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我相信你。” 二人说话，房门从外面推开。 谢烬带着一身风雪从秦王府回来，一进门便问：“你们在说什么？” 听见他声音，玉婵回过头，懂事地退到一边：“将军回来了。” “嗯。”谢烬应了声， 下自己披风挂起来，抖抖衣服和头发上的雪，说，“又下雪了。阿雪是不是要睡了？” “是，奴婢正要伺候公子盥漱更衣。” 江悬回过头，对玉婵道：“你先下去吧。” 玉婵看看谢烬又看看江悬，会心一笑：“是。” 谢烬走进来，顺手用江悬用过的帕子洗了把脸，擦干净手，待身上暖和了些，这才到江悬身旁，习惯 地先摸摸江悬额头，问：“身子好些没有，晚上有没有不舒服？” 江悬无奈：“你只去了一个时辰。” “……哦。”谢烬面 窘迫，收回手道，“被张临渊吓的，总担心你身体抱恙。” “他一向小题大做，不必放在心上。” “那不行，别的事可以马虎，这事不行。” “岐川。” “嗯？” 江悬张了张口，话到嘴边，又默默咽下。 他想起那枚断掉的骨哨。 那是重逢后谢烬给他的第一件东西，似乎从那时起就预示了他与谢烬的结局。 他声名俱损、时 无多，和那枚骨哨一样，是旧的、无法长存的东西。 “没事。”江悬出一个浅淡的微笑，轻轻摇了摇头，“我要睡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 “阿雪……” 谢烬看起来好像还有话对江悬说，亦或只是想多陪江悬一会儿。江悬站起身，走到衣架前：“又要看我换衣服么？” 谢烬小声道：“你昏 的时候，我早已看过了。” “什么？” “你昏的时候，我帮你换过衣服。” 四目相对，江悬移开目光，面上不声 ：“好看么？” 谢烬如实相告：“好看。” “有疤也好看么？” “怎样都好看。” 尽管猜到是这样的回答，江悬还是不由得一哂：“你和玉婵一定有话聊。说起玉婵，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你说，跟我不必客气。” “我想拜托你帮玉蝉物一户好人家，让她嫁过去好好过子。不一定要大富大贵之家，只要能真心待她、不教她受委屈就好。我在 里这些年，外头物是人非，一时想不到有谁家合适，只好麻烦你。此事不急，你慢慢考量，嫁妆我来准备。” 谢烬想了想，说：“玉婵对你忠心耿耿，不一定愿意嫁人。” “她年轻不懂事，我不能不为她打算。何况……”——何况自己早晚有离去的一天，玉婵跟着自己担惊受怕、颠沛 离，这也算是自己欠她的。 谢烬问：“何况什么？” 江悬回神，心不在焉地笑笑：“没什么。总之有劳你了。” 谢烬轻哼一声，嘟囔道：“又是拜托，又是麻烦，又是有劳，把我当什么？” 江悬没有听清，抬眼看着谢烬，问：“你说什么？” “我说，”谢烬突然弯 ，掐住江悬两颊，手上没用力，脸上却一副恶狠狠模样，一字一句道，“你可恶至极，江问雪。” 二人面对着面，谢烬横眉冷眼，愤然瞪着江悬。江悬不明就里，眨了眨眼睛，不自在地移开目光：“你睡前……记得换药。天冷，伤口容易生疮。” 谢烬一拳打在棉花上，气也不是，恨也不是，最后皱着鼻子咬牙切齿，说：“知道了！” 第39章 38 “都不复从前了。” 第二天雪停，谢烬说晚上请萧长勖来府中小聚，吃涮羊 。原本是萧长勖听说江悬好些了，让谢烬带江悬到秦王府中做客，谢烬说外头天寒地冻，江悬身子虚弱，不宜奔波，这才改为到将军府小聚。 正好江悬清汤寡水过了这么多天，也该吃点荤腥补补。谢烬专门让人从 山草原带回来的羊，质鲜 ，最宜涮。 江悬揶揄谢烬说：“谢将军面子够大的，竟让秦王殿下亲自登门。” 谢烬哼了声：“哪是我面子大，你面子大才对。” 江悬不知道，在他卧 养病期间，萧长勖曾来过一次，不巧他睡着，二人没见上面。