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儿,你快说呀,那只小狗它还怎么了。”许久没等到艾九儿的回答,云依也着急了,推了推她的肩膀追问道。 回过神来,艾九儿笑道:“它舔我的伤口,很小心的,舔我的伤口。我猜想,它是不是知道错了,在向我道歉?然后就觉得这小狗好通人,好可的样子,就……就觉喜它了。” 见三人难以置信的看着她,艾九儿忙安抚他们:“哎呀,你们别多想了,我不是好好的吗?只是被狗咬了一下,这算什么呢?其实小时候也被狗咬过很多次,不也没什么嘛?真的,我没事,准备点吃的吧,我饿了。” 三人面面相觑,默契的决定暂时先不追究这个。 云依去做饭,风七烧火,沐云笙则陪在她身旁,却也没有多言。 艾九儿倒了一杯茶,捧着茶盏出神。她很想看看那小狗还好不好,有没有被沐云笙摔伤,可她突然不敢表现出自己很担心那只小狗。只因沐云笙知道她以前很不喜狗狗,现在若是突然很在意一只咬了自己的狗狗,他肯定会认为那狗有问题。 所以,只能先抑着,暂且不管。 想到自己来找沐云笙的本来目的,艾九儿抬头看向沐云笙道:“师兄,皇甫傲天那边有眉目了吗?查出他是什么人了吗?” 闻言,沐云笙神一变,从茫然惑变为了凝重,良久才语气沉重的道:“九儿,他不简单,你以后切记防备着他点。我怀疑,他是故意接近你的。” “怎么可能,明明是你主动找上他的,他不可能是故意接近我。若是接近我,就没有必要为我接下你下了毒的竹。”艾九儿着急的解释,打心底不愿意相信皇甫傲天对她有歹心。 沐云笙却提醒她道:“九儿,你确实很聪明,可你到底涉世未深,许多谋诡谲并不知晓。你仔细想想,他明面是什么身份?是一个来皇城不足三年的地痞无赖,是所谓劫富济贫的英雄,是很受一些老弱妇孺和穷苦百姓敬的人。这样一个人,武功看起来一般,轻功却相当不错,又能一眼看出那竹下了毒,如此,你竟觉得他是个简单憨厚的好人吗?恐怕,连姓名都是顺嘴编的。” 听了这番话,艾九儿也意识到自己想的过于简单。可她并不是本身就如此没有防备,而是她真的觉不出皇甫傲天有哪里不对劲。即便有不对劲,也不过是他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和家庭背景,如此而已。 总之,尽管防人之心不可无,她也不希望人生在世处处防备,连个朋友都要去打探个究竟。 “你说的有道理,我记住了,以后会有所防备。只是,他中的毒,解掉了吗?”艾九儿不再跟沐云笙争辩,稍微转移了一下话题的重点。 沐云笙点点头,神更加沉重,颇是忧心的道:“本来想着过几再跟你好好谈及关于他的事情,既然你问了,我便都告知与你。那我设计下毒试探他,派人带着解药跟踪他,派去的同门子弟身手并不差,而且一次派去了四个。可是,你知道吗?不足一天的时间,跟丢了。” “跟丢了?”艾九儿惊讶出声,“那解药呢?他没有要?” 沐云笙嗯了一声,颇是不解的道:“我想他应当猜得出我有让人带着解药,可他并没有要解药。你想,他既然能摆跟踪,就应当有能力制伏那几人,可他没有那样做。九儿,你觉得他为何要这样?” 仔细想了一下,艾九儿还是相信皇甫傲天对她没有歹心,安抚沐云笙道:“师兄,你别多想了,他跟我说过他的家世不简单的。我想,他之所以摆跟踪他的人,是不想被查出真实的身份背景吧。至于那毒,我估计他找得到解药,也正好借此来告诉你,他不是个简单的人,休想阻拦他对我的靠近。你也知道的,他对我很是认真,虽说他面上看起来憨傻,可我始终觉得他是个聪明又有能耐的人,这样一个人若想害我,本不用等这么久。” 沐云笙却依旧放不下心,再次嘱咐道:“不管怎么说,我们不知道他的底细,就不能轻易放下警惕,九儿你一定要听话,别太轻易的信任别人。” 点点头,艾九儿却是忍不住笑着反问:“那师兄呢?我可以完全放心的信任你吗?说起来,我对离水谷也是一无所知。” 沐云笙苦涩一笑,没有回答,也不想解释什么。 仔细想来,她这一路走来确实不容易。先是被体内神秘的力量反噬,受了重伤昏。醒来之后便是在离水谷,一个她未曾听母亲说过,却又自称是她母亲师门的离水谷,她自然可以质疑。 