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策靠在软枕上,低头凝视着她:“嗯?哪里奇怪?” 现在就很奇怪……颜荔有点不太敢直视他的眼睛,漆黑幽邃,仿佛是瞄准猎物的野兽一般,让她不后背生凉,整个人都被定在原地。 更可怕的是,每当他这样看着她时,她心跳会加速不说,四肢也变得绵软无力。 尽管她很不想承认,但这大概也许就是话本子上所写的“心烘动”。 她喜应策,不止是慕他的才华人品,更直接的说是,她对他有了那种原始的……念。 而这种陌生的热烈的悸动,让颜荔到燥热的同时,也有几分羞—— 在烟波阁里,嬷嬷所教的那些腌臜东西登时涌入脑海,.糜堕落,出卖.体与灵魂,以博男子一笑。 轻可,非良家所为。 囿于厚茧,无处可逃。 应策有些愕然地看着她,“荔儿你怎么在发抖……” 颜荔抬起脸,眼窘迫:“我、我只是想起一些不太好的东西。” “是甚么,可以说给我听听么?” 颜荔咬了咬,讷讷道:“……先前在烟波阁,学的那些下东西,我、我竟然有些渴望……” “不行,这不好,我不应该……太脏了……” 应策怔了怔,旋即想明白她在纠结甚么,但又怕太过直接会吓到她,便温柔地摩挲着她的脸颊,低声问:“荔儿是对我,产生了一些不太好的念头?” 颜荔面涨红,星眸含水,委屈又惊慌:“对不起、我知道这样不好……只是呜呜呜……” 这好像不是她所能控制的。 “这没甚么不好。”应策抬起她的下巴,黑眸凝视着她,“之前你学的那些,彼时违背了本心,自然会让你觉得轻下,可若是你不由自主、情不自,那这便是世间最美好的事情。” “实不相瞒,从我第一次见你,我便对你有了‘不好’的念头。”应策靠近她,薄贴了贴她的角,“那荔儿是不是也觉得,我轻可?” 颜荔呆呆地看着他,有些愣住:“子安是说……我也可以对你如此……” “当然可以,你想怎么对我都可以。” “只可以对我一个人这样。” 他附在她耳边温柔低语,嗓音刻意低了些,让颜荔酥麻了半边身子。 好像一只引人做坏事的恶魔。 颜荔些微分神,只觉耳边倏地一烫。 应策用舌头舔了她一下。 “唔……”她身子忍不住一颤,那种难以启齿的念头又涌了出来,她转头看向应策,只在昏暗中看到他线条明晰的下颌。 颜荔舔了舔干涩的,亲上了他的耳朵。 如小啄米一般,一触即离,反复数次,彻底将应策抑许久的火给勾了出来。 他吻住她,如疾风骤雨。 窗外雨声潺潺,淅淅沥沥地打在芭蕉叶上,檐下铁马叮当作响,起初这些声音还清晰可闻,渐渐的,颜荔耳边便只能听到凌急促的呼声。 她似是暴在酷暑中的一尾银鱼,依着本能抱住了应策。 原来他的手指亦有薄茧,些微粝,抵在肌肤上时引起一阵酥麻。 清瘦修长的脖颈有一处凸起,看着十分奇特,是她所没有的。 他直直地盯着她,眸光涌动着悉而让人心悸的热切。 “这是甚么?” 一开口,颜荔才发现自己的声音软绵绵的,不面一红,伸出去的手也往回缩了缩。 “喉结,荔儿要摸摸看么?” 应策说着,握住她的手按了上去,“如何,是不是与你的不同?” 他说话时,指尖清晰地觉到那处软骨的颤动,颜荔杏眼圆睁,掩饰不住地新奇:“诶?它还可以动呢。” 应策低头啄吻她的脸,“夜还长,荔儿可以慢慢把玩。” ……这话似乎过于暧昧了些,她不过是摸了下他的喉结罢了,怎么说得像是在做甚么奇怪之事…… “外面的雨似乎停了,屋里有些闷,我去开开窗透透气。” 应策披衣下了,推开窗子,一阵清新微风顿时扑面而来,他看了眼外面,对颜荔招了招手,“荔儿过来。” “怎么了?” 颜荔走了过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在看到窗外的情景时登时愣住了。 漆黑夜中,雨水初霁,阔大鲜绿的芭蕉叶上散落着些许水珠儿,几只泛着荧光的萤火虫伏在叶脉上,一闪一闪地散发着星光。 唯恐惊走它们,颜荔低声音问:“这个时节怎么还会有萤火虫?” 应策从身后拥住她,下巴蹭了蹭她的颈窝,寇君^羊爻二无衣似一丝亦耳整理上传,白梦你“或许,就为了想让你我看到。” “唔……”颜荔的目光落在萤火虫身上,一眨不眨地看着它们发光的尾部,凉风习习,渐渐地又响起轻微的虫鸣声。 萤在暗夜中飞舞,如梦境一般。 颜荔不赞叹:“真好看……” 应策凝望着她白皙的侧脸,“确实很好看。” 