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究竟是谁在给谁做人工呼。 虽然被占了便宜,桑宁认真地想了想,好像一点也不觉得讨厌,反而心跳得很快,全身触电一般,大脑神经摇旗呐喊,想逃又渴望着。 桑宁只顾着跟盛连浔走,直到出了鬼校正门,两个人仍然手牵着手。 没多远,前面有对情侣在吵架,战况烈,女生声嘶力竭,喊着窝囊废渣男要分手,男生把话说得也难听,眼看要动起手来,上去几个热心群众把两人隔开好言相劝。 桑宁听到几句,大概猜出是怎么回事,刚才这两位在鬼校探险的时候面碰上断头鬼,视觉冲击太强,两个人都吓疯了,电光石火之间,男生直接把女朋友往断头鬼面前一推,为自己争取撒腿跑的时间。 受惊吓的女生被这意料之外的一推摔倒了,崴到了脚,哇哇大哭,扮演断头鬼的工作人员哄了好久,最后把她抱了出来。 男朋友不敢再进去,一直在外面等,并且埋怨她出来得慢,受足了委屈的女生气不过,两个人舌战,展开了烈的争吵。 两位都是语言大师,彩极了,半个脏字没有,祖宗往上数代已经拉出来遛了一遍。 最后互相咆哮着喊了分手。 桑宁听得又好气又好笑。 回想刚才倒吊鬼突然坠下来,盛连浔肯定也会怕,那一秒,最先做出的反应却是把她抱进怀里,拍着背低声安。 就……很有安全,很靠得住的样子。 她浔哥,陈年宝藏依旧是宝藏,桑宁沾沾自喜,傻呵呵地笑。 “在想什么?”盛连浔见她半天不说话,表情怪异,以为被吓傻了。 桑宁坦磊落,并不是扭捏的子,有什么说什么,她眼睛向下弯,像两勾月:“我在想,好像有那么一点喜你了。” 她很会踩他的心动点,盛连浔失笑:“只有一点吗?” “那你继续努力,努力到很多点的时候,我就……” “就什么?”盛连浔嘴角含的笑更深刻,深邃的眉眼挂上温柔,将她的话截住,顺着问,“就和我结婚吗?” 桑宁心里一震,迅速把手了回来。 她最多想的是顺着自己的心意谈一场不计较后果的恋,他想的却是结婚。 结婚,和他结婚。 确实到了该结婚的年龄,赵小虞已经计划年内和孟临柯领证,单领证那天要穿的衣服,已经准备了一整个衣橱,叫她有时间去帮着挑。 和盛连浔结婚,说实话,桑宁没想过。 “回家了,”桑宁故作镇定,对刚才盛连浔的那句话装聋作哑,很快说起另一个话题,“明天下午要继续去做辅导讲座,材料还没整理完,看来今晚需要挑灯夜战。” 盛连浔并不迫她,应了声“好”,先送她回去。 结婚的话题告一段落,心情难以平复。 桑宁一路贴着车窗外往外看,从这条路到华溪天萃要经过一个宠物市场,道路宽敞,各自店门口摆着不同种类的动物,以小狗崽和小猫崽居多,什么品种的都有,圆滚滚的挤在一起,睁着漉漉的圆眼睛打量着世界。 那些绒绒的小东西好可,桑宁看得目不转睛,嘴角一直翘着,偶尔被萌得咯吱叫。 盛连浔停下车:“喜的话买一只带回去。” 桑宁摇头:“不要,我养不好,六七岁的时候吧,那会儿捡到一只浪狗,我好喜,硬要带回家养,还给它取了个名字叫‘糖果’,我爸买得那种很甜的带果酱夹心的小面包,我自己都舍不得吃,偷偷喂给糖果,但是我姐有哮,对狗过了,打了好几针没好利索,我爸特别生气,他本来也不喜狗,一怒之下把糖果扔到门外去了。” “后来呢。” “那天下了大雪,很冷,所以就没有后来了,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养什么宠物,因为没有信心照顾好它们。” 失去过一次就会变得胆怯,再喜也不敢重新拥有。 盛连浔重新发动车子,过了宠物市场,他没再说什么。 一回到家,桑宁开始忙起来,她没说假话,确实有很多材料要整理,幻灯片也需要从头到尾再捋一遍,盛连浔在书房,她在客厅,坐在地毯上,对着电脑噼里啪啦按个不停。 盛连浔出来喝水,她正忙得不可开,头一次见她戴了副眼镜:“没见你戴过眼镜。” “哦,”桑宁推推镜架,解释道,“这是平镜,没有度数,防辐的,我用电脑的时候会戴。” 盛连浔点了点头。 桑宁歪了歪脑袋:“我戴眼镜好看吗?” “不好看。” “切,”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她翻了个白眼,“不过我上三年级的时候戴过一段时间的眼镜,体检说我假近视,要矫正,也不知道那个眼镜有没有矫正的作用,超级丑!我对眼镜留下了心理影,不过后来真的视力又变好了。” “我觉得和那副眼镜没多少关系。” “对不对!我也这么想,我很注意用眼卫生的。” 桑宁故意冲着他晃了晃眼镜,眉梢挑着得意。 盛连浔对桑宁小时候的事情很兴趣,每次听得认真又耐心,仿佛觉得离她更近了一些。 —— 同居生活过得很和谐,桑宁本来以为和盛连浔住在同一屋檐下多少会有点别扭难熬,好像也没怎么有。 唯一一点,桑宁怀疑盛连浔的公司快要倒闭了,不然怎么会有大把的时间在家里。 虽然他通常在书房,看文件或者开视频会议,但几乎每晚都按时到家,赶上和她一起吃晚饭,生活作息越来越规律。 这个小家渐渐被桑宁收拾得越来越漂亮温馨,烟火气十足。 台上种了花,晚上开半扇窗,风一吹,室香。 桑宁后知后觉的发现,在她之前没有察觉的时候,某些细节也在改变。 比起用手机刷剧,桑宁更喜看电视追剧,她不坐沙发,觉得坐在地上吃着零食看更痛快更随意,于是盛连浔新换了地毯,加厚了几寸,隔绝地板的凉气。 她超市去得很少,盛连浔的生活致讲究,哪怕住在这边,依然每天有过来送菜的阿姨,本不需要亲自跑去买。 可零食柜永远是的,她最喜的那几样从来不会缺席。 盛连浔从来不说,那份用心,桑宁仍然受得到。 今天晚上有点反常。 没来由的,盛连浔迟迟没有回来,电视看得心不在焉,桑宁一会儿看眼挂钟,一会儿看眼手机,有点焦躁,起了点儿怨气,埋怨盛连浔也不知道提前说一声,想回来晚就回来晚,也不想想别人是不是会担心。 电视实在看不下去,桑宁爬起来,站在落地窗前往窗外眺望,外面灯火琳琅。 桑宁咕哝着:“狗男人去哪里了啊,不会跑去应酬了吧,然后被漂亮小妖勾住心,索留宿在外。” 脑补到这种可能,越想越生气,桑宁咬了咬牙,幸亏没答应和他好,说要追她,才多久就现了富家子的可恶嘴脸。 正愤恨得投入,门突然响了,盛连浔的声音传来:“站那边干什么,说了多少次不要光着脚踩地板,过来。” 桑宁没什么好脸,僵硬地转过身,眼神忽然一顿。 盛连浔的臂弯里探出一只白的小脑袋,因为太小,耳朵还不会支棱起来,软软地耷拉着。 是一只小博美。 “天呐!”桑宁惊喜地叫起来。 她一溜小跑地过来,从盛连浔手里接过狗宝。 她抱小狗的样子有些手足无措,小博美生下来才四十多天,不会汪汪叫,哼哼唧唧地拱在桑宁怀里,睡觉,没多久眼皮已经开始昏昏下垂。 这一晚桑宁始终处于亢奋的状态,脸上甜地笑,很耐心,小声哄着,带小博美悉环境,给它铺了一个又软又香的小窝。 小博美是很纯的白,不算长,但蓬松着,四条小短腿,跑起来像个圆滚滚的球儿,好漂亮好可。 她的心完全被小可融化了。 “它叫什么啊?”桑宁问。 盛连浔:“糖豆。” “糖豆?”桑宁愣住,和她那只失去的小糖果名字好像。 她蹲在那里,糖豆蹲在她旁边,一人一狗动作出奇的一致,可得不行,盛连浔的整颗心像泡在温水里。 他愉悦地扬起嘴角,伸手去她的脑袋:“翩翩,你失去的那些,总有一天会回来。” “我如果养不好怎么办啊……” 他俯身,对上她的眼睛:“我陪你。” 小糖豆的加入让他们变成了三口之家。 三口之家……措辞似乎也不怎么恰当,说出来有些怪怪的。 养狗宝宝总要费点心,做它的铲屎官,教它学这学那。 糖豆太小,只打了一针疫苗,怕不安全,桑宁暂时没有带它出去过,只放纵它在家里疯来跑去。 过了两天,糖豆表现得很活泼,基本适应了新环境,桑宁带糖豆去谢聆深的宠物店打疫苗。 几年没见过面,谢聆深依旧带着温润的气质,岁月没有半分苛待他,俊容未减,举手投足魅力依然。 “谢先生。”桑宁和他打招呼。 谢聆深并不惊讶,好像早就知道她会来一样,笑着说:“桑宁,好久不见了。” 糖豆在家里威风八面,一见生人就会害怕,黏着她不肯离开半步,这会儿竟然很亲近谢聆深,打着转去咬他的脚玩儿,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谢聆深把它抱起来,捋了捋小宝贝的耳朵,给旁边的助手:“店里有它的信息,打第二针。” 桑宁在宠物店里慢慢看,这里的一切她都很悉。 “桑宁,这边休息区等一会儿,有咖啡和小点心,看合不合胃口。” 桑宁坐下来,看着那些致的盘盘碟碟,含笑道:“当年就是这几样,那么久了还没变,谢老板你也太念旧了,做生意要多创新才能做大做强。” 谢聆深晃了晃咖啡,噙着笑:“习惯了。” 两人随便聊了点话题,没有什么生分,气氛融洽。 只是天公不作美。 出门时天有些沉,桑宁抱着糖豆忘了拿伞,以为哪有这么巧会下雨,天气预报上只是多云,存了侥幸,懒得回去拿伞。 这会儿雨点噼里啪啦地落下来。 街上的行人立刻变得匆匆,穿雨衣的,撑伞的,找地方躲雨的,街景瞬间变得忙。 桑宁撑着脸直叹气:“怎么又下雨了啊,这雨看起来一时半会儿停不了。” 谢聆深起身,从伞架上取下一把黑的长柄伞:“停不了也没关系,这个给你。”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