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知道了……” * 吃了晚饭,裴清昼问奚琅要不要去学校里转转。 这会儿夜幕已深,南方冷,冷风时不时灌进衣服里,寒意几乎渗入骨髓。 奚琅不太受得住,摇摇头只想回家。 她来南州读书是为了陪外祖父,说起高中的校园记忆,其实很单薄,除了学习就是学习,深刻的回忆都留在了那座早已人去楼空的园子里。 校园也没什么好逛的。 裴清昼便没勉强,替她裹紧了围巾,牵着她去停车的地方。 到了别墅停好车,奚琅准备下车时,忽然被裴清昼叫住。 “思思。” 她扭过头,目光沉静毫无起伏,静静等待他的下文。 有个问题,裴清昼从离开国画院憋到现在,一直在等待合适的机会说出口。 可若是藏在心底,就如同白蚁蚕食长堤,一味放任,终有一天会崩溃如洪。 与其等到被动地揭起,不如他主动寻求答案。 “你中学时喜过的那个人,是林邈吗?” 奚琅蓦地一怔,瞳孔极快地缩了一下,又连忙垂下眼睑不叫眼前的男人察觉,“不是。” 她若无其事扭过头拉开车门,离开的步伐没有停顿,像是在尽力掩饰逃避什么一样。 裴清昼呆呆地坐在车里,神情一片茫然,直到奚琅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他才后知后觉地推开车门快步追出去。 别墅上下打扫得十分干净,只是没什么人气,显然是许久不住人的。 奚琅进门后,门路地往楼梯口走。 这几年她和父母回来拜祭外祖父时,都住的这儿。 刚走到楼梯口,忽然听到裴清昼在身后叫自己。 她顿了下,停住脚步转身,眉心拧起两道代表不悦的折痕,“你还想问什么?” 裴清昼大步走上前,试探着拉住她的手,觉到她虽然不太高兴,但也没有明显的拒绝,才放心握得紧了些。 “思思,对不起,我向你道歉,是我小心眼了。”他将她两只手都攥在掌心,与她面对面站着,又向前半步离得只剩咫尺。 他放缓了语调,声线微沉带着郑重:“对不起,是我不好,我并不是在乎你有过去,只是……” 奚琅慢慢抬眼看他,一语不发只听他讲着。 “只是这段时间,我见你对林邈的态度有些刻意避嫌,所以忍不住小心眼,怕他和你……”他没说完,毕竟奚琅刚刚才说了,林邈并不是她喜过的那个人。 “怕你是因为太在意过去,所以刻意避开他。对不起,思思,我不该胡思想。” 奚琅的眼神随着他的解释渐渐产生了一些变化,从冷眼旁观变成了无言以对。 裴清昼默默与她对视,表情看起来毫无异样,其实手上力道不知不觉间收紧了,心下也有些忐忑。 像是在等待最终审判的犯人,奚琅是唯一能给他定罪也能赦他无罪的法官。 半晌后,奚琅忽然开口问道:“你很介意我曾经喜过别人吗?” 语气平淡,毫无波澜。 裴清昼干脆地摇摇头:“不是。” 他并非介意奚琅曾经对别人动过心,只是有一点点介意那个人是林邈。 同样是自幼就认识的长辈家里的孩子,差不多的年龄,林邈在奚琅的童年、少年时代的占比却比裴清昼多那么多。 他们也许在很小的时候就同桌吃过饭,一起跟着长辈学习,一起下乡踏青游玩,一起做过很多裴清昼没有陪奚琅做过的事。 可明明那个时候,他已经认识了未来会喜上的这个女孩。 他后悔自己动心太晚,后悔错过了她的少年时光。 而他错过的这些时光,却有另一个同样倾心于奚琅的男人填补上。 于是在裴清昼看来,林邈的威胁甚至大过奚琅的初恋。 但凡她稍微动了点心,但凡她的父母提前一步将她与林邈撮合,而她仍是那样随遇而安地接受了,裴清昼恐怕这会儿不是温软在怀,而是想着怎么挖人墙角呢。 “所以你只是介意那个人是不是林邈?”奚琅又问。 裴清昼犹疑一瞬,缓缓点头。 “为什么?” “因为他和你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答得倒是又迅速又实在。 奚琅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但也笑不出来,只能甩他的手,却发现甩不开。 “我和他也没你想的那么。” 林邈小时候好动活泼,一到假期不是去什么夏令营冬令营就是和朋友约着到处玩,要么就是在家玩电脑,总之耐不住子跟着母亲待在国画院陶冶情。 奚琅和他相反,子沉静又内敛,特别喜画画,每天准时准点到国画院报到,比院里朝九晚五的工作人员还勤快。 两个人就没怎么玩到一块儿去。 上中学之后,林邈的格逐渐稳重,也跟着情窦初开,或许对奚琅生出了点小心思。 但那会儿奚琅已经有了心无旁骛去追寻的梦想,除了一次短暂的心动之外,对当时很盛行的校园恋毫无兴趣,情上面端的是四大皆空六清净。 她和林邈,算不上什么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奚琅没将这些过往说得太仔细,只说了简短一句话,信不信由裴清昼。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