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光辉落在焦土之上,烈焰早已熄灭,只有黑井附近还燃着一道火光。 黑井上方重新修建了镇魔塔的地基,梅近水站在地上,按照方位把一块块阵石砌好,已经修建了丈余高,但距离完工还需要不少时间。 方才一战,团子出了大力,战功显著。 常言‘好用就可劲儿用’,大莹可没让团团休息的意思,把它当成了‘烧烤’,帮忙处理残肢。 崔莹莹从焦土中找到碎骨烂,以秘法封印在石匣中,让团子高温消毒。 团子生无可恋的张开鸟喙,出火苗把碎肢烧成焦炭,然后踢进黑井之中。 如果是烤鱼的话,团子肯定起劲儿,但天魔残肢显然不能吃;在忙活半天后,团子就开始消极怠工了,在地基上滚来滚去,最后直接小爪爪朝天躺在地上,倒着火,变成了团团煤气灶。 呼呼—— 崔莹莹搜索完方圆百里,确定连一滴血珠都没放过后,速度才慢了下来,回到黑井旁边,蹲下身和猫似的团子的肚肚,从玲珑阁里取出灵果干投喂: “好啦好啦,看把你累的,还凤凰,有你这么弱的凤凰?” “叽叽叽……” 团子接住灵果干后,翻身跃起,蹲在了崔莹莹口的豪宅上,咕咕叽叽,示意自己是凤凰,又不是地主家的驴。 崔莹莹着团子,目光望向了远处的庭院。 庭院里鸦雀无声,只能隐隐瞧见灯光。 以玉堂的伤势来看,恐怕得躺上个把月才能下地,崔莹莹本想起身去换下情郎,自己来接手伺候闺。 但心念一动间,崔莹莹眼底又显出了几分迟疑。 如今萧青冥暴毙,只要镇魔塔重新修建,永夜之地便没了潜在威胁,四人被迫联手的情况也就结束了。 玉堂是正道领袖,师尊依旧是道魔女,彼此矛盾不可调和。 团子已经到了跟前,她也能和左凌泉双修,三人必然能回去;而师尊则只能依靠左凌泉掌控太的能力,才能身。 如果师尊不肯回头是岸,那等镇魔塔构建完成,四个人面临的就是死局,最优解都是把师尊扔在这里偷偷离开。往坏想的话,玉堂很可能和师尊爆发冲突,危及师尊命,又或者师尊阻难,四个人一個都别想走。 崔莹莹念及此处,思绪不免了起来,转眼看向虚拖阵石修房子的梅近水: “师尊。” 梅近水白裙如雪,裙摆边缘点缀着几朵梅花,站在黑井边缘控阵石,神极为专注,听见声响后,才有了些许表情: “嗯?累了就去屋里休息会儿,为师一个人能胜任。” 充溺的悉口吻,让崔莹莹眼神出现了恍惚。 依稀记得幼年,师尊处理向城事物或者琢磨阵法,她在旁边帮忙,乏了的时候,全神贯注的师尊,总会说这么一句。 她当时就会乖乖点头说一句:“谢谢师尊。”然后心窃喜的跑去外面撒儿…… 当前的场景,和幼年何其相似,但崔莹莹却再难找回幼年的那一丝窃喜,鼻子反而有点酸了。 “叽?” 团子察觉了崔莹莹的异样,仰头望向她的下巴,有些疑惑。 崔莹莹抿了抿嘴,下心湖的波澜,把团子和灵果干放在地上,让团子自己吃。 她起身走到黑井边缘,看着神专注的白衣倩影,酝酿了好久的语气,最终还是用了最柔弱的一种: “师尊,你听莹莹一句劝,跟我回去好不好?” 梅近水动作稍稍顿了下,回过头来,天生似醉非醉的桃花眼,带着温润如水的笑意: “多大姑娘了,还和小时候一样撒娇。” 崔莹莹听见这么平淡的回答,眸中显出恼火: “你以为我想吗?我还不是为了你好?等把镇魔塔修起来,你怎么办?你不回头是岸,我们不可能让你离开,你难不成准备老死在这里?” 梅近水转过身来,低头看着比她矮半头的徒弟,声音轻柔: “使命未完,为师想死都是奢望。在这里,为师是借用不了孟章神君之力,但只要身处天地之间,绝境之时神祇总会现身予以神助,你们就算走了,也不用担心为师。” “那玉堂打死你怎么办?