萧长勖惦念着他，每都遣人来问，还送来了许多药材和补品，府里人以为是送谢烬的，都说秦王殿下体恤谢将军。 江悬本打算早点到前厅等萧长勖来，不曾想下午喝过药之后莫名的乏累，阖眼再睁开，竟已快要天黑了。 玉婵守在边，见江悬醒来，端来一杯温水道：“公子醒了。喝口水。” 江悬接过水杯，后知后觉想起招待客人的事，问：“秦王殿下来了么？” 玉婵回答：“殿下已经到了，与将军在前厅喝茶。将军不许我们叫醒公子，说都是自己人，不必拘礼，公子醒了再去也不迟。” “……” ——这傻东西，当真是一点礼数都不懂。 江悬听得头疼，从上坐起来，说：“帮我拿衣服。” 玉婵忙道：“是。” 也就是萧长勖宽容大度，知道谢烬脾，但凡换个小心眼的，比如萧承邺之，定以为谢烬故意怠慢，仗着自己战功显赫，不把君主放在眼里。ＣiＪＵｍｉ.ｃOM |
下自己披风挂起来，抖抖衣服和头发上的雪，说，“又下雪了。阿雪是不是要睡了？” “是，奴婢正要伺候公子盥漱更衣。” 江悬回过头，对玉婵道：“你先下去吧。” 玉婵看看谢烬又看看江悬，会心一笑：“是。” 谢烬走进来，顺手用江悬用过的帕子洗了把脸，擦干净手，待身上暖和了些，这才到江悬身旁，习惯
地先摸摸江悬额头，问：“身子好些没有，晚上有没有不舒服？” 江悬无奈：“你只去了一个时辰。” “……哦。”谢烬面
窘迫，收回手道，“被张临渊吓的，总担心你身体抱恙。” “他一向小题大做，不必放在心上。” “那不行，别的事可以马虎，这事不行。” “岐川。” “嗯？” 江悬张了张口，话到嘴边，又默默咽下。 他想起那枚断掉的骨哨。 那是重逢后谢烬给他的第一件东西，似乎从那时起就预示了他与谢烬的结局。 他声名俱损、时
无多，和那枚骨哨一样，是旧的、无法长存的东西。 “没事。”江悬
的时候，我早已看过了。” “什么？” “你昏
：“好看么？” 谢烬如实相告：“好看。” “有疤也好看么？” “怎样都好看。” 尽管猜到是这样的回答，江悬还是不由得一哂：“你和玉婵一定有话聊。说起玉婵，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你说，跟我不必客气。” “我想拜托你帮玉蝉物
里这些年，外头物是人非，一时想不到有谁家合适，只好麻烦你。此事不急，你慢慢考量，嫁妆我来准备。” 谢烬想了想，说：“玉婵对你忠心耿耿，不一定愿意嫁人。” “她年轻不懂事，我不能不为她打算。何况……”——何况自己早晚有离去的一天，玉婵跟着自己担惊受怕、颠沛
离，这也算是自己欠她的。 谢烬问：“何况什么？” 江悬回神，心不在焉地笑笑：“没什么。总之有劳你了。” 谢烬轻哼一声，嘟囔道：“又是拜托，又是麻烦，又是有劳，把我当什么？” 江悬没有听清，抬眼看着谢烬，问：“你说什么？” “我说，”谢烬突然弯
，掐住江悬两颊，手上没用力，脸上却一副恶狠狠模样，一字一句道，“你可恶至极，江问雪。” 二人面对着面，谢烬横眉冷眼，愤然瞪着江悬。江悬不明就里，眨了眨眼睛，不自在地移开目光：“你睡前……记得换药。天冷，伤口容易生疮。” 谢烬一拳打在棉花上，气也不是，恨也不是，最后皱着鼻子咬牙切齿，说：“知道了！” 第39章 38 “都不复从前了。” 第二天雪停，谢烬说晚上请萧长勖来府中小聚，吃涮羊
。原本是萧长勖听说江悬好些了，让谢烬带江悬到秦王府中做客，谢烬说外头天寒地冻，江悬身子虚弱，不宜奔波，这才改为到将军府小聚。 正好江悬清汤寡水过了这么多天，也该吃点荤腥补补。谢烬专门让人从
山草原带回来的羊
，最宜涮
养病期间，萧长勖曾来过一次，不巧他睡着，二人没见上面。萧长勖惦念着他，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