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茗茗“哎呀”一声躲开,“你小孩提不动的,咱们快些拍照去吧。” 要说县城这会儿哪里人少,肯定就是照相馆这种地方。 小县城里这地方少有人来,除非结婚登记的时候。就算是结婚登记,也不是所有人都会来照相。 乔茗茗一行人进门时,照相馆里就一对老夫。 头发花白的女人托了托眼镜:“照相吗?” 乔茗茗点点头,笑笑道:“你好,我们照几张全家福。” 女人放下手里的线,起身:“都坐到那儿去,最近拍全家福的还多。” 乔茗茗惊讶,“是吗?” 女人把后头的红布换成白布,点点头:“前段时间报纸上不是有张全家福吗,咱们这里照全家福的人就多了。” 说着,她安排几人站好。 乔茗茗坐着,怀里抱着愣愣地瞧着相机的彰彰。宁渝坐在她的旁边,腿上是衡衡。 乔小弟则站在夫俩的后头,脸上挂着傻乎乎的笑,随着女人按动相机的“咔嚓”声,五人此时此刻的画面被定格。 彰彰实在有镜头,照片里的她对着镜头笑得灿烂,手指还指着相机的方向。 衡衡有些拘束,嘴角只挂着腼腆的笑容。 女人特别意,问:“你们还要再照吗?” 乔茗茗:“照!” 好不容易来一趟,不照够怎么成呢。 于是接下来乔茗茗单独照了一张,她生嘛,总得来张个人照。 然后就是乔茗茗和宁渝,夫俩在首都的时候倒是经常去照相,那些照片还在空间里放着呢。 第四张是乔茗茗与乔小弟,第五张是彰彰和衡衡。 还想来第六张,但想了想不便宜的费用,于是便放弃了。 以后有机会再说吧,如今钱兜不甚富裕能省则省。 女人道:“登记一下名字,你们一周后来照相馆拿。” 登记名字自然是乔小弟去登记,登记完了一行人便离开。 出了门,宁渝把彰彰给乔小弟,说:“你们还有什么要买的吗?没有就先去路口等着,我去找个人。” 乔小弟:“找谁啊?” 乔茗茗拉着他:“哎呀你管你姐夫找谁呢,先走吧,咱们再到处逛逛,到时候路口汇合。” “姐啊,你还有什么要买?” “你这话说的,没买就不能逛啦……” 乔小弟心说:我信你个鬼。 他姐有可能不买吗? 有是有,这种可能只在她兜里实在没钱了的时候。 姐弟俩吵吵闹闹的越走越远,宁渝笑笑转身,然后从一条小巷子里穿过去,没过多久又穿到了另外一条巷子中。 他也没去干啥,就是去找找舅爷的那位联厂老朋友。 宁渝和那位老人不,和他儿子倒,有段时间常找他买猪蹄买猪肝,这都是买出来的情。 这小子姓于,叫于明,宁渝去时他竟然在家。 “有牛吗今天?”宁渝进院问。 于明摇摇头:“今天厂里没有。” 宁渝叹气,又问:“你还晓得什么地方有牛吗?” “要得这么急?”于明奇怪,他想了想,“要不然我帮你问问几个厂子食堂,国营饭店里肯定是没有的,今天我们没送牛,如果这几个地方再没有,县里就真买不到了。” 于明今天休息,闲着也没啥事干,干脆出门走走。 宁渝也没说原因,笑笑道:“行,谢谢你了,我跟你一起去吧。” “哎,没事儿。”他随意地摆了摆手,悄悄道,“我搞了个收音机来,你帮我看看能修吗,能的话帮我修修,我转手卖出去分你三成。” 这种事宁渝帮他干过几次,从他这儿搞到几十块和好几张票,这次也没拒绝。有些关系,靠利益维护总是会更牢固些。 于明是县城本地人,又有一份联厂的体面工作,朋友众多,几乎每个厂里都有。 两人就近先去竹厂,本地竹子不少,自然就因地制宜衍生出竹厂。 里头生产什么? 生产竹席和竹椅这些东西,厂里生产出来的肯定算不上什么工艺品,走的是薄利多销的路线,赚得倒也不错。 除了竹厂外还有竹笋厂,就在竹厂的不远处。两人先去竹厂,得知没有牛后又去了竹笋厂。 这个厂子生产的是笋干,省内都说绵山笋干不错,其实从绵山销售出去的笋干有百分之五十都来自屏北县。 