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逊一慌倒是忘记该怎么答了,只是懵懂的摇了摇头。 他接触过不少的权贵之家,因为身份之便,但是眼前站的这位却是一位真正的郡主,金枝玉叶,虽然她的风评不好,可是身份地位那却是在云端的人物,他这样的锦衣卫百户,人前是风光一些,但是背后里都被勋贵们称作鹰犬。如今一个身在高位的女子款款而谈,与他如同拉家常一样的问他有没有吃饭,怎么不叫他有一种受宠若惊的觉。 “那你要是没事的话,留下来一起吃啊。”叶倾城是觉得自己点的菜可惜了,她和素和显然吃不了这么多。冷菜都已经摆在桌子上,再怎么叫人拿下去。 陆逊这顿饭吃的是晕晕乎乎的,直到走出眠月楼被夜晚的清风一吹,他才有点清醒过来,他默默的护送着叶倾城回王府,总觉得这位郡主殿下与之前的传闻一点都不一样。还有他真的和郡主一起用膳了,还是郡主请客!虽然是沾了秦大人的光,但是真的是郡主邀约的啊。 直到叶倾城进了平江王府的大门了,他才回过神来,刚要迈步离开,就见黑暗之中缓步走出一名男子。 “秦大人?”陆逊更是吃惊,他对秦韶的身量十分的悉,只看了一眼就认了出来。只是秦大人是从何地冒出来的,难道他适才一直跟在她们的身后,只是他丝毫没有察觉? 陆逊只觉得自己脖子上出了一层的白细汗,他怎么会如此的大意,若是跟在他身后的不是秦韶而是他的仇家,那他现在岂不是身首异处了。 秦韶不言不语的走到陆逊的面前,“陪我去喝一杯?”他站定之后才缓缓地开口。 “卑职才刚刚用过晚膳。”陆逊解释道。 “知道。”秦韶点了点头,深深的看了陆逊一眼,看得陆逊忽然有点心虚了起来,“那你便回去吧。”秦韶也不勉强,淡淡的说了一句,就迈步朝前,越过了陆逊的身侧,缓缓前行。 “大人。其实郡主邀约的是您。”陆逊又觉得自己拒绝了自己的顶头上司还是不妥,唉,今天他还是倒霉的,怎么做都是不妥的。他忙又转身追了过来,与秦韶并肩走在夜间的大街上。陆逊好奇的问道,“今明明是大人沐修,为何又说是有事呢?” “你在管我的闲事?”秦韶斜睨了陆逊一眼。 陆逊马上垂下头去,“卑职不敢,卑职只是觉得洛城郡主其实不是传闻之中的那么糟糕。”他回想了一下饭桌上他们说过的话,人家洛城郡主明明就是一个很和善风趣的人,也丝毫没有门第的芥蒂。 “一顿饭就将你收买了。陆逊,你还真是好打发。”秦韶略带嘲讽的一笑。 他刚才一直都在对面的楼上,透过微微敞开的窗户,他将对面的一切都纳入眼底。 秦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今天特别的不高兴。 尤其是看到她与陆逊谈笑风声的时候,他心底的不开心就到了极致。 她可以和除了他之外的任意一个男人相处自若? 他还记得上辈子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她就穿着一身浅蓝的孺裙,那肢盈盈不足一握,奄奄一息的倒在草地上,草地枯黄,一片衰败之,反倒将她衬的更加的鲜活起来。那时候他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世家少年,心怀一种天生的耿直和莫名的正义。见到她虚弱的朝他伸出自己的手,他就毫不犹豫的握了上去。 这一握,也就丢了自己的心。 真傻。 什么正义,什么一见倾心,最后都化成了飞灰,不留一点点的痕迹。他的一片真心也在她的不断欺骗之中被消磨殆尽,剩下的也只有对她的恨意了。 他都想她死了,这种不开心又是从何而来?亦或者他只是不甘心罢了。他都不想去赴约,却还想知道她和陆逊都说了些什么,这是什么心态! “不是啊。”陆逊忙解释道,“卑职跟随大人,也算是见过不少形形的人了。这位郡主看起来真的不像是传闻之中的那般。” “你知道什么?”秦韶的眼底讥讽之更浓了几分,“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人在你的面前掩饰的太好了!有些人会用甜言语博取你的信任。有些人会用眼泪博取你的同情。有些人会利用你怜惜的心思。你又经历过多少世事?不过一顿饭的时间,便说起别人的好话!” 陆逊被秦韶忽然锋锐的言辞训的哑口无言,只能默默的跟在了秦韶的身后。 “你跟着我做甚?”秦韶略一侧目,冷冷的看向了自己的属下。 “不是大人说想要去喝一杯的吗?”陆逊被冷不丁的一问,茫然的回道。 他就说他今走背字一点都不假!秦韶今的反复无常倒比那个传闻之中飞扬跋扈的郡主还叫人难忍一些。 “走吧。”秦韶的神这才稍稍的缓和了下来,他抿了抿,开口道。 翌,陆逊捧着一枚宿醉后痛的不能再痛的脑袋赶去镇抚司,他再也不要和秦大人一起喝酒了,大人那本就是千杯不醉啊。 自从曾颖的事情发生之后,叶倾城忽然觉得自己在女学里面的子好过了起来,有人有意无意的朝她大献殷勤。即便是跟在叶倾城身边的叶妙城,也有不少人一口一个姐姐的叫着。 叶妙城和叶倾城被她们几个莫名的热情给的有点摸不着头脑。就连不太受人喜的黎箬也在被捧之列,这三个人都有点受宠若惊的觉。 小子就这样混的还算顺利,约莫过了半个月,女博士在下学前宣布了一桩事情,让整个女学的丁班都声沸腾。 外面的积雪已经融化掉,意已经悄然的侵染了燕京的城头,女学们开始上户外课了。明便是女学的丁班去皇家校场学习骑的子。与她们同去的还有太学今年新入学的弟子们。 这一消息一宣布,大家都呼了起来,终于不用整坐在书房里枯燥的学着之乎者也,大家虽然都是贵女,但是毕竟都是十多岁的少女,玩也浓,平里在家中并不经常外出,现在可以出门去活动,哪一个不是笑的合不拢嘴。 女学对骑装没有什么要求,所以大家尽可以穿自己喜的样式和颜,一时间叫各位美的少女们都欣喜不已。 要知道她们早就晓得女学里面有骑课,早就让家里准备下了美美的骑装,这下终于可以传出来了,一个个的都是兴奋的不行,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热烈的让女博士含笑摇头。 “什么?让卑职去任教女学?”秦韶一看指挥使大人给他的任状,就觉得自己的头皮发麻。“大人,卑职手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他双手托着任状,意图推辞道。 “子衿就不要推辞了。反正次数也不多。你就时间去一下吧。”都指挥使大人手捻胡须笑道,“锦衣卫千户之中,你的骑是最佳的。” “可是这种事情不是一向都由军统领负责的吗?”秦韶的心底有一百个不愿意,抱拳推。 “统领刚巧有事,不开身,这才在锦衣卫找人代替。”都指挥使大人笑道,“你就不要推辞了,这种事情若是叫别人去,本官还有点不放心,毕竟太学和女学之中都是皇亲贵胄,派别人去也只怕会辱没了他们。你就不一样了。子衿,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你也不用推辞。太学和女学的骑课并不多。你也就替几课罢了,无伤大雅。” 都指挥使大人都已经这么说了,秦韶再推辞也显得有点矫情,唯有应了下来。 女学?叶倾城不就是在女学?少不得又要见到那个女人,他一边换衣服,一边想起了叶倾城的笑容,只觉得心底一片烦闷。 都指挥使一见秦韶离开了,便马上走入了隔壁的耳房,“阿玉啊,这事情我做的课和你心意?” 耳房之中,一名年过中年却依然风姿绰约的贵妇站了起来,“多谢了。”她朝都指挥使大人福了一福。 “阿玉不必多礼。”都指挥使大人忙虚扶了一下那贵妇人,“只要你是开口的事情,能帮的我一定帮。” “唉。”那贵妇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我那小儿子什么都好,唯独在这上面真是叫我碎了心,眼看着就二十岁了,可是哪家的姑娘都看不上,唯有让他多接触接触女学的学生们,看看能不能有人可入的了他的眼。若不是为了他的婚事,我也不会如此落下自己的老脸来求你。” “哪里的话。”都指挥使大人笑道,“子衿是伯然的儿子,我也盼着他好。” 秦韶却是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梅氏此时也在镇抚司衙门之中,他径直的出了府衙的大门,回到了靖国公府。 他的心情不好,一语不发的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一边换衣服,一边蹙着眉头。 一想到明又要见到那个女人,他就一肚子的不舒服。 想他教那个女人骑?看他摔不死她!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