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烈怔怔地看着腹部的匕首,然后沉下脸来:“董方,你这是什么意思?” 天身体轻震,原本那把匕首,是董方所为。再回想刚才的细节,想来董方是故意让自己摔倒,引苏烈接近,再趁机用匕首伤他! 董方指着那把匕首道:“队长,那东西表面,涂了一层‘黯夜草’调制的毒汁,你应该知道那有什么作用。” 苏烈面无表情地把匕首拨了出来,以手按,阻止血出:“你的话,应该不止一层黯夜草汁这么简单吧?” 董方面不改,甚至还挂着笑容:“不愧是队长你,对我真的非常了解啊。没错,除了草汁外,我还加了一些东西。放心,不会让你丧命的。只是会让你丧失抵抗能力,毕竟教会需要你活着,一具尸体对他们的作用不大。” 苏烈哼了声:“你居然投向教会?” “为什么不?”董方摊手:“这还不是拜你所赐,苏烈,你突然一声不吭就跑了。你知道把我们害得有多惨吗?要不是司令力保,我们这队人现在估计还在堡垒的审讯室里!” “即便如此,以后我们也很难再得重用,甚至会把一些困难,必死的任务给我们去完成。” “在这种情况下,我投向教会有什么不妥。他们开出的条件非常有引力,也就是殷琪和张冬城那几个脑袋一筋的蠢货才会拒绝!” 苏烈出了笑脸:“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我很欣,看来只有你背离了夜行者。” “董方,相信我,你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董方蓦然大吼:“我当然知道!我在纠正你犯下的错误,我在挽回自己的前途。哪怕是这一刻,这一秒,我还在替你那些蠢事善后!” “苏烈,把‘灾厄罗盘’出来,让我们结束这一切!” 第474章 父亲 灾厄罗盘! 教会果然要染指罗盘,追寻‘坟墓’! 而董方,毫无疑问,现在就是教会的狗! “你知道我的脾气,既然已经决定的事,无论是谁,都不能让我改变主意。” 苏烈缓缓出了长剑,可拿剑的手却在颤抖,他向自己的手臂看去,皱起眉头。 董方淡淡道:“是不是觉,身体开始不受控制了,看来药已经发挥作用。” “苏烈,看来咱们共事这么多年的份上,我最后奉劝你一句,把‘罗盘’出来。这样的话,至少我不必把你给教会。” “如果落在教会手上,你应该知道,以后你的人生,将与‘自由’两字无缘吧?” 储物柜后,天手脚冰冷。难道苏烈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失踪的? 他被董方出卖,让教会囚,以至17年杳无音讯? 刹那间,无数画面在天脑海中闪过。 午夜梦回时,无意看见母亲坐在门口默默烟的身影…… 年幼时被被下城区的孩子欺负丢石头,母亲用单薄的身体护住自己,额头被石头砸到而蜿蜒下的血丝…… 为了赚取足够两人生活所需的费用,从早上一直工作到深夜,因为长期从事浆洗工作,让母亲的手经常皮甚至溃烂…… 将唯一的蛋放到自己碗里,只喝着看不到几颗米饭的稀粥,便宣称自己吃得很的母亲…… 最后的画面,是肩膀受伤的母亲,躺在黑矿宿舍那冰冷地面上的身影…… 那是这个女人留给少年最后的回忆。 看着黑雾模型里的董方,天的眼睛里渐渐泛起了血丝。 所以母亲所经历的苦难,都是由这个男人间接造成的? 康复室的另一头,苏烈已经捉不稳剑,任由长剑掉到地上。他捂着伤口后退了几步,两腿一软,无力地坐倒在地。 董方嘴角渐渐扬起,意点头:“这就对了,苏烈。不要再反抗了,把罗盘给我吧,我会跟教会那边求个人情。” 苏烈沉声道:“董方,那个罗盘里藏着一个不能公开的秘密。如果让教会掌握了这个秘密,很可能会酝酿出一场灾难!” 董方冷笑一声,突然音量:“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像你这种上城区出身的小少爷,知道食不果腹的滋味吗!” “你不会知道,像我这种下城区的民,有时候为了一顿吃的,还得跟野狗抢食!” “我好不容易有了现在的生活,我绝对不要再回到以前那种子!我还要生活得更好,所以灾不灾难的,我才不管!” 董方出背后的长剑:“话已至此,既然你不肯出来。那么苏烈,我只能把你给教会了。” 话音末落,突然,苏烈像是觉到什么,猛地往康复室深处看去。 片刻之后,董方才听到了脚步声,跟着看去时,头脑突然有些晕沉。进而产生了一种错觉,就仿佛那黑暗沉处,蛰伏着一头愤怒的野兽。 