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赵琼花每天晚上偷偷出门,今天拎几袋,明天拎几袋,整整拎了三天才拎完。 为啥不一次拎? 因为家属院有看门的老头儿,老头还养了两只狗,其中一只就是当年把宁渝撵到狂跑的那只。 老头儿自个儿会待在小房子里休息,门只会在十点关。 但那两只狗警醒着呢,夜里谁来都叫,狗叫多了也是引人注意的,所以赵琼花只能一天拎一回。 拎完,东西能摆整张桌子。 赵琼花看了心里直突突,恨不得立刻跑到上村,瞧瞧她闺女儿过的到底是什么子! 乔茗茗瞧着信,读不下去了,太长了读得她口渴,匆匆看几眼完事儿。 她合起信纸说:“妈过段时间估计又会寄点东西来。” 要强了一辈子的人,连闺女的便宜都不愿意占。每次自己寄点东西回去,她也得寄些来才行,不管多少都是尽最大能力搜寻来的,重在这份心意。 她说完话,宁渝没接。 乔茗茗这才发现宁渝没给自己按摩了,转头看这人蹲在了院子角落的那棵橙子树小树苗边认真看。 “看啥呢?”乔茗茗问他。 宁渝:“瞧瞧这树苗,这阵子我好像没怎么收拾,长得也不错。” 乔茗茗看看门外,低声问:“你们那果园拾掇得怎么样啦?” 宁渝:“怎么,你想去看看?” 乔茗茗瞪眼:“我能去?” 宁渝笑了:“这又不是什么机密,怎么不能去呢?” 间谍难道还能有功夫探究你种橙子种水桃吗?资料搜罗来干嘛,没道理啊这是。 乔茗茗立刻坐起身,眼睛发亮:“那就去看去看,我怪好奇的。” 程芸芸对橙子桃子特别上心,乔茗茗不难猜出来这两样东西往后估计在村里发展得很不错。 去也不能现在去。 宁渝施施然地起身:“改天去吧,还要再等等。” 等啥呢,乔茗茗也没问,她特别关心今年能不能吃上心心念念的橙子,明年能不能吃上思念已久的桃。 然而“改天复改天”,乔茗茗又要开始忙了。 油茶树得除草,然后追肥。反正事多,忙完这个又得去看顾看顾山葵。 她还拄着拐杖,跟随村里人和宁渝、孔帆老师一行人进山,又找到个适合山葵生长的山谷,然后忙着让人开垦出来。 村里人喜这种忙碌,见识过山柚油和山葵给自己带来的收益后,恨不得把这两样东西种附近的山。 终于告一段落后,乔茗茗又被周主任喊走去隔壁四个同样种植了油茶树的村中视察了。 是的,视察。 她都有点懵,叫上她干啥? 周主任心说,宁渝是脚踏实地的孩子,但乔茗茗却是天马行空的子。 找小乔一起到处走走,她说不准会再度“语出惊人”,能一秃噜嘴给这几个村说出几个致富的道道出来。 乔茗茗反正是万万没想到周主任打的是这个主意,她反正就装鹌鹑,惹得周主任不停瞅她。 怪哉,今天嘴巴是冒泡啦? 怎么忽然这么安静? 乔茗茗眼观鼻鼻观心,点点头:“对的,这几吃上火了。” 谁晓得你周主任打啥注意! 哼哼,她乔茗茗才不傻呢,扛个上村都怪累的,哪能再把包袱扒拉到身上来。 第95章 董三来村 小乔越来越滑不溜秋了, 周主任拿她也没什么办法。 几天看下来,这四个村子的油茶树种的还不错,瞧这样子三年后挂果估摸着没问题。 村里人也伺候的心,本来就投入了大价钱进去, 又抱以大希望, 不心伺候也不成。 天气渐热, 夏至已到。 村里的老人都说进入夏至后,知了才会开始叫。 今年的夏天来的早,才进入六月份呢, 乔茗茗在外头随便一走额头上就冒了汗。 要知道这会儿端午节还没过,端午未过千万别把厚被子收起来, 这是人们总结出来的生活经验。 但今年这个经验明显不怎么好用, 乔茗茗还没到夏至呢就热得不行,到了夏至那天,着急忙慌的赶紧把厚被子给收了,又把薄被子给翻了出来。 乔茗茗边把被套换下边道:“被套洗了没, 被套千万不能睡久了。小弟你也是, 你们那男生宿舍……也该心点。” 她上回给小弟送书,才站在他们那男生宿舍的门口呢, 就隐隐地闻到里头传来的味。 