你知道玉堂不想对你下手,但她有什么办法?不把你灭口,心慈手软留你回去通风报信?” “玉堂伤养好需要些时间,等为师把镇魔塔修好,就藏起来,不会让她为难。” “你……” 崔莹莹抓住梅近水的双肩,用力晃了晃,晃得梅近水衣襟都上下颤: “你明明就和玉堂没有仇怨,伱明明心里有我们,为什么要这般执不悟?你非我把你腿打断绑回去是吧?” 梅近水幽然一叹:“在这里,你们尚有机会对付为师,到了九洲大地,九幽雷池都关不住我。” 崔莹莹也是恼了,当即就把梅近水摁倒在了地上,骑在后,掏出五彩绳绑甲缚: “那就在这里对付你。我们也不急着走了,待会就让左凌泉给你破瓜,我就不信你被睡个几百次,还养不出点情来……” 梅近水任由崔莹莹折腾,声音依旧轻柔: “为师会回去的,等把事情忙完,你们不让我回去,我也会回梅山,到时候你们把我关起来也好,直接下葬也罢,为师都不说什么。” “等到那时候,一切都晚了。以你和玉堂的子,肯定得没一个,大家一起活着不好吗?异族没了你就转不动不成?” 梅近水微微颔首:“为师在异族,异族才能按照既定路线走,没为师,异族只会导向极端,最后可能我们一个人都活不下去。” 崔莹莹困了片刻,动作停了下来,但情绪也不住了: “那你要我怎么办?我啥都不管,看着你们打生打死?” 梅近水被摁着有些不舒服,就把旁边歪头好奇打量团子搂过来,当抱枕垫在脸颊下面,引来一声“叽?”。 “我不会打死玉堂,她也打不死我。你好好过自己的小子,等为师把这些琐事忙完好不好?” “……” 崔莹莹在心底里,其实更相信师尊无所不能,再三劝说无果后,也只能哼了一身,起身负气而走。 “叽叽……” 走出几步,崔莹莹又转回来,把被当做小枕头的团子抱起来,走向了庭院。 梅近水解开束缚,站起身来幽幽一叹,继续修建起镇魔塔,不过想想,又提醒了一句: “玉堂遮蔽了声息,应该在忙,你去我屋歇息吧。” 这句话是真心提醒,绝非拱火,但效果却是一样,崔莹莹能听就奇怪了…… ----- 庭院中,厢房里。 原本清雅的厢房,不知何时装饰了一番,紫铜丹炉被收入了玲珑阁,取而代之的是屋家具,墙上贴着烫金的大红喜字,正中靠墙放着案台,上面摆放着两尊没有字迹的木牌。 大红的配,放在讲究清雅的修行道,略微缺了几分意境,人间烟火气很足,就像是俗世村寨中的房。 这些物件儿,都是上官玉堂临时手而成,但并非缺乏审美技艺不,而是刻意如此。 上官玉堂在挂着红帐的头坐下,身上穿着左凌泉刚送给她‘遮羞’的淡金花间鲤,腿上的丝袜也变幻成了同调。依旧充英气的眸子,望向两尊灵位,略显出神。 房里的摆设,是她三四岁时,被娘亲抱着,去山寨一户人家里吃席,朦朦胧胧记着的场景。 两尊没有名字的灵位,则是她父母的灵位,十来岁时的,一直待在身边;只可惜离家时岁数太小,本记不得爹娘的名字,甚至不记得自己姓什么。 今天的事情,意义无异是重大的,虽然她依旧是那个小寨子里的姑娘,有了男人也是进她家的门,但终究是重新组成一个小家了。 这么重大的事情,自然是要向九泉之下,或者早已远游天外的父母告知一声。 上官玉堂望着两尊灵位,慢慢梳理好长发后,转眼看向了婚。 左凌泉闭着双眸,安静躺在枕头上,眉宇间依旧带着三分惬意…… “……?” 可能是觉得场景反过来了,上官玉堂眼神有点怪,恢复了山巅老祖的庄严神,轻轻咳了一声。 “咳——” “嗯?” 左凌泉从梦中惊醒,一头翻起来,先看向铺里侧,又望向坐在旁边的上官玉堂,瞧见老祖衣不遮体,还愣了下。 