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实际上,它就是个遮帽加口罩。 唉,黄土路,灰大呀! 她看了看后头马匹拉着的空车,十分叹息——“你说说你们,怎么没有一个争气的?好歹来个冰系,但凡车厢里能有一盆冰,我也不至于出来晒太!” 灵甲心说您要求真多! 当初他跟公子出去办事时,碰上赶时间的,一路策马狂奔,一天下来,不说人,马都快要散架了。 哪像他们,这早上水未消还凉快时跑一阵,接下来就全程是在走动了。 虽说有了马之后,脚程不知比之前快出多少,但这个速度,也相当闲适了。 再加上没了碎嘴子小王,灵甲在最初的不适应后,心情指数直接直线飙升,看天都蓝了。 他小心的回头看看缀在后头的大黄—— 别说,这大黄之前怪能隐藏的。 如今放开了跑,它拉着那么大的行李,竟然都没被落下! …… 没错,那——么大的行李。 离开橘洲城,他们的行李显见得又增加了。 不说别的,单就孟大叔,就不知收拾了多少东西给白麓——大约是因为大家伙替他报了仇,且白麓与他女儿年岁相当吧。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孟大叔如今不做草药生意,橘洲也没了亲人,听说碧玉楼要编戏,要传唱大江南北…… 他便直接收拾了家当,经白麓介绍,去找莲娘自荐了。 “我常年贩药,也略懂得些医术,若是不嫌弃,叫我给楼里姑娘们看病吧。” 碧玉楼到底是青楼,姑娘们不便外诊,大夫们有时也挑剔。 就算来了,出诊费也额外高。 以往头疼脑热的,其实大多都是硬抗过来的。 除非大问题才会问诊。 但,孟大叔却不在意外头的眼光了,他只有一个要求: “不需一文诊费,只求小王郎君和良辰姑娘编戏时,将我女儿的名字显。” “只求千百年后,还有人记得她的名字。” 莲娘有些咋舌,又有些震撼,因此她也诚意道: “我们碧玉楼到底是青楼,如果戏文里用了您女儿的名字,怕人家以后提起来,不大好听……这位大哥,倘若你有意,我倒可以为你介绍一家戏班子,给多些钱,戏也能照你说的编的。” …… 孟大叔却摇了摇头:“我找过的。” 萌发这个念头后,他就找过戏班子,说书人,还有善写诗词的……可惜,他们笔下,自己的女儿单纯善良,柔弱无依,却唯独不是女儿的模样。 只有小王,细心的问过了女儿的所有,还详细问了采草药的事儿…… 虽然过程中一直在嘀咕什么“编故事的讲细节,那能叫水吗,那叫加剧集……” 后世,这个叫人物模板扁平化,相当敷衍的角设定了。 大约只因为孟大叔并非一掷千金,戏班子等也只对玉娘杀人兴趣,而非笔墨在受害人身上吧。 但小王就不一样了。 既是要宣传橘洲城主,还要挣钱,那么一个故事就得细分出来—— 府城巡演要短平快,三个剧集讲完整个杀人案,类似一场电影。 但是,碧玉楼这么多姑娘,平里就可以拍这种剧集锻炼——从每一位受害者的身份说起,受害人塑造的越成功,大家对凶手越痛恨! 就像电视剧。 而且,大家都有同一种心态——我都看过这场戏了,下一场缺了岂非不圆? 种种套路,如今只在小王心中有个大概想法,但这不妨碍它实施。 他说的这些,如今的孟大叔听不太懂。 但他觉得,这才是他想要的! 因此,他也就认准了小王,的小王尾巴狂甩,很快就决定再编一个孟大叔为女扬名这件事的番外篇! 到时候,只有拿着所有场次票的观众,才可以加看这场! 白麓听说之后,突然慨道:“怪道人家都说,蛇是钱串子——就小王这水平,不挣才怪呢!” …… 孟大叔的拳拳心意,如今都在大黄的行李车上放着呢!灵甲也只是叹一番,此刻看着前方官道上走动的人影,面上也是一片喜悦。 “公子,看来灵带来的恐慌都消失的差不多了,这过了橘洲城,路上人也多了!” 哪像之前呀。 方圆十里都荒无人烟,搞得人走在路上格外孤独。要不是白麓天天没事科打混提要求,他们这一路上只怕也难熬。 时阅川点了点头:“确实如此——这位老人家,这青梨怎么卖?” 如今太热度正大,前方恰巧有棵大树,遮天蔽的,不少人都挤在树下乘凉,当然也有卖东西的。 瞧他们的一身短打,大约是橘洲城周边村子里的人,这青梨大约女子拳头大小,在箩筐中堆堆叠叠,瞧着便让人口舌生津。 且这卖梨的老人家也细心,箩筐上头还盖了厚厚一层被太晒得发焉的枝叶,底下的梨子摸着微微凉,最是人。 老人家正拿着草帽给自己扇风,闻言赶紧将枝叶都扒拉开:“郎君来看,这都是今晨刚从树上摘的,新鲜水灵,三文钱一斤。” 白麓也凑过来:“好新鲜呀!前头赤霞州还要走五……不如我们都买下来吧!” 如此不肯放过一个,灵甲已然习惯了。 不过,白麓的提议也不是没有道理——如今天热,他们每很快就干渴了,能有些水果来吃当然更好。 且,天热,果子难以储存,他们一路行走,青梨也是意外之喜。 况且这两箩筐也没多少,大黄漉漉的眼睛看着,此刻也赶紧“哞”了一声! 果子! 果子它也啊!一口一个的。 区区两箩筐,买! 明明只是一声,灵甲却已经开始摸荷包了,只有阿金不屑的舔着,看着这群为青果子沉的人—— 呵! 没见识! 这世上最好吃的当然是! …… 第91章 这梨子怎么卖? 老汉原是打算挑着梨去橘洲城的,没曾想早上摘梨耽搁了,如今头高升了也没进城去,还怕梨今卖不出去了,谁知另有这样快的有钱郎君?! 他忙拿秤砣高高挂起:“郎君勿怪,我这称小,需得多称几次——郎君若口渴,尽管先吃!” 白麓也不客气,直接伸手拿了一个,极贴心地递给时阅川:“快吃!” 时阅川有些踌躇——贵公子还是有些微讲究的,这梨子没洗…… 然而阿麓都把吃的先让给自己了——他内心微甜,便也不计较那么多,反而直接张嘴咬下。 丰沛的汁水瞬间在口舌中迸发,甜中微带酸意,凉凉的,倒叫这燥热的天气都舒缓下来。 他的神不由都惬意了。 于是连声音都和缓起来:“阿麓不用管我,你也吃。” 却见白麓接着问道:“酸吗?” 时阅川赞道:“清甜。” 白麓头一扭:“甜的就好!”直接又在箩筐里挑了个大的。 时阅川慢慢嚼着口中的梨,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 …… 而一旁,正盯着老人家秤砣的灵甲内心愤愤——公子他,真是太好哄了! 后背却又被牛头顶了一下,他只能僵着脸,给牛嘴里也了一个。 大黄年纪虽大,牙口却好,此刻咔嘣咔嘣的声音响起,慢慢便是咀嚼声——想来怕不是梨核都被他嚼碎了吧…… 再看看空空的车厢,里头全无一点动静——想来小青为了不晒太,此刻仍是变成仙人掌没醒吧? 灵甲想到各人的惬意,此刻也拿起一个梨进嘴里,仿佛这样,能把郁闷都嚼碎似的。 …… 他们这买梨的快,且拿的都是称过重的,还赞他家梨清甜,老汉手上的秤赶便翘得越发高,想来是有意饶了不少斤两。 而就在这时,前方官道上黄沙滚滚,一阵大风刮过,树下坐着的人被沙尘铺了一脸,不由呛咳着连呼倒霉。 好在白麓等人每一个都伸手矫健,及时转身,这才没太受影响。 休息的人群中有人连呸两口沙子,这会儿看了看几个俊美郎君娘子正在吃梨,也不有口舌生津,犹豫着凑上前来—— “敢问……这梨能否匀我一个?” 说着又局促地摸了摸荷包。 白麓却点头:“你挑一个,单独给你称。”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