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烬疑惑:“坏了?” “嗯,断掉了。” 谢烬还想追问,余光瞥见玉婵拼命对他摇头使眼,他看看玉婵又看看江悬,将嘴边的话咽下去,说:“坏了就,坏了吧。后我再给你做个新的。” 江悬说:“不用了。” 谢烬一滞。 “我也不是一定要一只骨哨。” 江悬的语气有点冷,脸也不大好看,谢烬虽仍是疑惑,却也不敢再多问,老老实实回答说:“哦。” 一顿饭吃得不冷不热,用完早膳,谢烬照例要去军中巡视。 离开前他问江悬:“阿雪,你要与我一起去看看么?” “不了。”江悬说,“今我有别的事。” 谢烬不多勉强,点点头道:“那你记得按时喝药。” “嗯,知道了。” 谢烬离开后,江悬问玉婵:“谭翀在府里么?” ——之前刺杀萧承邺的豫州知府谭慎之养子谭正则,被林夙带到漠北后改头换面,有了新的身份和名字,谭翀。谢烬念及江悬身边无可用之人,而谭正则是江述行故人之子,又对江家情义深厚,故将他派到江悬身边,意在为江悬培养一名心腹。 玉婵回答:“在的,公子。” “你叫他来,我有事嘱托他。” “是。” 没多一会儿,谭翀随着玉婵进来:“少帅,你有事找我?” 江悬“嗯”了声:“坐。” “哦。”谭翀规规矩矩坐下,样子有些拘谨。 “听岐川说,当初是林先生救了你,又将你安然护送至西北。” “是。” “这位林先生,你知道多少?” ——原来是向自己打探林夙。谭翀猜到江悬早晚会问起林夙,想了想回答说:“林先生出身我不太了解,只知道他为人谨慎机,擅长排兵布阵,还懂得易容之术。属下与他接触不多,他防备心很重,甚少透与自己有关的事。” 江悬捕捉到其中几个字:“易容之术?” “是。林先生说,是向家中长辈学习的。” 易容之术…… 江悬又想起林夙面具下的半张脸。 “我知道了。”他说,“你到秦王府帮我给林先生递个话,说我请他来府中小坐。” 第41章 40 “你真的不是他吗?” 秦王府中,谭翀将信带到,刚好萧长勖今也在,见他来,故意问:“只请林先生,不请我么?” 谭翀人一个,没应付过这种刁钻的问题,绞尽脑汁想出一个回答:“哪有让王爷纡尊降贵的道理,少帅说了,改亲自登门拜访。” 萧长勖不失笑:“不必紧张,与你开玩笑的。你前头先回吧,我派人送林先生去。” 谭翀连忙领命:“是。” 谭翀离开后,萧长勖看热闹不嫌事大,啧啧咂舌道:“问雪这是要审你了。” 林夙叹了口气:“该来的躲不掉,早晚有这一天。” “你不打算告诉他么?” “不。知道多了,反而痛苦。” “那你……”萧长勖沉思许久,拍拍林夙肩膀,“自求多福罢。” 林夙无奈一笑:“是,多谢王爷。” 秦王府与将军府相隔两条街,不算很远。谭翀前脚刚回去,林夙的马车后脚就到了。 马车停在门口,侍从像平那样为林夙放好轮椅,搀扶他下车。今光好,但天气仍旧是冷,每次吐息都是一团白雾。林夙坐在轮椅上,拢了拢披风,对一旁侍从道:“我自己走罢。” 说完他推着轮椅慢慢转身,一抬头,撞进一道清冷目光。 ——江悬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看起来好像已经等候许久,但分明林夙刚才到的时候并未看见他。 林夙一滞,缓缓推动轮椅上前。 “江公子。” 江悬衣裳外穿了件狐大氅,站在红墙朱门前,如一株海棠覆雪。许是站久了,他的双颊略有些泛红,睫被哈气打,倒显得气好了些。 待林夙上前,他微微一躬身,说:“林先生,请。”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今看林夙目光更深,比起昨惊诧和无措,更多了些镇定隐忍。 越是这样,越显得门后这座府邸是什么龙潭虎。 林夙在江悬的目光中缓缓推动自己轮椅,擦身而过时,江悬冷不丁出声:“林先生当初伤的是左腿还是右腿?” 林夙停下,回答:“左腿伤得更重。” 江悬点点头:“平行动很不方便罢?” “习惯了,也还好。” “忘了先生腿脚不便,贸然请先生过来,还请见谅。” 林夙笑笑:“江公子客气。” 二人寒暄了几句,一边说话一边进门,今府里只有江悬在,便没到正厅,转而去往东院江悬住的地方。 路上二人皆是沉默寡言,江悬走在前头,林夙不远不近跟在后头,一路只有脚步声和木轮转动的咯吱声。 走过一条青石板路,进到小院,又穿过一条走廊到偏厅,玉婵候在门口,为二人开门帘:“公子,林先生。” 江悬应了声:“去备茶吧。” “是。” 屋里有火炉,比外头暖和许多。江悬进来下大氅,给一旁伺候的侍女,对林夙说:“今只有你我二人,林先生不必拘礼。”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