没有灯的子了吧?” 宁渝还在完善他的地图,头也没抬的点两下,说:“应该是。” 乔茗茗凑过去看,带动的气惹得烛火晃动,影子也摇晃几下。 她没太看懂,这些七八糟的线条也太象了,这玩意儿真是地图? 宁渝见她兴趣,便笑笑拉她坐在一旁:“我这样画你应该不怎么能看得懂,如果用彩笔再描一遍你应该就能看懂了。” 乔茗茗好奇问:“这上面有什么数据?” 宁渝:“没什么数据,很多东西都测不了,只能把上面的山路情况,植物情况以及预测的温度度和海拔等等数据记录下来。” 乔茗茗:“……” 竟然收集了这么多啊。 这是走了多少地方,乔茗茗看着宁渝的眼里又出现了些许不善。 宁渝意识到有点不对,赶紧止住话茬,说:“今天队长给我送了封信,是善文的,他说明年开老师大约就会被接回首都。” 乔茗茗果然被引了注意力:“回首都吗?想让老师休养休养吗?” 想起这事,宁渝点点头,脸有点凝重。 老师的身体很不好,是不能再在农场里住下去了。 幸好老师还有几个老朋友,加上老师的项目没人能接手,老师这才能够幸运的回首都。 成分未变,职位更是并未恢复,但只要能回去就一切好说。 乔茗茗叹气:“尽早回去才好,希望这事不要再有变数了。” 只有老师回去并且开始工作,被连带的宁渝才能继续工作。 宁渝不说,但乔茗茗也能看得出来他热自己的工作。 他和乔茗茗这种咸鱼不一样。 是的,她真觉得自己是咸鱼。 别看乔茗茗这两年忙来忙去,又是种山葵又是种油茶树,可究其本,还是因为想过上好子。 宁渝也是想过上好子。 但他和她最大的区别就是他这人有远大的理想与抱负。 乔茗茗有啥理想? 建厕所,牵电线,为了和谐的夫生活而建房子…… 这理想她都不敢说,说出来都怪丢人的。 想了半天,为了让全村人过上好子勉强算得上是高大上的理想吧,但似乎也不是那么强烈。 她愿意东奔西跑,更多的是为了赚钱,以及为了自己的苦心没有白费。 她把经营山柚油和山葵当成一项事业,平所做单纯就是为了把货卖出去,没什么要当未来的富商,把上村的发展背负在自己身上的想法。 乔茗茗又不是闲得慌。 如今,很多时候其实是被环境推着走。 她也想躺上睡大觉,但没办法啊,村里人都看着她呢,她得安排着把山柚油卖出去。村里抗风险能力弱,她还得兢兢业业地工作,尽最大能力提高收益和降低亏损的概率。 想到这儿,乔茗茗莫名觉得自己有点悲催。 她好大的一个房子! 她好美的一个工作! 要是都还在,她想怎么咸鱼就怎么咸鱼! 宁渝疑惑:“你怎么忽然好好的伤心啦?” 乔茗茗瘪嘴:“发现自己命苦。” 劳碌命,没歇几年又得忙的那种,村里的那些事被她揽在身上,恐怕没个七八年是掰不下来的,所以说她少还得忙碌七八年。 宁渝忙捂住她的嘴巴:“什么命苦不命苦,命都是自己活出来的,不说远的地方,就看看咱们村里有些人家…你就不能再说咱们命苦。”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