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鲜少有人知道夏炎雳就是聚福楼的老板,所以她也不便约夏炎雳去聚福楼谈合作事宜。 只是,她没想到,谈个生意,竟然谈出一身火气—— 他们去的时候很不凑巧,夏炎雳被帝王宣进了,还没回府。 景玓本想就此离开,但在路过主院花园时,遇上了一女子。 兰昭舒,夏炎雳的表妹,太师府夫人看中的未来儿媳。 她认识,但是与之并不,所以也就没打算同对方打招呼。 谁知道,兰昭舒却主动将她拦下,很惊讶地问她,“这不是景六小姐吗?不知景六小姐来钰王府有何要事?” 既然对方先招呼她了,出于礼貌,景玓还是微笑着回道,“我来找钰王爷谈点事,既然钰王爷不在府中,我只能改再来拜访了。” 谈事? 听她那云淡风轻的口吻,兰昭舒不由得皱了皱眉。 也不怪她多心,毕竟肖想她表哥的女人实在是多,何况还是景家这位有着倾国之姿的小嫡女。 “听说景六小姐两月前与抚远将军解除了婚约,如今景六小姐又恢复了待闺之身,不知道是何要紧事,竟需景六小姐抛头面亲自来钰王府?正好表哥今不在府中,景六小姐不妨告诉我,回头我向表哥转述。” 提到‘表哥’二字,她很是骄傲的扬高了下巴。 景玓不是傻子,何况同是女人,对方是什么心思,她连研究都用不上便能一眼看穿。 别的好说,但有意在她面前提‘杜元然’,这就有点恶心她了。 “兰姑娘,是吧?我今是奉家兄之命前来钰王府,事关一些营商机密,还请恕我不便相告。” “营商机密?”兰昭舒笑着打量她,“素闻景大公子有经商之才,但我竟不知景六小姐也懂经商之道。我还以为景六小姐同杜将军退了婚,会整以泪洗面呢,没想到竟在外做起了抛头面的买卖。” 她这最后一句话,不止景玓瞬间冷了脸,就连身旁的小厮罗玮都来气了,忍不住斥道,“我们六小姐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指点点!” 兰昭舒见状,立马委屈地看向他,“我说错什么吗?我只是觉得好奇,景六小姐出了那么大的事,竟还能像无事人般为家里打点生意。我可是听说了,杜将军最近病的严重,还听说是因为思念景六小姐过度所致呢。” 眼见罗玮还要再开口,景玓给他使了个眼。 看着面前造作娇柔的兰昭舒,她也不再客气,“兰姑娘也还未出阁吧?虽然我听说太师夫人有意将兰姑娘许给钰王,可不知道为何,这桩婚事始终未定下。同是未出阁的女子,兰姑娘既能在外抛头面,甚至常年住在有未婚男子的家中,为何我却不能抛头面在外行走?再说了,抚远将军府的事,我在外抛头面都不曾听说,没想到兰姑娘却如此清楚。兰姑娘,莫不是你住在杜将军隔壁?” “你……你敢损我清誉?!”兰昭舒一双杏目赫然大瞪。 “你还真是扁担搂柴,管得宽!”她一变脸,景玓自是同样不给好脸,“张口闭口‘抛头面’,我抛头面花你家银子了?我退不退婚又碍你何事了,你是我爹还是我哥?何况本小姐退婚又如何,本小姐高兴!” 看着兰昭舒被她怼得花容失,她角突然勾起一丝坏笑,朝兰昭舒走近了一步,然后倾身低语,“你信不信,只要本小姐开口,你表哥会立马八抬大轿把我娶进钰王府?劝你啊,对我客气点,到时我做大、你做小,说不定我还能对你好点。” “你胡说!我表哥才不会娶你这种与人退过婚的女子!”兰昭舒动地险些跳脚。 但就算没跳脚,她一脸灰白,娇气的瓜子脸都被气扭曲了。 景玓抱臂,微微扬头,“不信啊?那你去问问你表哥,看他会拒绝我不?” 给她堵? 看她不给她堵回去!堵到她心梗脾烂肾风! “你……你……”兰昭舒指着她‘你’了半天都‘你’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不为别的,因为景玓的家世在那里摆着! 何况她那表哥一向风,景玓又是京城出了名的美人,他们之间不论谁起点心思,都是极有可能的事! 而她表哥的婚事,连她表舅母都做不了主。景玓那边要是皇后帮着在帝王面前说几句,就算她表哥不同意,一道圣旨也会得他表哥接受的! 她知道自己做不了表哥的正妃,但一想到表哥的正妃是面前这个有极大家世的景玓,她也不甘心! 毕竟这样的女人一嫁进钰王府,就算她表哥再不喜也不敢冷待! “兰姑娘,劳烦让让,别挡道!”景玓端正了身形,冷着脸走向她,胳膊直接将她撞开出去,然后头也不回地朝王府大门而去。 看着她那骄傲的背影,兰昭舒稳住身形后,恨恨地瞪着,一口牙都快咬碎了! 她今才发现,这景家六小姐竟是这般厉害之人! 这样的女人,她是绝对不允许她接近她表哥的! 