宁渝还算幸运,笋干厂里竟然还真的有牛,而且是刚刚才送来的。 于明找厂里人帮忙买了几块骨头和一斤,宁渝意离开。 也就只能买这么多了,厂里食堂的东西只有厂里人才能买,买多少也有限制,哪里能让你想买多少买多少呢。 于明怪看不懂的:“这个骨头怎么还买呢,半点都没有。” 宁渝笑了笑:“打火锅吃。” 于明恍然:“我说呢,早晓得让食堂给你顺带送点沙茶酱了。” 两人说着离开,宁渝一周后要来拿相片,所以就约好了一周后到于明家中瞧瞧那收来的收音机。 此时,乔茗茗也拎着一大袋东西往路口走去。 乔小弟抱着彰彰,眼睛还得盯着衡衡看,衡衡被乔茗茗牵着,但这人来人往的,加上刚刚排队买果子时听了一嘴隔壁县城有小孩儿被人贩子抱走的事儿,他心有戚戚,半点不敢放宽心。 瞧着他二姐手上那一大袋东西,心说再信他二姐他乔为家就是大傻蛋! 说好只逛逛绝不买。 但…… 先是看见卖蛋的,她在蛋面前纠结半天,忍痛放弃。 这也可以。 但是接下来她瞧见供销社竟然有海带卖,便再也忍不住了,挤半天买了两斤。 海带旁边是虾米,她又买了好多虾米。 乔茗茗嘚瑟道:“咱们这里不靠海,就得多吃点海带虾米。” 再然后,就是米粉,她买了三斤,说:过段时间耕了,平常忙得没时间做饭就放点青菜洒些虾米去煮米粉吃。 买完米粉,看到苹果。 不出乔小弟所料,她二话不说地买了好几斤,瞧她那副模样恨不得把筐里的苹果全包了才行。 乔茗茗还是有借口,振振有词:“没办法,彰彰和衡衡现在庡?这岁数都得多吃吃水果,咱们这里水果少,这个季节更少,如今看见了还不买,想啥呢。” 这些东西买完,她袋里鼓囊囊,乔茗茗瞧袋子似乎才顺眼。 买完逛完也快到午时了,几人着急忙慌赶往路口。 毕竟打算坐李国良的车子回去呢,你既然要蹭人家的车,没道理还让人家等你。 乔茗茗姐弟俩到时宁渝也正好到,宁渝似乎半点不意外,甚至对他们能这么准时赶来还有点惊讶。 “快快快,抱过去。”乔茗茗赶紧说,“衡衡喊了一路脚酸,瞧他像是困了。” 今天他起得早,加上这临近午时的太照得让人昏昏沉沉的,他可不得困吗? 李国良的车子还未到,宁渝把两人的东西放在一边,然后抱起衡衡,衡衡的脸就趴在他的肩膀上,拍拍衡衡:“困了就睡吧。” “回家要叫我吃饭。”衡衡搂住爸爸的脖子,蹭几下后闭上眼睛睡过去。 “……”这孩子还不忘吃饭。 宁渝无语,看看彰彰,这姑娘更是睡了,睡得还很是香甜。 李国良的车子很快来,他要送货,路上正好经过村子,大家这才能搭上顺风车。 车子上人不少,有上村的还有黄庄的,走了一上午大家也没什么心思聊天了,加上这货车后斗不是敞开的,于是就有不少人蔫哒哒地靠在车厢上。 为啥呢? 晕车呗。 晕车的觉乔茗茗可太懂了,上辈子她就晕车,后来坐了好几年的车才习惯。 这辈子也不晓得心理原因还是身体原因,她倒是不晕车了,此刻瞧见好几个叔婶儿趴在车尾吐,车边开他们就边吐,胃里的酸水都吐出来了,她都替他们难受得慌。 乔小弟倒是有点奇怪,至于这么难受? 乔茗茗心说,不晕车的人永远体会不到晕车能有多难受。 那是恨不得把半边身子伸到车外呼新鲜空气,或者就地躺下去! 车子开得很快,经过公社时停下,车上公社的人下车,车子再继续往前行驶。 车子一停,又有几个人吐了。 李国良没注意到这些,很快又开动。边行驶吧,就边听到好几声叫唤。 乔茗茗一灵:“谁在叫?” 乔小弟摇摇头:“哪有人叫,没听到啊。” 乔茗茗眉头轻蹙,歪着头注意一听,肯定道:“有,真的有人在叫。” 宁渝正闭着眼睛休息,闻言睁眼,也注意听。 只听到有声音越来越远,似乎马上就要被风吹散。 说什么呢?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