出现这场面,倒不是左凌泉不行被修晕了。 上官玉堂仙君的道行,体魄绝非寻常仙子可比,哪怕受了伤,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左凌泉境界‘如此低微’,和强者双修,肯定属于受益一方,彼此结为一体形成大循环,基本上就成了‘小马跑上高速轨道,被火车推着走’。 本来左凌泉还想担任转化器,给玉堂补充气海调理伤势,结果进去直接成了件儿,光看到自己气血沸腾修为唰唰涨,本跟不上玉堂的功法运转速度。 最后左凌泉也不抢主动权了,变成了被动一方,注意力全放在了外在享受之上。 那觉…… 不敢放在台面上讲,反正又紧又粉。 一轮修炼过后,左凌泉就在醉生梦死中抱着玉堂睡了过去,也没注意到玉堂的动静。 而上官玉堂要起身,自然不会惊醒左凌泉,于是就有了这一幕。 房之后,被媳妇摇醒,对男人来说显然脸上挂不住的事情。 左凌泉缓过来后,发现玉堂好端端坐着,和没事人一样,表情一僵: “你醒啦?我没事儿,就是眯着眼休息会儿……” 上官玉堂脸上没有羞红,但也不好直视左凌泉的身体,又把目光转回去: “没事就起来,得修炼几个月,这才刚开始,就累趴下了……” ?! 左凌泉纵横二十多年,什么时候受过这等蔑视?他脸一沉,从背后探入布料隙,托住了玉堂高的花间鲤: “前辈,是谁刚才说‘别了,我们正经修炼’?没吃够苦头是吧?” 颠了颠,淡金布料好似包着圆滚滚的水团儿,连上面的鲤鱼都活了过来,在荷花间带起阵阵波澜。 上官玉堂肃穆脸颊闪过一抹红晕,微微抬指,示意左凌泉别动手动脚: “先陪我上柱香,之后本尊再让你明白,到底谁没吃够苦头。” 左凌泉抬眼望去,才发现房间被重新装修了一次,看到案台上的灵位,左他自然严肃了些,把手回来,迅速把衣袍穿戴整齐。 上官玉堂赤足站起身来,刚刚站直,金龙鳞长裙便如同瀑布般洒下,恢复了往女武神的装束,就是伤势尚在,脚步有点虚。 左凌泉连忙起身,扶着玉堂走到屋子中央,两人并肩站在案台前。 上官玉堂凝望牌位片刻后,在蒲团上跪下,取出三炷香点燃: “一会儿跟着我念‘爹娘在上,今我上官玉堂,和左凌泉结为道侣,从今往后,不求同年同月同生……” ?? 左凌泉和玉堂肩并肩跪在蒲团上,本来表情肃穆,但听见这话,有点绷不住了: “玉堂,这是结拜的词儿吧?” 上官玉堂眼神平淡:“结婚拜堂,本就是结拜的一种,你还想说什么?” 左凌泉琢磨了下,又觉得好像没啥问题,就微微点头,继续举行结拜仪式。 上官玉堂想继续说,但尚未张口,忽然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 踏踏踏…… ------ 崔莹莹从梅近水那儿负气而走后,抱着团子走进了庭院。 抬眼看去,大厅里面空空如也,只有西边的房间亮着微光。 崔莹莹本来心烦意,但瞧见房间里展开了遮蔽阵法,没半点动静,眉儿微微皱了下,脚步也慢了几分。 团子想开口叫一声,结果崔莹莹直接把鸟喙捏住了,变成了一声闷闷的:“咕?” 崔莹莹无声无息进入大厅,来到西边的房门前,还未偷听,就听见屋里传来玉堂的声音: “莹莹,我和左凌泉在商量事情,你先去休息吧。” 商量事情? 崔莹莹眉儿一皱,觉得不大对劲儿——她和玉堂可是几千年的老相识,对玉堂格太过了解,玉堂什么时候这么客气的和她说过话? 真商量事,不该是‘听什么听,一边去!’就打发了吗? 崔莹莹眼神狐疑,略微琢磨,直接就推开了房门。 