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到自己宿舍, 已经有一个男同学先到了, 两人简单了一下, 贺时急着出去, 把铺好后先找人问了最近的邮电局位置, 过去打了个电话, 他没时间等他爸慢悠悠说服他妈了, 他妈不着急,他急! 梁经洲原本和政委正讨论训练计划,接完电话后把头上的帽子一摘, 拿了办公桌上的车钥匙道:“我出去一趟,贺时那小子回来了,被推荐上了b大, 打电话让我请他吃晚饭。” 政委挑眉:“他读大学去了?我还以为这小子会来部队的。” 转而想到贺正, 心里大致是明白缘由的,笑着道:“你去吧, 这个咱们明天再商量。” 梁经洲笑笑, 摆摆手走了, 他大姐那子执拗起来谁也拿她没辙, 何况姐夫也由着她。 开车到了b大西南门, 坐在驾驶座上等了会儿就看到了贺时, 嗯,还有他边上的女孩??? 他身子不由坐正几分往车窗外想看得更清楚些,他外甥是个什么德他最清楚, 最不耐烦女孩子的, 这会儿走在那女孩儿边上,脸上那是笑吧? 可不就是笑,贺时正哄沈瑶呢:“我小舅不知道从哪里听说我回来了,非要请我吃饭给接风洗尘,你别有力,别看他辈份大,其实没比我大几岁,真的,你别拿他当长辈,就当普通朋友吃个饭就行了。” 沈瑶:“……” 这才到北京的第一天,先是贺时他爸,接着是他舅舅,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可如果说不去吧,想着贺时酸了半下午,总觉得该给点糖才行。 梁经洲从车上下来,叫了一声贺时,远远的跟他招了招手。 贺时一眼看到他,笑着拉了沈瑶的手道:“我小舅到了。” 沈瑶挣开他,随着他一起走向站在一辆军绿吉普车边上的青年。 梁经洲把自家外甥那点小动作看得分明,这是处上对象了?再看那小姑娘,确实漂亮,敢情这小子不是讨厌小姑娘,是眼光高。 贺时带着沈瑶过去,给他们互相介绍,介绍沈瑶的时候,先还一本正经的说:“沈瑶。” 接着就来了一句:“我喜的女孩子,正争取成为她对象。” 脸皮又厚又直白,那着急宣告主权的劲儿不要太明显,梁经洲都没眼看。 他笑着和沈瑶道:“你好,我是梁经洲,贺时他小舅舅。” 沈瑶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合适,笑着说了句你好,算是招呼过。 贺时嫌外边风大,说:“车上聊,小舅咱们晚上去哪家吃饭?” 一边说着一边打开车门,一只手挡着上边小心护着沈瑶坐进车里,这才关上车门,自己绕过车后从另一边上了车。 梁经洲好笑,臭小子把他当司机用了,他自己拉开了车门坐上去,侧过身问贺时:“想去哪里吃?” 贺时问沈瑶:“想吃羊吗?东来顺羊是一绝。” 沈瑶摇头,“我不太喜吃羊。” 原主其实本没吃过羊,她自己却是真的不喜。 贺时明了,问他小舅:“要么去萃华楼?我有半年没回来了,最近哪里好吃?” 实在是这两年闹得厉害,不少老字号都被砸了牌匾,出去半年刚回来,也不知道是怎么个情况。 梁经洲听他提萃华楼,就知道这是想带小姑娘去吃好的,笑道:“丰泽园吧,今年已经恢复正常经营了,不过现在□□风饭庄了。” 原先被造.反派们作为“四.旧”开刀,打砸毁一通后,丰泽园无奈改名“大众餐厅”,一批名厨被强令去烙大饼、蒸窝窝头、擀面条,也是最近才恢复正常经营的,不过还是不敢恢复丰泽园的原名。 贺时吃丰泽园的菜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对那里的鲁菜仍是记忆犹新,听他小舅舅说丰泽园恢复经营了,连忙说好。 又跟沈瑶道:“老北京有个说法,吃药同仁堂,酱菜六必居,穿鞋内联升,吃菜丰泽园,丰泽园鲁菜是一绝,咱们到那里尝尝去。” 沈瑶笑着点头,梁经洲笑一笑,开着车往丰泽园去了。 真正走进丰泽园时,沈瑶有种时空错的恍惚,这个饭庄是个青堂瓦舍的四进大院,许是新修整过,环境很是雅致,虽比不得定南候府的万一,但相近的建筑风格让沈瑶有种回到了自己那一时空的觉。 一直留心她的贺时低声问:“你喜这种四合院?” 沈瑶点头:“喜。” 相比较平房楼房,这样的四合院更让她有归属。 贺时暗暗记下,心里已经暗想着多赚钱攒起来,再去打听打听四合院的价,以后结婚了的话,看能不能让瑶瑶住上她喜的院子,靠他自己的话这一两年内四进的怕是买不起,个两进的该是不难。 