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翟几乎依靠着顾南松往前走,很难想象他自己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 走进客厅,首先察觉到异样气息的夏槐序看了过来。 霍翟身子微不可见的一抖,抬眼快速扫过屋里的人,视线在夏槐序的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手下意识的抓紧顾南松的手腕,拉动着往一旁挪了几步。 夏槐序面凝重,快步走过来:霍先生你身上 这位就是你结婚的人?霍翟突然打断夏槐序,看向几乎置身在黑暗中的人。 易寒沉淡淡扫过来一眼,眉头轻蹙,霍翟那身浓郁黏腻的冷仿佛伺机而动的毒蛇,令人浑身都到一种被什么盯上的不适。 你真的不再喜陆无岐,而是喜他吗? 霍翟转头看向顾南松,本该带着一丝调侃意味的笑,在昏暗的环境下却显得有些瘆人。 顾南松越看越不对劲儿,语气重了几分:霍翟!你到底接触到什么?! 虚虚软软的人猛地用力挣开顾南松的手,往后退了几步。 一双晦暗不明的眼直视着顾南松,张了张嘴。 你不是顾南松。 什么?喃喃自语般的声音听不清晰,顾南松与夏槐序对视一眼,心生戒备。 你不是顾南松!霍翟低吼着:你骗了我!你不是顾南松!你到底是谁?! 顾南松小心!夏槐序一张符纸甩了过来,金光乍现,挡下那扭曲咆哮的气。 霍翟痛苦的抱住脑袋,嘴里不断的叫着顾南松的名字。 顾南松浑身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是霍翟,你冷静点 我也没对你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啊 夏槐序一手拽住陆无岐,一手牵着李依燕,往一边退去远离霍翟。 李依燕看不清晰,但陆无岐却看得清清楚楚。 涌动的气在霍翟的上方拧成一个巨大的黑球,黑球撕裂扭曲,仿佛一张鬼脸正在愤怒的咆哮,陆无岐皱着眉,小声的在夏槐序耳旁问道:这是什么?他怎么了? 附身了顾南松这时搞明白霍翟的情况。 难怪会沾染如此浓厚的气,难怪身体会衰弱到这要死不活的份儿上。 霍翟这傻小子!竟然让顾南松藏在自己身体里! 你特么是不是蠢!顾南松气得爆了口:再怎么讲义气也有个度!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死的!而且是我特么不好吗?!我长得比他帅,格比他好,还真心实意的拿你当朋友,你倒好,对那糟心玩意儿念念不忘的! 漫天涌动的气,躁动不安的煞气,周围所有严阵以待的人都在此时微妙的一滞。 甚至抱头发疯的霍翟都似乎被顾南松这一席话给震得暂时理智回归。 他五官扭曲着,像是强忍着什么痛苦。 沉暗的眼中光芒忽明忽灭,他咬着牙,从嘴里出一句断断续续的话来。 我对、对不起!我控制不! 猛地一起身,环绕的气向着周围炸开。 刺耳的尖啸乍然而起,在空的屋子里回,时高时低,时尖时闷。 张云翔目瞪口呆,戳了戳一旁同样已经呆若木的郑廷:哥我没眼花吧? 一只、两只、三只或是飘在半空,或是如蜘蛛一般趴在周围的墙壁柱子上,一眼望去,那只有半颗脑袋的,吊着一只眼球的,开膛破肚心肝脾肺肾掉了一地的各式各样的恶鬼齐聚一堂,简直令人瞠目结舌。 顾南松:好家伙!你怎么没直接撑死! 那么多恶鬼,还真是不挑,怪能下口的。 这些恶鬼尚还未到成煞的地步,在易寒沉这煞气环绕的地盘上,实力都会被制住。 别看着数量多,实际上就一刀一个小朋友。 难搞的是原身,躲在霍翟的身体里不愿出来,那他们天大的本事也没辙。 呵呵霍翟扬起头看向顾南松,嘴角一勾,笑得得意又挑衅。 有什么晶晶亮亮的东西在视野里一晃而过。 顾南松一把煞气大刀挥得虎虎生风,那些恶鬼都别想靠近他身旁一米。 挡在眼前的恶鬼惨叫一声,支离破碎。 顾南松就瞧着霍翟站起身,转头就朝着易寒沉冲过去。 心猛地的提到了嗓子眼儿,可这会儿追赶过去似乎也已经来不及 第23章 哎呀,亲亲又不吃亏 刚刚霍翟选的位置,竟离易寒沉最近。 