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常非顿时分外眼红,带着怒意的声音仿佛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程、愿!” 程愿却恍若未闻,只对刘律师说:“刘律师,接下来的事麻烦您了。” 刘律师点点头:“放心吧程先生。” 应完,程愿便不再停留,转身准备上楼。 大厅的安保察言观,也立刻眼力见儿极强地就把李常非往外架着走,并且心中也明白,之后是不能再让这人靠近大楼了。 李常非极力挣扎,目眦裂地瞪着程愿离开的背影,周身浮现出浓浓的不甘心。 刘律师注意到他的神,正提醒了一句:“李先生,接下来的事请您尽力配合,也不要再来扰或跟踪我的当事人,如果有威胁到我当事人人身安全的事情发生,我们将会拿起法律武器……” 随着电梯抵达,那些声音都渐渐远了,先前的嘈杂重归平静,竟蓦然有种恍如隔的觉。 程愿和马云山一起上了电梯,并没有等待贾秀成父子二人一起的意思。 很快四下便没了其他人,贾秀成蹙紧了眉质问贾银落:“到底是什么情况闹成这样!” 突然被辱骂了一通、眼下正一肚子气的贾银落不耐烦地回:“我怎么知道?!” 刚才他们虽然好像大致说了下事情的来龙去脉,可贾银落正是气头上,脑子不怎么灵光,还没捋得很清楚。 而贾秀成午饭都还没吃,听他这违逆的语气,脸也越发板硬了起来。 贾银落此刻却没心思注意他爹,只怒气冲冲地走到一边,给项敬发消息说让他查下李常非和程愿到底是怎么回事。 项敬之前查程愿,怎么也查不到一丁半点的信息,他们便猜到估计是有人在挡着,但具体是程愿自己找的人还是别的谁,那就不得而知了。 好在这次项敬从李常非入手,很快就得知了一些从前他们所不知道的底细。 再结合方才的话,贾银落总算是清楚了前因后果。 原来李常非是程愿养过的白眼啊?而这白眼之前一直在绕着自己打转? 真有意思。 意识到这一点,贾银落心里的火气顿时消散了一点。 若是从前,他对李常非这种疯子是理都不理的,可李常非今天竟然为了程愿对他恶言相向。 不管什么理由、为了谁都可以,就是不能为了程愿。 不过现在看来,程愿心里的气估计也不比他少。 看看李常非送程愿的那都是哪里捡来的什么破烂笔?而他之前送自己的东西虽然也不怎么样,但好歹还是花了不少钱的,花的还是程愿的钱。 念及此,贾银落心中平衡不少,角微勾,出一个显得有些恻恻的笑容。 反正,程愿就是比不上他。 而贾秀成此刻已经不知道去了哪儿,贾银落懒得管那老东西,再度高高昂起了刚刚一时被骂得低下的脖颈,起身上了楼。 楼上程愿确实如他和许时悬所说的,和马云山一起去吃了个午饭,只不过他没什么胃口,没吃多少。 回到办公室,程愿发现贾银落带来的那个饭盒还在茶几上搁着。 程愿凝眉看着那饭盒,突然觉得十分不顺眼,顿时连让那父子俩在他面前装模作样的机会都不太想给了。 其实他回燕城不过十天有余,可这十来天发生的事,却觉比他过往几年都多。 虽说也是有程愿觉得时间紧迫、尽力搅的原因在,但现在程愿却忽然连见都不想再见到他们。 看来还是得找个由头,先把贾秀成出蓝成再说。 程愿坐在宽大的转椅中,目光看着落地窗外的高楼和隙中的光,默默思索了起来。 上次查账之前,程愿其实还没有赶尽杀绝的想法,毕竟蓝成说到底也有贾秀成一份。 可我不犯人人非犯我,贾秀成的野心亦不止于此,在那本不翼而飞的账目中,贾秀成的所作所为恐怕相当彩。 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余地可留了。 而程愿如今虽然相对控股,但也并非事事都能为所为。 就贾秀成的事他也曾和马云山以及聘请的职业经理团队商量过,只不过得出的结论是,贾秀成如今是除他之外的最大股东,即便他可以罢免贾秀成在公司的职务,却不可能免除他的股东资格。 至于罢免职务这一点之所以没立刻进行,则是因为他在蓝成久,如今羽翼虽已被剪除殆尽,可他本人手里却也握着不少蓝成的业务资源。 其中包括蓝成连锁中高端品牌产线下所有国外进口的货物来源,让贾秀成走很简单,但他也绝不可能轻易出合作渠道。 依他从前大言不惭地说,合作方梁家可不是谁都能搭上的,对方只认他贾秀成一个人。 所以如果贸然动作,贾秀成破罐子破摔,对蓝成也是一个不小的打击,而燕城又是个龙潭虎,蓝成稍一动,说不定就要被其他虎视眈眈的企业趁虚而入了。 程愿暂时还没有让蓝成跟着一起鱼死网破的想法。 贾秀成估计也是知道这点,所以才能继续在他面前虚与委蛇,以待伺机而动。 总之他们双方眼下正堪堪维持着一个悬崖钢索一般岌岌可危的平衡。 进口货物、国际贸易、梁家。 程愿口中无声地低喃了几遍这几个名词,忽地,他想起前天在十方酒店碰到的那个梁易,正是梁家的梁易。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