沈瑶是不知道,她多看了几眼丰泽园的建筑,贺时已经琢磨起他们婚后住哪里了。 三人要了个小包间,跑堂师傅拿了份菜单过来,梁经洲让贺时和沈瑶先点。 贺时想着沈瑶该是没吃过这些的,怕她尴尬,接了菜单陪她一起看。 哪料到沈瑶看到菜单倒是不怯,还兴趣的样子,实在是久不见海参鱼翅这些东西,只看着丰泽园菜单上的这些菜名就让她生出了亲切。 只是菜单上没有价钱,今时不同往,鲍参燕翅于她而言已经是比较奢侈的东西了,况且今天做东的人不是她,这个时空大家又普遍的穷,哪怕大概知道贺时家的情况,也没有真依着自己的喜好去点。 视线在菜单上一道道菜名上掠过,问贺时喜吃什么。 贺时随意看了菜单一眼,说:“这里的招牌是葱烧海参,凉菜老醋蛰头不错,其它的你可着你自己想吃的点,你喜吃的我都喜。” 梁经洲:“……” 半年不见而已,这脸皮到底是怎么变得那么厚的,他一个二十九岁还单身的,被自己才二十岁的外甥猛洒狗粮。 倒是沈瑶,注意力在老醋蛰头上,莫名想笑,原来真的吃醋啊。 她低了头,看着菜单缓缓道:“凉菜上老醋蛰头,热菜的话葱烧海参、芙蓉片、清汤八珍,再来个油菜心。” 他们只有三个人,她也没再多点,把菜单递给梁经洲,道:“这就差不多了,您有特别喜,要加上去的菜吗?” 梁经洲接了那菜单直接递给了伙计,说:“再来个白扒鱼翅,干锅虾仁,乌鱼蛋汤,主食上银丝卷。” 伙计写好菜单给他们把菜名又都读了一遍核对过,这才出去了。 从b大到这边,梁经洲一路上都在不动声打量沈瑶,结论是贺时这小子眼光真不错,长相就不说了,看起来出身教养都不差,很容易让人心生好。 一顿晚饭吃下来,对沈瑶的评价更高了,他平时也没觉得自己俗,跟这小姑娘一桌子吃饭,愣是觉得自己的吃相有些太豪迈了。 吃完饭送了两人回到校区,也没回部队,直接回了家里。坐在厅里沙发上看报的老爷子问吃没吃过晚饭,他说吃过了。 想着晚上吃的一肚子狗粮,笑着问:“您猜我跟谁一起吃的晚饭?” 老爷子笑笑:“阿时?” 外甥被推荐上b大,女婿是打电话和他说起过的,开学也就这几天了吧,也该回来了。 梁经洲摇头:“只猜对一半。” 老爷子挑眉:“快说,别卖关子。” “……”这急子。 “是阿时,还有个很漂亮的女孩子,这小子在追求人家。” 梁老爷子手上的报纸蹭一下就放了下来。 “阿时找对象了?” 兴奋得两眼冒光,让梁经洲给他细说说。 就连原本在厨房切水果的老太太都凑了出来听热闹。 ~ 老俩口好奇起来,结果就是,梁老太太第二天让家里的保姆做了几个好菜,叫上警卫员开车送她往b大看外孙去了。 当然,看外孙是其次,悄悄看下外孙喜的那姑娘才是真正目的。 见到梁经洲的时候沈瑶还没多想,入学第二天,贺时外婆来了,她就不得不多想一点了。 尤其老太太拉着她的手笑得那个和蔼,问多大了,家里有几口人,最后再三说让她周末和贺时到家里做客,热情得叫人招架不住。 等人走了,她看着贺时:“你要不要跟我解释一下?” 贺时摸摸鼻子,说:“大概是我小舅回家提了你。” 坚决不承认梁经洲就是他故意喊出来的,他就是想让除他妈以外的人都接触接触沈瑶,到时候人人都问到她头上,自有梁女士急的。 不得不说,贺时料得半分不差,梁老太太回家第一件事就是给女儿打电话,我宝贝外孙你儿子,处对象了,你知道吗? 姑娘可美……吧啦吧啦…… 梁佩君女士能不知道吗?一小时前才刚接了梁经洲的电话,说贺时找对象了,姑娘看着教养很好,家世该是不错的,问她知不知道。 她还没见过沈瑶,可沈瑶的好可真是如雷贯耳。 梁佩君当着自己妈和弟弟还得笑着说知道这事,还没时间去见见,这两天太忙,等过几天忙完就准备去看看。 实际牙儿咬得的,臭小子,谁都带着看了,就是没让她看一看。 梁老太太还在那催:“天天哪那么忙啊,你一副院长,大梁不有上头的扛着吗?工作哪有看未来儿媳妇重要,那么漂亮哟,搁我赶紧抢家里头来呀,咱家阿时就长得好,再要娶个这么小仙女儿一样的姑娘啊,生出来的孩子得多好看哪。” 梁佩君和贺真那看颜的习,绝对的是从梁老太太那里一脉相承下来的。 听着老太太电话里那个喜劲儿,吧啦吧啦夸个没完。 梁佩君女士:我特么好奇死了,沈瑶到底是长什么样儿啊!!!!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