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煜含情脉脉吻干那人两抹泪痕,慢慢进那处泥泞水润的极乐泉。 萧灼华登时急着一阵颤抖,脸上媚粉红娇,口中溢出小声呜咽:“少爷,你慢些来……不要……啊……伤到小桃子……嗯……” …… “哥……再大声一点,煜儿听。” “嗯……嗯……华哥哥……没有力气叫……啊!别这样,好疼……” 泪语唧唧,多娇江畔。娇息息,无力偎郎颤。解尽罗裳相依暖,可御月夜酥雪寒。 红馨香蝶采岸,帐中滴鱼水,几回花枝?暧渡良宵浸檀,云消雨散拥人叹。 星云滚滚,纱笼四方天地;灯花簌簌,瘦尽一段焰夕。 烛泪连缓淌于桌上,凝如斜逐的白石滩。微光残照明灭,幽哀加暗淡了绵的夜。 顾煜尽兴后莫名有些心慌,毫无困意地抱着萧灼华不撒手,像是小孩子怕丢了心的玩偶。 萧灼华顾不得腿疼疼股疼,伸手抚抚顾煜跳的心口,疲惫地糯声安这个不省心的家伙:“少爷不要怕,哥在这里。” 顾煜用下巴蹭蹭萧灼华柔软的发顶,心绪低落地说:“哥,你说我为什么打过那么多仗,遇到战事还是想躲。” “小狗狗遇到危险就会躲起来,”萧灼华温暖地笑着轻摸顾煜的耳朵,“你是华哥哥的小狗狗。” 顾煜沉默一会儿,不知在想什么。 顾煜过了很久突然问:“哥,你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吃过多少苦?” 萧灼华愣了一下,随即心虚地摇头:“华哥哥不苦,这辈子能遇见你,华哥哥很幸福。好少爷快睡吧,明还得早些起呢。” 说罢萧灼华便开始在顾煜身上拍拍,像小时候一样哄他睡觉。 在萧灼华轻声细语的呢喃中,顾煜的心境慢慢安定下来,不觉间眼前一黑进了梦乡。 醒时顾煜糊糊间听得一阵悉索声,睁眼一看,萧灼华披着宽大的厚袍,木头簪子清地半束鸦发,余下青丝墨溪似的蜿蜒垂肩,隐入背后遮挡着不见,清瘦的身形着滚圆的大肚子立在边的小桌前,手里鼓捣着桌上黑漆漆的包袱。 “这么早就醒啦,不再睡会儿?”萧灼华一把酸软难耐的后,脸苍白对着顾煜笑笑。 顾煜瞥一眼桌上堆砌的烛蜡,登时清醒着披衣起身,有些恼声道:“你是不是一夜没睡?” 萧灼华仍是淡淡地笑,秀气的卧蚕下泛着青黑,垂眸低头将包袱打个结:“你这回走得远嘛,我不放心,给你打点些东西。” “给你带了些药膏以防冻伤,在包袱最上面的小白罐子里装着,你一解开就能看到。南边多水战,冷天里难免要皲手,我真想求求今年的冬,不要让我的少爷受寒。” “包袱最底下叠的那件夹袄是哥亲手制的,一年前刚做出来时你嫌厚不想穿,搁置着没穿过。这会儿拿出来还是崭新的呢,你开换季了可以穿。哥知道你什么都不缺,但哥怕你打仗时候冷,这夹袄得密,比外头买的强。” “外间的木头架子上掸着你上回打仗穿过的那件棉衣,用火盆烤很久了。之前划破的那个,哥已经给你补好了,你走时记得穿。打仗再忙也要冷暖自知,记得适时减衣物,千万照顾好自己。” “哥把之前编的红绳放到夹袄的口袋里了,你带上它,就像带上我一样的。想到打仗那么凶险,哥真想替你去啊。可惜现在小桃子月份大了,哥不能像在北疆那里为你拉弓箭,陪在身侧罩着你。” 萧灼华低头说了半天,随即愣怔着看着已经走到自己身侧神情复杂的顾煜,犹豫道:“哥是不是……太唠叨了?” 顾煜抱住萧灼华的肢,亲昵地吻一下他的侧脸,如同小时候撒泼一样说:“哥想得最周到了。不过红绳放在包袱里可不能让煜儿安心,必须要戴在手上才行。” “这么大了,还跟小宝似的。”萧灼华眯起眼睛笑得明媚,嘴上故作无奈说着,手上却解开了刚打好的包袱,掏出那红绳来。 萧灼华圈起红绳两端,套到顾煜伸来的手腕上。 顾煜趁着系绳的功夫,端详眼前人墨带烟灰的眉,额前蓬松的发尾,剔透眼波盈着烛光泛出的媚。顿时心涌动再难移目,整个人的魂儿都在一瞬间被细细红线套走,被小小绳结凝住。 受到炙热的目光,萧灼华抬眼对上顾煜的眸。 转不停的年岁仿佛就停留在这里,此刻静得能听见他们彼此略慌的鼻息。 细长的睫扇动间,萧灼华张口说,迟疑一瞬却终究无声,嘴微抖着复而紧闭,似乎不了了之就掩埋了万语千言,神情隐忍地垂下头,眉间无端了细腻如丝的愁。 少爷,别走,别丢下我。这样想着,萧灼华心头酸苦的声音汹涌而上,不觉便染眼底。 他目光踌躇着,斟酌再斟酌,反悔挽留的话却像是被什么硬生生绊住,怎样也说不出口,递不到郎君心间。 再抬头,萧灼华忍下临别腔眷恋,憋回妾心泪雨如骤,下了几番决心张开瓣,温温软软传到顾煜耳畔的却是: “你饿不饿?吃碗面再走吧。” 明明想要故作坚强,可当家忍受病痛亲手做了面,颤颤巍巍端到自己面前,驰骋沙场豪情怀的大将军心生悲切红了眼。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