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连浔像是触了电,整只手瞬间发麻。 桑宁这一夜没少折腾。 先是要唱歌,站在沙发上唱了几首,嫌盛连浔鼓掌不够热烈,生气不唱了,又八爪鱼似的贴在盛连浔身上,扒都扒不下来。 “我好像做了一个美梦。” 桑宁抱着他的,埋头在他口处,趴了好一会儿,喃喃地说了这么一句,突然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盛连浔,为什么只有做梦才能看到你啊,我都做过好多好多次这种梦了。” “每次梦见你我都会想,如果这个梦永远醒不来就好了。” 桑宁越说越伤心,眼泪落得更急,很快打了他薄薄的衬衣:“放弃了那么多遍还是喜,说着不要再见还是喜,无论怎么样都喜。” 可是时间早已把我们改变,回不到过去,回不到从前。 “我是不是无药可救了。” 桑宁呜呜呜地哭着,她很少泪,即使哭也都努力克制,像这种伤心委屈到了极点的眼泪,盛连浔是第一次见到。 心里蓦地发疼。 他抚上她的头发,慢慢捋下来:“翩翩,我们还能重新开始吗?” 桑宁专心致志地哭了会儿,然后糊糊地收了声,两只手不小心按在盛连浔的小腹上,隔着衣服也能受到肌坚实利落的轮廓走向,她眼睛一亮。 打了个哭嗝,没多久,桑宁又嘻嘻笑起来,手上用了点力,天真地看着盛连浔:“我能摸摸吗?” 八块腹肌人鱼线,桑宁只在电视上看到过,不知道摸起来是什么觉。 反正是做梦,多么难得能做到这么真实的梦,盛连浔竟然乖乖坐在那里任她摆布,桑宁舔了舔嘴,她可不能浪费这个机会。 软绵绵的小手在他腹部摸来摸去,盛连浔没阻止,大概是觉得隔着衣服不太过瘾,桑宁居然试图解他衣服上的扣子,安道:“别害怕,就看看。” 盛连浔微敛长目,纵着她耍氓,喉结上下滚动,好像有点热,又有点渴。 桑宁在他崩溃的边缘疯狂试探。 她努力了半天也没把扣子开,烦了,爬到沙发上躺着,昏昏睡间,看见盛连浔一手撑在她耳边,俯下身,目光深而沉地看着她,里面似乎跃动着火焰,烈烈地烧着。 “干嘛啊,”桑宁嗓音软软地,眉眼向下弯,看着他笑,小脸儿白里泛粉,娇如玫瑰,“要亲亲呀。” 尾音拖曳得很长,像是化掉的糖人儿,拽一拽,扯出绵长的甜丝来。 忍不了了。 “是你要亲我的。”盛连浔先倒打一耙。 强调完这一句,他直接下来,炙热的覆上去。 一个极其绵的吻。 盛连浔抵开她的瓣,细细地品尝着齿间余留的甜酒味,桑宁很配合,双手搂住他的脖子,乖顺地承受着这份温情。 月光溶溶,衔着室内柔和的灯光,将他们轻轻笼罩。 吻了很久。 直到快要透不过气来才舍得松开她,盛连浔虚拢着目光垂眼看着桑宁,确实,酒的度数不低,他只是这么品一品都有了薄醉。 气氛正旎,桑宁突然捂住嘴,苦着脸说:“我想吐。” 话音刚落,“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要怎么形容这种觉?终于得到了这样的机会,朝思暮想的初恋被在身下,接了一个情意绵长的吻,然后,把人吻吐了。 并且,吐得到处都是。 直到天亮盛连浔才在沙发上眯了会儿。 桑宁一觉睡到上三竿,她捶着脑袋醒来,头痛裂,慢慢意识到昨天喝断片儿了。 不能碰酒,不能碰酒,四字箴言绝对没有错。 喉咙渴得要命,像火在烧,想喝水,桑宁慢腾腾地准备翻身下,扫过四周摆设,忽然觉得不对,这是哪里? 这间卧室桑宁陌生得很,不是她家,也不是赵小虞家。 桑宁赶紧检查自己的衣服,贴身衣物还穿得好好的,只是外边套了件宽大的男士衬衣。 这这这…… 桑宁拼命回忆,只记得昨天她挡在盛连浔面前,大包大揽豪情万丈:“我酒量好,我替他喝!” 喝着喝着,完全失去了印象。 桑宁连滚带爬地下了,光脚踩在地板上,做贼一样弯着贴着墙到客厅里看了眼,盛连浔睡在沙发上,桑宁松了口气,原来是盛连浔把她带到了这里。 分手的……那个公寓。 桑宁一瞬间百集。 “醒透了的话先去洗澡,你的衣服一会儿送到。”盛连浔睡眠浅,窝在沙发上也睡不好,桑宁动作虽轻,但很快把他吵醒。 身上确实一股酸唧唧的酒味,桑宁立马冲去洗澡。 洗完澡,头发擦得半干,桑宁裹着浴袍小学生一样直着背坐在盛连浔面前,想说话又不敢说,先掀起眼皮观察了下他的脸,不太好看,也不太难看,看不出什么意思来。 “那个……”桑宁挤出笑,心一横,问道,“我没有对你做什么事吧?” 她的酒品她自己了解,疯起来简直是鬼见怕,不知道昨天在他面前是不是出了什么无可挽回的洋相。 “没有。” 桑宁大大地舒了口气,还好还好。 “除了你到处跟别人介绍我是你的男朋友。” ? “当街对我进行肢体扰。” ?? “哭喊着说我到无法自拔,这辈子不嫁我就去出家。” ??? “还有,”盛连浔神平静,像是在阐述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只是语气里起了一丝嘲,“试图扒掉我的衣服,抚摸我的身体,强吻我。” 扑通一声,堪比被雷劈过的桑宁直接歪坐到地上。 她脸苍白如鬼,瘦小的身躯哆嗦着,比寒风中摇曳的蝴蝶还可怜。 桑宁怎么都没想到会这么劲爆,不过绝望的是,完全像是她能干得出来的事。 酒是穿肠毒药啊! “那…我成功了吗?”竟然口问出这个问题,桑宁恨不得咬掉舌头,她怎么能在这种微妙的时刻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 又有点想知道。 安静片刻。 盛连浔冷白瘦削的脸上扬了笑,微微抬眼:“怎么,桑宁,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 桑宁立刻头摇得像拨浪鼓:“不用不用不用。” 她讪讪地笑,眼神闪躲:“我就是随便问问。” “按理说不该和酒鬼太计较,”盛连浔原本冷然的语气变成了几分懒散,“但是你做到这份上,毕竟有损我的名声,而且,你把我家里得一团糟,这些很难轻易算了。” 桑宁揪了揪漉漉的头发,无打采的:“那你说要怎么办?算个损失费出来我赔你。” 盛连浔缓缓抬起眼睫,乌沉沉的眼,深邃又人:“和我同居。” 不啻凭空丢下一枚炸弹,瞬间把桑宁那点思维轰得四分五裂。 桑宁义正辞严,拉紧身上的浴袍,警惕地看着他:“盛连浔,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龌龊,肮脏!” 他眼尾略微向上斜伸,向后一倚,沙发柔软的靠背陷下去,两肩依旧宽阔平直。 面上无波无澜,盛连浔屈着两手指,在太花的靠枕上敲了两下,抬起头,极有耐心地解释:“桑宁,我说的同居,是指你住在这里,付房租,照顾我的起居,清扫卫生,拿劳动抵债,你知道被你吐废掉的地毯,我的西装和衬衣,加起来的价格是多少吗?” “除了这些,”他话锋一转,语气似乎更肃穆,“我受到的神损伤无价可估,我只是给你一个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机会,如果你不愿意,那就联系……” “我愿意,我愿意!”桑宁立刻高声打断他的话。 不就是住在一起给他当保姆吗,这个工作她得很,另外,听盛连浔那个语气,似乎有龌龊想法的是她本人一样。 她痛定思痛,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不过,桑宁静下来之余,又借着残存的记忆复盘那个醉酒的晚上。 零碎的片段不停闪过,昏沉的光,温热的呼,似乎受到了嘴温软的触和难以息的迫。 好像真强吻他了。 “我摸摸,别那么小气。” 腹肌轮廓分明,很有手,摸得人指尖发颤,好像真抚摸了他的身体。 桑宁完全崩溃了,这不是氓是什么。 只是有一点存疑,她真的有到处介绍他是她男朋友吗? 几天之后,小假期结束,桑宁回到医院上班。 她不在这些天,桑医生有男朋友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全院,有钱又有颜,和桑医生是天作之合。 相的同事打趣她:“小桑啊,有男朋友了,不够意思,也不给大家介绍下。” 桑宁只是点头笑了笑,没说什么,心里却发虚,他们为什么会说她有男朋友了啊,难道—— “除了你到处跟别人介绍我是你的男朋友。” 连这句也是真的?? 桑宁有点忧郁,一整天心不在焉,冯院长让她周末去一所学校做心理讲座,这一天下来连三页ppt都没做完。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反正现在住得那里也不想再继续住,楼上打完地板又开始打橱柜,没完没了,甚至愈发嚣张,华溪天萃那边离医院近,通方便,对她来说确实住起来很合适。 就当盛连浔是一个合租室友好了。 付房租,桑宁心里还算能接受住在那个公寓里。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