易寒沉面沉如水,眼神毫无波动,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没有一丝惧怕。 原身打得一手好算盘。 煞气于鬼魂来说是锋利的尖刀,易寒沉周身庇护的天煞更甚。 在场所有人里,其他人都忙着应对屋子虎视眈眈的恶鬼,就这尊煞神安全的在一旁观看,那些恶鬼没一个敢靠近他三米以内,真真的神鬼勿近。 原身想靠着活人的驱壳抵抗住煞气带来的伤害,若是别人这会儿估计已经让他偷袭得手,但偏偏易寒沉的煞气不仅特殊,他还能自己控,这就意味着这煞气不止对鬼怪有用,对活人那也是有立竿见影的作用。 顾南松那一声焦急的呼唤还未吐出就卡在了喉咙里。 只见向前猛冲的霍翟脚下一打滑,哐当一声,摔了个五体投地。 听着那剧烈的声响就忍不住的了一口冷气。 果然谁都躲不过易寒沉煞气的制裁! 不给霍翟再爬起来往前冲的机会,顾南松几步上去一扑,用膝盖顶住霍翟的背部,一抓其手腕就反向一扭,扬声大喊:夏槐序,你有法子把那啥的魂魄给出来吗?! 有!夏槐序劈开眼前的恶鬼,朝着这边冲了过来。 霍翟剧烈挣扎着,力气之大顾南松都快盘不住他。 夏槐序大步而来,手上早已准备好的红线微微发着光,上面系有几枚铜钱,抬手一指,红线急飞来,将霍翟给五花大绑起来,周身浓郁的气仿佛冰遇到了火,不过眨眼之间就消融大半。 顾南松往易寒沉那边挪了挪。 目光有些同情的看着跪在地上叫得撕心裂肺的霍翟。 夏槐序眼睑半敛,口中念着晦涩难懂的咒语,并起的食指中指之间隐约间可见一细如发丝的金针,大概是察觉到迫近的危险,霍翟仰头嘶吼了一声,双目大瞪,一道道扭曲的黑气从张开的七窍之中出,慢慢凝聚在半空。 顾南松眉眼一厉,手中煞气之刀狠狠劈落。 原身刚离霍翟的身体,便朝着易寒沉所在急冲过来。 避开顾南松的攻击,原身那仿佛一团黑水一样的身体铺展开来,如一个巨大的麻袋兜头罩下,顾南松也顾不得易寒沉会不会生气,直接往人身上一扑,周身零零散散环绕的煞气眨眼间凝结成一层透明的壳子,将那黑水给全部挡在外面。 仿佛什么被腐蚀的刺啦声在耳边不断响起。 顾南松仰头一看,抬手捂眼捂的易寒沉的眼。 一张五官四分五裂的脸在煞气上,咧开的嘴里黑漆漆的尖牙正在啃噬着煞气壳子,嘴里面兜不住的黑水似哈喇子似得直往下滴,最主要他啃就啃吧,一边啃还一边嚯嚯的笑着,丑得人胃都快痉挛起来。 顾南松眼珠子一转,移开视线,捂住易寒沉眼睛的手还有些紧,都能受到易寒沉长长的睫在掌心扫过,有些的。 抓住手腕一扯,易寒沉沉沉的瞥了顾南松一眼。 一抬头,正好对上那双充斥着仇恨的红目。 历来对什么都不关心的人,都不由得升起一丝疑惑这人为何如此恨他? 顾南松也觉得有些奇怪,怎么瞧着原身好像更恨易寒沉呢? 书中顾炮灰和易寒沉其实没有多大集,虽然两人挂着夫夫的名头。 前期,易寒沉就是个生无所恋的状态,只要人不作死的舞到他面前,那就和之前在祖宅工作的几人似得,如何作妖他都当做不存在,后期喜上夏槐序,两人还合作了一段时间,顾南松直接把夏槐序给送到易寒沉手里,直到最后,也是顾南松疯魔想要迫害夏槐序,才被易寒沉顺手给解决了。 顾炮灰一生的执着是陆无岐,疯狂的嫉恨是夏槐序。 在如今可以算得上是重生的状态,这杀身之仇似乎也变得无关紧要。 怎么就现在,夏槐序和陆无岐在那边,顾炮灰却鼓着劲儿的要搞易寒沉呢。 没那时间思考这些有的没的。 原身都快把煞气壳啃出一个来了。 手中仅存的煞气凝聚成一把剑,朝着那个碎裂的地方狠狠的戳了过去。 原身没有躲闪,整颗脑袋被剑贯穿,力量之间的冲撞博弈让那颗脑袋霎时成了一锅沸水,伴随着剧烈的扭曲,大颗大颗的黑鼓泡冒出炸开,更多的黑水滴落下来,砸在煞气上起一阵阵的黑烟,见状,顾南松依旧没有放下心来,皱着眉死死的瞪着似乎要破开的黑脑袋。 呵呵。哑的笑声从喉咙里溢出,顾南松猛地撒开手,聚集而成的煞气溃散开来。 易寒沉扫了一眼顾南松忙背在身后的手。 手掌心一片漆黑,因为疼痛手指还在微微颤抖着。 这情况,有点难搞啊。 顾南松忍不住心里叹了口气。 