啪—— 房门打开,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案上的烛火和大红调,身高相仿的白衣男子和金裙女子,并肩面向灵位跪在蒲团上,手里拿着香火。 ?! 崔莹莹一愣,饶是她想象过无数场景,甚至想过左凌泉把上官玉堂摁在桌子上冲撞,也没料到入眼会看到这种庄严肃穆又喜庆的奇葩场景。 “你们……” 左凌泉就知道莹莹姐会闯进来,他回过头来: “莹莹姐,嗯……我们……” 上官玉堂没有回头,背笔直镇定自若: “在结拜,你把门关上。” “结拜?” 崔莹莹莫名其妙,连蹲在怀里的团子,都“叽?”了一声,用翅膀指向墙上的大红‘囍’字。 “你们结拜挂‘囍’字?还有你是灵烨师父,他长辈,你和他结拜?” 崔莹莹来到屋里看了一圈儿,忽然发现她花天价,从玉堂徒弟手上购买的‘千机’,稍微有点,屋里还有些悉的味道…… !! 我的天啦! 崔莹莹瞪大眼睛,红微张,震惊望着上官玉堂,说不出话来了。 上官玉堂当了数千年首脑,分析局势的功力自不用提。她已经和左凌泉采取的双修之术,当前被困在这里,还得继续双修,接下来可能短则修几月,长则修几年。 这里就四个人,她总不能找借口让崔莹莹一直站在外面,所以这件事瞒不住崔莹莹。 与其到时候被崔莹莹‘捉在’尴尬,还不如坦坦承认,毕竟崔莹莹知道又能把她怎么滴? 上官玉堂面波澜不惊,瞄了崔莹莹一眼: “结拜为道侣,有问题?” “问题大了!” 崔莹莹都有些语无伦次了,左右查看: “你们……你们已经……” 左凌泉也怕莹莹姐生气,就开口解释: “上次我们研究过,我能帮玉堂提升道行,而且玉堂伤势比较重,得想办法以最快速度医治。所以……” 左凌泉认真解释原委。 上官玉堂倒也没阻止,毕竟她再坦,也不能说自己对左凌泉暗生情愫已久,顺水推舟了。 崔莹莹听了片刻,还是有些不可思议,但又不知该说什么,憋了半天后,怒视老祖: “上官玉堂!你再治伤,他也是我男人,你连招呼都不打,怎么能……” “你的不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你!” 崔莹莹当场炸,起袖子就要上去揍欺人太甚的玉堂,好在被左凌泉抱住了。 上官玉堂说这些话,并不觉得理亏,因为按照时间算,灵烨都是抢她男人,她用静煣身体和左凌泉亲嘴的时候,灵烨可还没和左凌泉产生情愫呢,就更不用说没面的婆娘了。 “崔莹莹,今天什么子,你看得出来。上次本尊没打扰你,你今天要是不讲道义搅局,坏了本尊的喜事,就别怪本尊不顾念往情分了。” 还道义? 崔莹莹都气笑了:“你还好意思提道义?你……” 不过说道这里,崔莹莹又觉得,玉堂确实讲道义,前些天她破瓜,玉堂心里肯定和她一样又酸又窝火,但还是给她封了红包,自觉出去了。 她要是捣,破坏了玉堂一辈子最重要的时刻,说起来是有点不合适…… 崔莹莹憋了半天,最终还是咬牙道:“好,本尊讲道义,明天再和你算账!” 崔莹莹说完后,又摸了摸,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荷包,上前到玉堂怀里,准备出门。 左凌泉夹在中间,自然为难,本想安抚莹莹姐两句,结果发现莹莹姐拂袖而去,走到房门前迟疑了下,又去而复返。 上官玉堂微微蹙眉:“作甚?” 崔莹莹扫了眼喜气的婚房: “你们在拜堂?” 上官玉堂轻轻点头:“你想旁观?” 旁观? 开什么玩笑…… 崔莹莹都没和左凌泉拜堂,直接就成了,见玉堂这么正式,心里岂能平衡。 