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郡王看了看大福晋,在她耳边耳语了一番。 “王爷!”大福晋脸上褪去了所有血,声音带着沙哑,“这可是灭九族的大罪啊,王爷太过冒险了。” “福晋放心,”直郡王握住大福晋的手,神态冷静,眼中却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疯狂,“明相那儿已经传来消息,事情进行的很顺利,皇阿玛毫发未损。众人未探明情况时,便朝拜新君,可谓彩至极。” 大福晋缓缓地垂下头,身子不自觉地轻轻发抖,半晌没有说一句话。 城郊,八爷猎园 几匹骏马在林间奔回,一只血迹斑斑的母鹿被扔在路旁。 “八阿哥的箭法愈发进了,”鄂伦岱笑着下马道。 八阿哥弯起眉眼,摇了摇头,“是两位兄长让着胤禩,若不是你们帮忙围堵,胤禩哪猎得到这般轻快的猎物。” “八阿哥何须如此谦虚,”纳兰揆叙将马给下人,接茬道,“木兰秋狩时,八阿哥该好好上一手才是。” 八阿哥笑了笑,转身扬手道,“我特意让人备了好茶,两位兄长快来歇一歇。” “那我们便不客气了,”鄂伦岱笑着道,与纳兰揆叙一起跟着八阿哥走进凉棚里。 几人在影下品茶赏景,倒也惬意。 眼看头西斜,纳兰揆叙扬手遣走了伺候的下人,“不知八阿哥、佟兄听没听说直隶总督李光地回京了。” 鄂伦岱弯了弯嘴角,“为兄自然是知晓的,李光地曾经拜访我伯父。” “哦?”纳兰揆叙眯起眼睛,“李光地曾经见过佟老?不知,是否代了什么?” 鄂伦岱摇了摇头,“伯父讳莫如深,没有跟我提起,但是言谈间,也可以推断一二,应当是与太子及索额图有关。皇上南巡未归,索额图动作频频,怕是扰了圣心了。” 两人谈话间,八阿哥低头品茶,并未答话。 纳兰揆叙皱了皱眉头,开口道,“那李光地与索额图素有往,皇上派他回来,恐怕对索额图造不成威胁,说不定还能让索额图及时自保。” 鄂伦岱叹了口气,向椅背靠了靠,“为兄也是这样想的,可惜,伯父不肯帮忙,咱们一时也拿不出对策。” 八阿哥默默低头,轻轻刮着茶末,过了半晌后突然开口道,“我曾经听师傅讲过,三藩之时,李光地与编修陈梦雷陷于敌后,被耿忠迫反清。两人为了效忠朝廷,特制了蜡丸书,秘密为大军传信。可事后,李光地一人独揽了蜡丸书的功劳,害的陈梦雷差点被放致死。三十七年时,陈梦雷在盛京应召,向皇阿玛阐述了李光地欺君卖友的行为,皇阿玛虽未制裁李光地,但也留用了陈梦雷。如今,陈梦雷好像在三哥府上行走……” “陈梦雷……”鄂伦岱略一思索,看了看低头饮茶的八阿哥,转头与纳兰揆叙相视一笑。 南巡大军出山东,入江苏,驻跸宿迁县,而后登船渡黄河。 一路上蹦蹦哒哒的苏公公,在怀兴奋上了御舟的第二天,华丽丽的晕船了。 四阿哥一脸无奈地看着瘫在上的苏伟,伸手拉拉他的胳膊,“不要一直躺着,越躺越晕,跟爷到外面站一站,吹吹风就好了。” “不去,”苏伟往里蹭了蹭,他肚子里的东西都吐光了,现在全身没劲。 “那爷让张保给你准备点儿吃的?”四阿哥帮苏伟口。 “不吃,吃了又吐,累得慌,”苏伟有点委屈,他现在十分想念现代通工具的便利,什么马车、轿子、大木船的都弱爆了。 “行啦,”四阿哥好笑地坐到边,“咱们到桃源县就上岸了,你好好地适应、适应,晕船又不丢人,不许任。” 苏伟扁扁嘴,“那之后还坐不坐船了?” 四阿哥仰头想了想,“咱们应该是在桃源县换小船,然后顺江而下,入清口,泊淮安府,可能路过山县,然后——” “停!”苏伟眼睛一亮,“山县?” “是啊,”四阿哥点点头,有点奇怪苏伟的突然兴奋,细一思索后,有些微恼,“你又想谁呢?爷太惯着你了是不是?” “不是,不是,”苏伟挣扎着躲开四阿哥掐他的手,“我也是为了你嘛,外戚有点儿势力,对咱们府上也有好处啊。再说,是你说,诗玥没有家世、没有背景,你要是不宠她,她在府里就举步维艰了。这回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要是诗玥家里有势力了,你们俩就不用逢场作戏了,那咱们三个不是都能轻松不少嘛。” 四阿哥捏着苏伟上的,绷着脸想了一会儿,突然低下身子,跟苏伟鼻尖对着鼻尖道,“你是因为爷不跟她作戏轻松,还是因为她不跟爷作戏轻松啊?” 苏伟干干地咽了口唾沫,傻傻地咧咧嘴道,“不是都一样嘛?” “恩?”四阿哥语调上扬,双眼微眯,声音微寒。 屋子里瞬时下降了十度,苏伟一愣,利落地搂住四阿哥的脖子,吧嗒亲了一口,另附送个大大的温暖微笑道,“当然是因为你了,咱们都老夫老了,哦呵呵呵呵……” 銮驾渡黄河后,果如四阿哥所说,驻跸桃源县,后换乘小舟,顺河而下,入清口后,致仕大学士张英,特奉召来朝拜圣上。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