那高涨的怒意,那要将自己撕碎的杀气,一切一切,全都毫不掩饰,自那黑暗之中,肆意释放! 董方全身猛地绷紧。 随后,就听到一个略微沙哑的声音道:“不会……” “他不会落入教会手里。” “至少,今天不会……” 董方大喝:“谁在那?阁下最好不要多管闲事,否则的话……” 没等他说完,黑暗中就亮起了一点腥红。接着董方忽然泛起了一股虚弱,星蕴凭空下跌了数成,而且整个人软绵绵地提不起斗志,丧失了反抗的心思。 董方魂飞魄散之际,黑暗里闪出一团灰云。荧光提供的冷光里,一个披着斗篷,戴着兜帽,脸上还罩着面具的神秘人破开空气。 从斗蓬下面,各有一把武器探出。 一把是紫,但表面有碧光焰闪烁的大剑。 另一把则是纯由黑电弧,构筑凝聚的魔剑。 挟带狂烈怒意,释放惊人杀气,面具中一只眼睛泛着血丝,瞬息间便来到董方眼前。 双剑错劈斩! 董方勉强振奋斗志,全力往后退去,却还是让紫黑二在眼前划过。立时,有温热的体溅入左眼,视野中至少一半染上了血红的颜。 董方的脸上,左侧的脸颊处,出现了一个深刻的‘x’型伤口。 他当机立断,猛地掷出手中长剑,但长剑并非投向神秘人,而是苏烈。 对方显然是为了救苏烈而来,理应不会坐看苏烈死去。果然,那人一见长剑投往苏烈,眼中尽管涌起强烈不甘,却还是闪身来到苏烈面前。 紫大剑一挑,便将董方的剑弹开。董方则趁机扑向康复室门口,一冲过大门,他的身影立时消失,不知道给随机传送到何处。 让他跑了…… 看着那大门外的幽暗,天心有不甘,却无可奈何。 他息着,努力收敛着自己的怒火,让自己回归平静。 回归那个冷酷、淡漠、神秘的‘死神’。 武器收起。 天看向苏烈,一时间,百集。 他还是决定以‘死神’的身份面对苏烈。 苏烈入神地观察着眼前这个斗篷人,随后嘴角扬起:“你救了我,虽说我给他准备了一个惊喜,并且大概率可以留下他……无论如何,还是谢阁下伸出援手。” 说着,苏烈拍打着膝盖站起来。除了还用手捂住伤口外,哪里像是身体失去觉的人。 “你……” 见天疑惑打量自己,苏烈摊手道:“比这更糟糕的情况我也曾遇到过,所以我还是有点办法的。何况被教会追了一段时间,他们有些什么手段,我还是知道一些,当然会有所准备。” “例如,黯夜草的抗药。” 苏烈这时晃了晃,“不过,我也只能暂时制而已。现在身体开始麻木了,我得休息一阵子,就麻烦你帮我看着点。” 不等天答应,这个男人把自己放到一张病上,片刻之后,不知昏还是睡着,已然失去意识。 天一时无言,不知道苏烈怎么放心,让自己这个陌生人看着他。 哪怕自己攻击了董方,应该也不会那么容易取得他的信任吧? 摇摇头,天走了过去,从苏锐身上拿出急救套件,开始张他处理伤口。 包扎好之后,天拉过一张椅子,扫掉上面的灰,坐了下去。 看着病上的男人,心里无法避免地跃出一个问题:他是自己的父亲吗? ‘是’的概率应该很大,毕竟有苏烈的记在前,并且‘天’这个名字,还是他取的。 父亲…… 少年对于这个词觉陌生,有记忆以来,他就跟母亲南菲一块生活。 如果说有谁能够带给他‘父亲’的觉,大概只有凯迪了,只不过认识凯迪时,他已经不小了。 而且母亲并末跟凯迪走到一起,那个酒吧老板未曾进入少年的生活,所以依旧取代不了‘父亲’这个位置。 半个钟头后,仍然没有教会的人来打扰,天由此推断出‘世界’的另一个规则。 传送的地点每次都不相同,否则董方早借由相同的‘入口’,带着教会的人马踏足此间了。 没等来教会,倒是苏烈醒了,他发出一声呻,然后张开眼睛。 就这样过了半分钟后,才从上撑起身体。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他笑了笑,朝天点头道:“谢谢。” 天冷淡回应:“你太大意了,就这么随便把自己关给一个陌生人,你就不怕我把你给教会?” 苏烈哈哈一笑,拿出东西来吃:“不知为什么,看着你,我觉得你不会伤害我。” 他突然拍了下脑袋,指着天道:“我明白了,眼睛!” 天一怔:“什么眼睛?” 苏烈比划着道:“你的眼睛,跟我子很像。所以看到你的时候,我会觉亲近,觉得你没有恶意。事实证明,我是对的,不是吗?” 天在面具里哼了声,心跳却微微加速,他也没有想到,苏烈是基因这样的理由才信任他的。 真是……胡来啊。 “你的声音虽然沙哑,不过眼神很明亮,你的年纪应该不大吧?” 苏烈冷不防这么说,又把天吓了跳,还好这个男人又继续道。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