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无处不是温馨的痕迹。 随着脚步上移,许时悬在楼梯间看见了程愿说的那些干花花冠,不知用了什么特殊技艺,保存得很完整很漂亮。 直等走上二楼,程愿最后推开了一个房间门。 房间明亮温暖,许时悬看着觉得眼,这布局和程愿在小居的房间几乎一模一样,原来他真的无时无刻不在怀念着这里。 而再往外望去,风景最好的台上正是盛放的鲜花,目至远处,是微微起浪的蔚蓝大海。 程愿在房间里怔怔站了一会儿,片刻后回过头,对许时悬笑着说了一句悉的话:“许时悬,来到我家。” 许时悬提步走到他面前,不及他动手,程愿便往前伸手抱住了他。 程愿的脸贴着他的肩,轻声问:“我家很漂亮,对吧?” “嗯。”许时悬他的后脑勺,笑道,“我喜这里。” 程愿闻言,仰头笑看着他:“那我们在这里多住几天吧!” 许时悬纵容地应:“好。” 程愿眼睛彻底亮了起来。 接着他像是一点都等不得,立刻便拉着许时悬开始亲自收拾起了家里。 揭开遮尘的白布、擦拭悉的家具、打扫爷爷的房间、归置旧的物品……好像随着这个房子的回归,程愿心里那最后一点点的缺憾也消失无踪。 那些年独自一人的彷徨和忧郁,似乎都随着那一盆盆被泼出去的水,全部蒸发在了光下。 程愿手上沾着水珠,高兴地往许时悬身上弹,在许时悬要向他报复过来时,程愿马上脚底抹油跑走了。 随之他还立刻使出了杀手锏:“许时悬!我们还要去看爷爷的!” 许时悬放下手里的一盆水,单手叉笑道:“行,仗着有人撑是吧,你等回来的。” “哎呀,待会儿你把我摁海里都行。”程愿走过去把那一盆水往旁边踢开,挎着许时悬的手臂说,“那我们总不能不去看爷爷吧。” 这人现在是越来越有恃无恐,许时悬无语,愤愤地在他上咬了一口,这才暂时作罢。 墓园在小岛西南边,两人没走一会儿便到了地方。 此刻太已经西斜,遥远的天空中染上一大片粉紫的烟云,万道霞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好看得几近震撼。 程愿捧着一捧家里剪来的茶花,放在了爷爷的墓碑前。 黑白照片里的程树生正慈眉善目地对着他笑。 “爷爷,我回来了。”程愿看了看天际,笑着开口,“天天看这么漂亮的风景,你可有福气咯。” “对了爷爷,之前我在这里跟你说的那些话,是我搞错了,我暂时还不能下来陪你。”程愿说这话时,许时悬不垂眸看了他一眼。 程愿擦了擦墓碑上的照片,又笑着说:“所以对不起啦爷爷,是我之前瞎说八道了,不过你要是想我的话,就多来梦里看看我吧!” 程愿说到此处默了一会儿,然后站直了身子。 他瞅了瞅身侧的人,再度开口:“今天还有件重要的事,我带了个人来看您,我在这里正式跟您介绍一下哦,他叫许时悬。” 许时悬听到这里,往程愿身边站了一步,对着墓碑上的老人庄重地半鞠了躬。 而还不待他开口,耳边又传来了程愿的下一句话。 只听程愿继续和爷爷说:“是我最最最喜的人。” 虽然许时悬对这话里的概念早就有了认知,他知道程愿喜他。 可程愿真的是个十分内敛的人,大约也是羞于启齿表达情,总之许时悬从来没听他亲口说过这两个字。 是以此刻,他不合时宜地僵住了身子,侧头眉目深深地凝望着程愿。 程愿还在继续和程树生絮絮叨叨地介绍着。 但他说了些什么,许时悬都没太过脑子。 他只得出空想,要是爷爷在天有灵,估计会觉得他今天的表现很一般。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听程愿最后总结道:“反正差不多就这样,爷爷,你在那边不用担心我,我们以后一定会好好的。” 听程愿说完,许时悬这才回神,补了一句:“是的,爷爷,我会尽我所能地护他。” 离开墓园,两人沿着海边小路往回走,海浪声不绝于耳。 走到一处岩石边时,程愿迈步登了上去。 夕已经渐渐落下,粉紫的天空渐渐变得幽蓝,漂亮景致却不减分毫。 程愿在这样海天一的如画风景之下,在他最悉的地方,忽然回过头,望向了许时悬。 有些话像要蹦出腔、再也按捺控制不住似的。 程愿前所未有地拥有着这样的表达。 于是他便不再克制,所言所行,完全随心。 他微踮起脚,在海风中吻了许时悬。 程愿不由自主地说:“许时悬,我好你。” 其实一直以来,程愿有时自己都辨不清或者说习惯地在回避他真正的心路历程。 比如最开始他对许时悬误会之下的所谓‘包养’,其实那时他潜意识里是觉得,他不花钱、不付出点什么,许时悬这样的人凭什么和他在一起? 到后来他又以为两人算是一夜情,因为他也始终觉得,他俩开始的那晚,许时悬一定是醉了酒、不是清醒的,他觉得清醒的许时悬也没有理由和他开始。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