原身不知道怎么回事,半步成煞,这煞气竟然真能被他噬入口,看样子虽然暂且不能反用于增强自身力量,但却能削弱煞气对它的伤害,就像是人生辣椒一样,辣得胃疼甚至是胃穿孔,但好歹不似之前的刀子。 看着依旧坚持不懈,啃煞气啃得面部全非的原身。 要不是时机不对,他真想来一句哥们你是个狠人呐。 情况似乎很危急,顾南松手里煞气有限,天煞大半聚集成护住易寒沉的护罩,剩下一半绕在易寒沉周围怎么都不受他控制,屋里的普通煞气也因为肆的恶鬼而消散不少,唯一指望得上的夏槐序也在外被住了手脚。 幽幽的看了眼面不改的易寒沉。 顾南松似在琢磨着什么。 要不试试?心里犯着嘀咕,顾南松有些犹豫不决。 那法子管不管用先不说,但试了他绝对要被易寒沉记恨上。 那什么顾南松一咬牙,看向易寒沉:等会儿别打脸可以吗? 易寒沉眸光一动,似有些疑惑。 下一刻,那暗沉沉的眸子陡然大睁,手下意识的想挥过去却被早就准备好的顾南松用力的摁在扶手上,两人双贴得一丝都没有,因为惊讶易寒沉没有对顾南松的袭击有一丝防备,轻而易举的就被突破了牙关。 顾南松也不是真想在这危机的时刻与易寒沉来一个戏剧的真之吻。 他只是想嗯,窜个味儿。 易寒沉眼里涌动着怒火,手背上的青筋都蹦起,拳头捏得死紧已经在爆发边缘。 他能受到身体里有什么在动,无形的气息在两人相贴的口中向顾南松。 顾南松觉差不多了,退开来。 手微微一松,恼羞成怒的易寒沉一把就扣住了顾南松的脖颈,用力之大似乎要把他掐死。 顾南松连忙拍着他的手,大眼睛眼巴巴的瞅着一脸黑的易寒沉。 恨我恨 似乎比易寒沉还要愤怒的声音嘶吼着。 顾南松眼珠子一转,睨了一眼贴在煞气罩子上的原身。 原身此时都顾不得啃食煞气,鼓出来的赤红双目死死的盯着两人,一张一合的嘴中发出的嘶吼一声比一声尖锐。 为什么?!为什么!我恨! 脑袋撞在煞气上,撞得轰响。 顾南松有点懵,难道是因为他刚刚狗血无比的行为,刺到这个而不得的单身狗了? 先不管怎么着,顾南松一抬手。 易寒沉周围的煞气剧烈涌动着,力量似翻了几个倍,那附着在其上的黑水转眼就被蒸发了大半,原身怒吼的声音一停,强烈的危机驱使他向后退去,可他的反应远没有顾南松这么快,那颗脑袋刚往后一撤,煞气便反向包裹过去,直接给它套了麻袋。 没了黑水挡着视线,顾南松忙环顾四周。 夏槐序守在陆无岐等普通人的身前,屋子里大半的恶鬼已经被打得魂飞魄散。 剩下的几只有点实力还有点脑子,就与夏槐序这么你来我往的僵持着。 顾南松抬手一起,煞气化为锁链分散去,将这几只到处跑的恶鬼给穿了个透心凉。 听着恶鬼的嘶吼,看着被煞气直接打散的身体,顾南松都被自己给惊呆了。 果然天煞就是牛批! 夏槐序松了一口气,抬头看向顾南松,面上的表情愣住。 顾南松眨眨眼,总觉得几人看过来的视线有些古怪。 顾南松!很冷但又很好听的声音响在耳边,就是怎么一股子咬牙切齿的劲儿。 转过头一瞧,这才发现他和易寒沉之间的姿势如此诡异。 他半抬起一只腿,膝盖跪在易寒沉的双腿之间,一只手撑在他口稳住身体,脖颈还落在易寒沉的手里,有些微疼,气儿也有点憋闷,但还不至于窒息,两人面对面有一小臂之间的距离,他能清清楚楚的看见那平时沉无光的眸子里正跳跃着怒火。 顾南松咽了一下,笑得有些小尴尬:要不你先放手?别人看着呢 易寒沉真就很想掐死他算了! 撤回手,顾南松连忙站了起来,摸着有些疼的脖颈。 这事真就迫不得已!顾南松小声嘀咕,沉默片刻又补上一句:反正都是初吻谁也没吃亏 第24章 被盯上了的老公 正常来说,这令人误会的一幕,必须是要解释一下的。 但与易寒沉互瞪了半天,顾南松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煞气这东西虽然没什么灵智,但也是认主的,他顾南松不是所有煞气都能控制,也不是都招各种煞气的喜,总有那么些特殊的煞气他得用别的法子来解决,要么彻底消灭驱散,要么就进身体里消化成自己的力量,可不好吃的煞气吃了会闹肚子,久而久之顾南松也不想这么做,后面他爷爷就帮他琢磨出一个新法子。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