他将颜荔抱坐在窗台上,又低头吻了过来,动作温柔似水。 月光悄悄洒落,清辉笼罩着两人。 窗扉之下,应策俊美的脸上多了几分惑人的气,潋滟,凤眸含情,眸光落在少女的上,覆了过来。 风起,光浮动,颜荔星眸微颤,惊愕又羞窘地看着他。 应策凤眸微眸,轻拢柔雪,哑声道:“从上一世,我便想这样做了。” 窗子半开,萤火虫在芭蕉叶上盘旋,水珠儿消无声息地落在泥土之中。 天渐亮,下了半宿雨的庭院落叶地,颇有几分秋意。 又过了一会儿,管家老赵犹豫地走了进来,在台阶前迟疑不定。 时辰不早了,少爷再不出来可是会误了公务啊。 可少爷脾气如何,他是早就领教过的,平里都很好,一旦与颜姑娘扯上关系,那就变得喜怒无常了。 老赵在外面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应策在房里却十分悠闲,他望着少女睡的面容,不面泛微笑。 终于,老赵没忍住轻轻敲了敲门:“少爷,该去翰林院做事了。” 不多时,门被打开,应策走了出来。 老赵见他神淡淡,看不出喜怒,不心里咯噔一下——这是怎么了? 正忐忑不安时,就听应策道:“将姑娘房里的浴室修葺一下。” 老赵愣了愣:“姑娘入住前刚建的呀。” “太小了,不方便。” 老赵:“……” 少爷您倒是说清楚,不方便做甚么啊…… 直到中,颜荔才走出房门,长长地伸了个懒。 略用了些粥饭,她正准备去铺子里,就见管家老赵急匆匆地跑来,面欣喜:“姑娘,门口来了一个人,说是您的父亲。” 颜荔怔住:“甚么?” 自从三年前离开陵城,颜荔便没想过与父母重逢的一天。 她宁愿他们当她死了,也不想与他们再有半分瓜葛。 可偏偏事与愿违。 看着面前陌生的父亲,衣衫褴褛,苍老干瘦,与记忆中动辄打骂自己的大汉全然不同。 不过是过了三年,他怎么会变成这样?母亲呢?过得好不好?有没有跟他一起过来? 心中百转千回,颜荔面上却不显,神冷淡:“你怎么会找来这里?” 颜父脸堆笑,谄媚道:“荔儿这话就太见外了,我是你爹,得知两个女儿在京城寻了个好人家,子再怎么艰难,也要亲自过来祝贺才是。” 颜荔登时警惕起来:“你知道些甚么?你已经去过了霍府?” “哎呀你这么紧张做甚么,霍将军府我还没去。”颜父摸了摸鼻子,“毕竟我穿着如此破烂,去了也是给你姐姐丢脸。” 颜荔抿了抿:“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想做甚么?” 颜父嬉笑道:“前些子有人从京城回来,向我说起此事,羡慕我命好,生了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一个嫁给了大将军,一个嫁给状元郎。我这才得知你们姊妹在京城如此能干,马不停蹄地便带着你母亲与弟弟来投奔你们。” “投奔我们?”颜荔冷笑一声,“之前我与姐姐在你家时,你动辄打骂不说,可曾真心将我们当做女儿看待?甚么都偏心你的亲生儿子,我与姐姐跑了,也没见你出来寻我们。” “怎么,当对我们不管不顾,如今见我们富贵了,便厚着脸皮跑来攀附?” 颜荔目光冰冷,“世间哪有这种好事。” “从前是我对不住你们姊妹,可都过去那么多年,如今你弟弟又病了,难不成你当真如此冷血,连亲弟弟也不救?” 前来送茶水点心的老赵恰巧听到这段话,不心懊悔,早知颜姑娘的爹是如此小人,他就不会进门通传了! 不行,他不能看着姑娘被欺负,点心也来不及放下,便转身出了门,上马直奔翰林院而去。 应策快马加鞭赶回来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情景—— 颜父跪在地上涕泗横,说着这几年家里如何如何艰难,颜荣如何得了病每里要花多少银两,他们夫妇俩如何紧巴巴度。 声情并茂,十分动人,趴在一旁的乌云听到了都忍不住为之哀鸣,嗷呜嗷呜地叫了两声。 颜荔却面无表情,慢地喝着茶,见他回来了,冷漠的杏眸里才多了几分暖意,起身了过来。 “怎么这会子回家了?” 应策握住她的手,看了眼地上的人,温声道:“我听说家里来客人了,就来瞧瞧。” 颜荔冷哼:“他算哪门子客人?”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