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勖哑然失笑:“一会儿没看,怎么就喝醉了?”林夙也投来目光,微微皱了下眉,没说什么。 谢烬说:“阿雪酒量不好,今夜是有些喝多了。” 江悬抬起头,缓慢地摆了摆手:“我,没有。” “你困了么?我带你回去休息。” “嗯……” 谢烬站起身,搀扶起江悬。喝醉的江悬软得像没有骨头,倚靠在谢烬身上,半醒不醒地喃喃:“等一下……” “怎么了?” “哥……”江悬含糊不清地呢喃,左右张望,直至看见林夙,“哥哥……”说着脚下一踉跄,差点朝林夙栽倒。 谢烬眼疾手快,一把扶住江悬,江悬却依旧跌跌撞撞地想要去找林夙:“哥……” “阿雪。”林夙叹了口气,按下江悬手臂,“你醉了,先与岐川回去。” “我不要,我……” “听话。” 不算严厉的两个字,江悬听到,却立刻听话不动了。过了一会儿,他像小时候那样,拉住林夙衣袍,小声问:“明我来,你还在么?” 林夙一滞,道:“我在。” “嗯……好。” 第59章 58 “我可以么?” 醉酒的江悬还算乖巧,一路不喊不闹,靠在谢烬身上像睡着了一样。没多一会儿到了将军府,谢烬轻轻拍一拍江悬,说:“阿雪,到了。” “嗯……?”江悬糊糊应了声,睁开眼睛,喃喃自语,“到了……” 他半醉不醒,看样子没办法自己走路。谢烬扶他下车,托住他膝弯,将他打横抱起。 江悬轻得像一只鸟,衣袂飘飞垂落,像鸟儿轻盈华丽的尾羽。天冷,他鼻尖冻得有些泛红,呼出的白雾凝结在睫,变成一颗一颗小小的水珠。 谢烬问:“阿雪,你冷么?” 江悬摇摇头,抱住谢烬脖颈。 府里今亦是张灯结彩,大伙一起吃过年夜饭,各回各的住处守岁。玉婵知道江悬今要回来,早早为他备好热水和新被褥,好让他酒宴之后能够舒舒服服地睡觉。 远远看见谢烬抱着江悬进了小院,玉婵耳聪目明悄悄退下,将卧房留给二人。 江悬睡了一路,这会儿终于清醒了点,谢烬抱他进屋,他拉拉谢烬衣袖,小声道:“放我下来,我可以走。” “真的可以么?” “嗯。” 谢烬放下江悬,不放心,仍旧扶着他的手臂。 江悬停在卧房门口,回身道:“好了,你回去吧……让玉婵进来伺候就好。” 谢烬愣了一下:“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 江悬疑惑:“忘了什么?” “……” 不久前在秦王府说的话,江悬显然是忘了个一干二净。谢烬咬牙切齿,一把拉住江悬手腕,俯身近:“我的礼物呢?江问雪!” 江悬眨了眨眼睛:“礼物……?哦,阿烬的礼物……做什么这样凶,又不是不给你……哼。进来吧,凶人。” 江悬说着,摇摇晃晃转身回到房里,也不管谢烬跟没跟进来,自顾自走到前,从枕头下面找出一个木匣子。 “礼物……” 刚举起来,还没来得及叫谢烬,只见一只手伸到面前,摊开:“我的礼物。” 喝醉的江悬反应比平时慢许多,抬起头对上谢烬直勾勾的目光,愣怔了一下,方才把匣子放进谢烬手里,小声嘟囔:“是你的,又没有人跟你抢。” 话音未落,谢烬便迫不及待将匣子打开。 入眼是一块包裹整齐的大红绒布,拿出来放在掌心,似乎没什么分量。谢烬小心翼翼将绒布一层一层剥开,最里面竟是一条抹额。 谢烬一滞:“阿雪……” “我亲手做的……不太好看……”江悬小声道。 ——分明很好看。 两股红的编织绳,细心地串上了小铜钱和绿松石装饰,还有用作点缀的小珠子,绿的金的,既漂亮又巧。 “碧甸子辟,铜钱和红绳保平安,阿烬,我希望你平平安安的。” 谢烬抬起头,江悬看着他,一向冷清的双眸,此时像温柔的小鹿。 江悬自己大约已经忘了,谢烬喜戴抹额,是因为小时候江悬给了他第一条抹额,说:“绑上这个,汗水就不会进眼睛了。”谢烬听话戴上,江悬左看右看,夸赞道:“很神气,像大将军!” 再后来江悬还给过谢烬很多东西,牙吊坠、黑金短刀、荷包……只要能戴在身上的,谢烬都戴在身上。谢烬还发现,江悬虽然自己不打扮,却看别人穿戴得漂亮,谁穿了新衣裳,他定然要多瞧两眼。于是谢烬越来越在意自己的穿着打扮,每次出现在江悬面前,都像一只开屏的公孔雀。 他把抹额重新用绒布包好放回匣子里,郑重道:“谢谢你,阿雪,我很喜。” 江悬脸一热,目光不自觉躲闪:“不,不客气。” “我真的很喜。”谢烬倾身拥抱住江悬,下巴放到江悬肩上,声音低低的,“它很好看,比我所有的抹额都好看。我要把它放到最重要的子戴。” “其实是玉婵教我的,我手笨,做坏好几条……” “你一点也不笨。” 江悬的肌肤和发丝有悉的清幽香气,混合着淡淡酒香,变成一种勾人的味道。谢烬蹭了蹭江悬颈窝,说:“我好喜你,阿雪。”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