乔小弟抓耳挠腮地坐在桂花树底下的桌子上做着他的数学题,头也没抬道:“洗了洗了,有些人就是这样,那衣服好些天没洗, 我们柜子又不够,只能把衣服放在桌上。” 放着放着, 混着穿了呗! 乔小弟本来觉得自己和姐姐姐夫一家比脏的, 可和知青院里有些男同志比, 他真真算个干净卫生的人! 反正他就受不了衣服混着穿,穿几天后大家一起把衣服扛到河里去洗的行为。 这样脏到啥程度? 脏到每次洗衣服都得用掉小半块的肥皂,门前的一条小河都得飘着黑沫子! 乔茗茗嘴角:“怪不得项琪他总想搬出去住。” 就是被那一屋子的男生气的。 让这位就跟知青院里的大家长一样,大家舍不得他,他的责任心也重,把知青院里的人都当成兄弟姐妹了。每回气急了想搬出去,气消了就把这事抛到脑后。 宁渝跟这种人相处的,他总说:“我是成为不了项琪这种人,但却不妨碍我喜和他这种人打道。” 聪明,却又忠义。 蝉鸣阵阵,吵得正在做题目的乔小弟愈加心烦。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我怎么跑到哪儿都避不了这鬼叫声!” 在知青院里能听见,来到姐姐家这儿还能听见。 乔茗茗把被套泡下去准备等宁渝回来一起洗:“夏天嘛,避免不了的。” 不过今年的知了?婲是多了点,乔茗茗琢磨着晚上要不要找几个网兜都去摸知了。 别瞧这东西长的难看,但是过油一炸,撒上孜然辣椒面,那味儿简直绝了。 乔小弟眼珠子转啊转,放下笔:“姐,我今晚来和衡衡睡。” !你就是也想摸知了猴! 乔茗茗洗完枕头套,拧干朝着他一甩:“做你的题目去吧,乔为家你要是没做出来小心你的皮!” 你姐我和你姐夫前几天晚上挤出时间来给你讲题目,能别让我们这时间花得没价值吗? 乔茗茗有时候真觉得有那时间还不如去喂猪好。人家舅爷那猪也不知道咋喂的,竟然自个儿琢磨出猪饲料,这种猪饲料吃了后猪的体重蹭蹭往上涨。 她上辈子没喂过猪,从前觉得猪一天能长一斤半的都算顶天了,谁能想到在舅爷手里那几头肥猪一天能长近两斤。 给猪喂一顿,人家的立刻就贴在身上,那效果是能显现出来的。 不像小弟,砸多少时间进去,好像都是个无底。 不过学习苦就苦在这里,花时间却看不到进步是常有的事儿。 总说庄稼活比学习苦也是不对的,乔茗茗这种经历过高三冲刺的人最能体会。现在再让她选,她宁愿去秋收也不愿意重回高三一百天冲刺。 所以只能一直花时间,不停花时间,以图谋用量变达到质变。 乔茗茗深知乔小弟这岁数的孩子对这方面还没有太深的认知,他这岁数在几十年后就是高中生,心跳,没人着不行。 于是又抬了抬手,乔小弟缩缩脖子,耷拉着脸再次低头,咬着手指看题目。 语文他憋憋能憋出来,数学题他咋憋嘛,咋憋都憋不出来。 下午,乔茗茗又去了趟龙虎窟看山葵。 等到回来时已经下午三点钟,宁渝今天回来得格外早,她到家时宁渝也在家。 宁渝抱着闺女,指了指竹筐里的木薯:“刚刚在山上挖来的,老师那边分去一半,咱们这边也有一半。你不是说想吃木薯煮的汤吗,这够吃上十天半个月的了。” 乔茗茗眼睛一亮:“这玩意儿滑溜溜的,做完汤后拌饭最好吃了。” 茶的很多小料用的就是这玩意儿,但乔茗茗最喜的还是直接拿来做汤。 “我记得家里有点,切成末加上香菇,再把木薯给磨成泥,放在锅里煮就成了!” 当然了木薯很多,光做汤肯定吃不完,也不可能连着吃上十天半个月。 宁渝:“那就做木薯饼吧,这玩意好吃,如果不够我改明了再去山上找找。” 夫俩说着话,聊着聊着就聊到晚上要去摸知了猴的事儿。 就在此时,村口有人骑着自行车悠悠地朝着村子而来。 正在挖水渠的村民们定睛一看,是小宋。 “小宋来啦,这次是谁的信啊?” 田埂边上有人笑笑问。 小宋挥挥手:“凤英婶子家的,还有宁渝哥家的。” “呦!是凤英她儿子寄信来了吧?” “宁渝的信,肯定是首都来的信!”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