可是,由始至终,她从未怀疑过离水谷对她有什么企图或者欺瞒,始终用真心对待着他们离水谷的人。 哪怕他那般不正常的迅速出手杀了她的杀母仇人,她也没有责怨什么。 就冲着这一点,他谢她对离水谷的信任。却也正因为如此,才更加担心她会过于凭借着自己的个人喜好,而轻易的去相信别人。 那个皇甫傲天,不管他有什么目的,只要他的身份不明朗,他就不能放松警惕,绝对不能。 没有得到沐云笙的回应,艾九儿很快便明白他的沉默是因为她若对离水谷有所怀疑,他再怎么解释都无用,反之一样。 只是她一直搞不懂离水谷跟赫连铭的关系到底是怎样的,明明师承一人,为何那般不对付,却又对她出手相助。 “沐云笙,对赫连铭,你怎么看?”倒了一杯茶推到了沐云笙的面上,艾九儿轻声询问,期待着他能给予她多一些的回答。 沐云笙看了她一眼,低头端起茶盏,轻轻吹凉,喝了两口才开口道:“对于他,你可以信任,但是,不要依赖他,也最好不要喜上他。” 简单又直接的回答,令艾九儿惊讶,更加惑,却没有再继续追问。 沐云笙既然不愿意多说,她再追问也是徒尴尬罢了。有些事情,还真是得自己一点一点的去参透,去看清楚,再作出相应的选择。 再者,即便没有沐云笙这句可以信任赫连铭,她其实也已经相信赫连铭不会伤害她。 既然如此,就别太较真急切吧。无论是母亲的冤死背后隐藏着什么,还是皇甫傲天的真实身份到底为何,抑或是赫连铭对她的态度转变究竟源于什么,时间会告诉她答案的。 想到来之前跟赫连铭说过的会早点回去,又想到分别时的争执,再加上被狗咬了,艾九儿思虑了一会儿,终是向沐云笙开口道:“如果可以的话,派人去摄政王府吧,就说我有事,过几再去他府上住着。” 闻言,沐云笙惊喜的抬头,立即点头答应:“好。” 见他神,艾九儿笑了,开玩笑似的道:“师兄,原来你这么希望我留下来,不会是喜上我了吧?” “胡说什么,我把你当妹妹而已。”沐云笙瞪了她一眼,起身离去。 凝望着那仓皇逃离的身影,艾九儿心中犹如明镜一般,明白了些什么。 也许,沐云笙对自己已经不那么排斥了吧?他已经不再是那个看她两眼就会脸红的少年了,也不是为了把她送出离水谷不惜将墨笛送给她的师兄了,更不是那个虽然对她关心,却总觉不亲近的沐云笙了。 其实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便觉到了他对自己的关切是非常浓重的。 也许是赫连铭选妃晚宴那天她没有回艾府,他夜不能寐。 也许是那天他突然态度恶劣的说不关心自己开心与否,倒是希望保护不周早点回离水谷的口是心非。 也许是那时他突然目光殷切而疼惜的问她,是否愿意跟他回离水谷。 也许就是这些也许,她才受到了他对自己的不同。 只是,沐云笙,对不起,我不能回应你的这份真情,我不能害了你。 我一直知道你向往的是离水谷的安逸,可我恰恰给不了你这份安逸。 一来我放不下母亲冤死的真相,二来赫连铭也不会放过我,三来,我要的是肆意潇洒快活的彩人生,而非悠闲垂钓,摆花草。 是以,你我不同路,还是不要离太近吧,我总是不舍得你难过的。 安心的在东郊别院住下养伤,艾九儿看起来很是正常无疑,也没有过多的关注那只小狗,只是让沐云笙不要多想,别伤害那只小狗。 沐云笙明面上答应了她,背后却还是派人不分夜的严加看守着那只纯白的小狗,并给沐泽深去了一封信,问他对此事的看法,更是去信请教名医,会否留下隐患。 在确定伤势无碍,艾九儿也很正常之后,他才稍微放下心来。倒是师父那边一直没有回信,让他有些担忧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这晚饭席间,艾九儿发现沐云笙频频走神,似乎是有心事,便在吃完饭后叫他陪自己散步。 出了院子,走到荒郊,艾九儿席地而坐,仰望星空,对沐云笙道:“今晚夜不错,我给你唱歌吧。” “小星星吗?”沐云笙笑着坐到她身旁,轻声问道,“是师叔教你的童谣吗?怎么总是听你唱这一曲,没教你其他的吗?”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