她想了想,走到了玉堂跟前,起裙摆正儿八经跪下: “要拜一起拜,左凌泉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你凭啥搞特殊?” 一起拜? 上官玉堂有点莫名其妙:“这是我爹娘。” 崔莹莹理直气壮:“我把你当姐妹,你爹娘不是我长辈?让伯父伯母见证有问题?” 上官玉堂略一琢磨,还真没啥问题,就没再多说,往旁边移了些。 “……” 左凌泉看着两个气质不同,但同样风姿卓绝的山巅老祖并肩跪在一起,中间给他留了位置,不免有点呆。 这一起拜堂,按照程,待会怕不是得…… 上官玉堂回过头来:“愣着做什么?准备让我俩自己拜?” “哦……” 左凌泉反应过来,快步走到跟前,脸上带着笑意: “等回了左家,我们再办一场大的婚礼,在这里,实在亏待姐姐们了。” 崔莹莹虽说是心血来找平衡,但瞧见红烛‘囍’字,慢慢就认真了起来。她瞄了眼两人的装束: “要拜堂就正式些,你们穿的这是啥?特别是左凌泉,个白袍子……” 说着崔莹莹手指轻勾,身上的墨绿裙装,变为了一套柔媚不失华丽的火红嫁衣,还了个两个盖头出来。 上官玉堂眨了眨眼睛,没有言语,但修身的金龙鳞长裙,也变成了红。 上官玉堂抬起拿着盖头,盖在了崔莹莹脑袋上,崔莹莹则帮她盖上了盖头。 此情此景,实在很难用言语形容,左凌泉只是旁观,便觉已经如痴如醉。 变幻布料颜是很基础的法门,左凌泉自然也照做了,左看看右看看,带着傻笑,也不知道该说啥。 团子瞧见三个人玩的开心,蹦到了旁边,学着老娘拜天地时看来的场面:“叽叽叽~”,估计在喊‘一拜天地’。 “好了,开始吧。”上官玉堂红裙如火,盖着红盖头,手持三炷香,准备继续。 崔莹莹盖着盖头,看不到表情,但脑袋转向了外面,梅近水所在的方向。 上官玉堂知道崔莹莹的心思,想了想: “门开着,她知道咱们在做什么。” 崔莹莹迟疑了下,轻轻点头,手上拿着香,规规矩矩摆好架势。 “爹娘在上,今玉堂与左凌泉结为道侣,从今以后……” “伯父伯母在上……师尊在上,今莹莹和左凌泉……” “岳父岳母在上,今凌泉和玉堂、莹莹结为道侣……” “叽叽叽叽~” …… ----- 明月悠悠,大地寂寂。 庭院外的无边焦土之上,梅近水安静肃立,倾听着院子里传来的声音,抬眼望向天幕,幽幽叹了一声。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梅近水更是容易多愁善之人,站在院外看着如徒如女的莹莹出嫁,心里岂能没半点波澜。 但没有前人栽树,哪来的后人乘凉,有些事情,还是得去做完。 “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忽然一夜清香发,散作乾坤万里……” 梅近水回想着这首诗,虽然有点臭美,但觉得这首白梅,写的就是她的一生。 只是不知道,何时才能等到‘一夜清香发,散作万里’那天。 只希望那一天到来后,曾经的故人尤在,自己也还活着,可以正儿八经坐在太师椅上,听着莹莹和左凌泉,一起俯首敬茶,叫她一声“师尊”吧…… 希望很渺茫,但梅近水倒影着星河的眼底,还是出了一丝属于女人的期盼。 “嗯哼哼~……” 梅近水哼着远古传承下来的小调,把一块块阵石,放在应有的位置,不紧不慢,也孤独无依,就如同她往千年所走的路一般…… ———— 多谢【这本书真不错qaq】大佬的六万赏! 多谢【星火燎原】大佬的万赏! 多谢各位兄弟姐妹的打赏、推荐、月票支持or2!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