不管表哥有多少女人,她都能忍,但她绝对不会容忍任何一个女人骑在她头上! 午后。 夏炎雳回府。 还没坐下来听府里人禀报景玓来过的消息,就见兰昭舒哭哭啼啼到他面前。 “表哥,你可得为我做主啊!” 第19章 景玓伤重 看着她梨花带雨的哭相,夏炎雳微微蹙眉,问道,“发生何事了?” 兰昭舒一边‘嘤嘤嘤’一边诉状,“表哥,那景六小姐羞辱舒儿,还污蔑舒儿清誉……” 一听景玓的名字,夏炎雳双眉皱得更紧,“景玓来过钰王府?” 兰昭舒赶紧点头,“是的,她不请自来,还仗着安启侯府嫡女的身份欺负舒儿,舒儿……” 谁知夏炎雳再次打断她,并朝门旁的侍女问道,“景玓何时来的?” 侍女躬身回道,“回王爷,景六小姐辰时来的,听闻您不在府中,不到一刻钟便离去了。” 兰昭舒以为夏炎雳要帮她出气,便接着哭诉,“表哥,那景六小姐太嚣张了,简直目中无人……” 再一次,夏炎雳打断她,“她是侯府嫡女,皇后娘娘的亲侄女,她不目中无人,难不成还指望她讨好人?” 闻言,兰昭舒这才听出些不对味儿来,于是抬起红红的泪眼,委屈又充狐疑地看着他,“表哥,那景六小姐太过嚣张了,舒儿主动向她示好,可她非但不领情,还出言羞辱舒儿……” “她羞辱你什么?”夏炎雳正问道。 “她……她羞辱舒儿抛头面,还羞辱舒儿不该住在表舅府中……” “她是吃了撑得慌?” “她……” “没事跑来钰王府专程羞辱你?” “……!”听到这,兰昭舒整个人惊呆了,不可思议地瞪圆了杏目。 “侯府嫡女,本王见着都要礼让三分,你是何身份往她面前凑?以后没事避她远些!”夏炎雳沉着脸说完,起身绕过她,头也不回离开了厅堂。 倒不是他不心疼自家表妹,但接触景玓久了以后,他对景玓的情也有些了解。 那女人脾气差归差,但不是惹是生非的主。反倒是主动贴上去的人,一旦招她厌,那就别怪她出口无情。 到了书房,他把府中管事影霄叫到了跟前,询问了景玓来去的细节。 影霄一五一十回禀,包括兰昭舒和景玓的对话。 听完详细经过后,夏炎雳忍不住捏了捏眉心,一股厌恶之气从眸底溢出。 “以后景玓再来府上,把闲杂人等一律清除出府,别让他们给本王!”他都还没搞定那女人呢,就被兰昭舒给得罪了,这不是是什么? “是,王爷,属下记住了。”影霄躬身应道。 他刚要退下,就见兰昭舒哭唧唧地跟来了书房。 瞧着书桌后神不悦的夏炎雳,兰昭舒哽咽问道,“表哥,你要娶景六小姐吗?为何会是她?” 他们是自小长大的表兄妹,对夏炎雳的情况,她是再清楚不过的。所以如此直白的问话,也谈不上什么冒犯。 但今,夏炎雳一改平对她的纵容,看着她哭哭啼啼的模样,非但没关心怜,甚至语气都冷硬了起来。 “本王要娶何人,是你能过问的?安安分分待着,不该管的少管,不管问的少问,不该惹的少惹!” “可是……为何是她啊……”兰昭舒是真不明白,遂眼泪也掉得更汹涌。 “为何不能是她?“夏炎雳冷声反问。 “表哥,她是与人有过婚约的女子,纵然她家世显赫,但她险些就做了他人之妇,女子闺誉已然受损。何况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她与抚远将军少时便相许,你若娶了她,清誉必定受她连累。表哥,她家世是傲人,但她属实配不上你啊!”兰昭舒字字如伐,只差没骂景玓不要脸了。 “说够了吗?”夏炎雳脸犹如乌云笼罩,往魅的桃花眼此刻迸出凌厉,“本王再说一次,本王要娶谁,你无权过问!若想将来能在钰王府有一席之地,本王劝你对她尊重些,否则她若要给你难堪,休怪本王坐视不理!” “表哥……”兰昭舒被他的样子吓到了,眼泪止住,身子却不受控制的颤栗。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是,最重要的是她已经看出,表哥对景玓是真的…… 他竟真的动了娶景玓的心! 哪怕景玓曾经芳心他许,哪怕景玓与人有过婚约,哪怕景玓成为全京城的笑柄……他都不在乎! 更可恨的是,如此多不堪之事附注于身,景玓竟然混不在意,不但她自己不在意,旁人还拿她无可奈何! 一想起景玓那过人的容貌,还有皇后娘娘为其撑,她心里就痛恨得无以言表。她承认,这样的女人足以引任何男子,可正是如此,她才会忌惮、才会嫉妒、才会害怕,毕竟这样的女人到了她表哥身边,其他人还有出头之吗? 她本是表舅母看重的儿媳,钰王妃的位置也本该属于她,可她非但做不了表哥的正妃,还要被一个名誉不堪的女人狠狠一头…… 她实在不甘心啊! 然而,今的夏炎雳就像是看不到她的委屈和难过,还头一次暴戾地指着她,“回太师府待着去,别来碍本王的眼!” 兰昭舒被他凶恶的样子吓到了,也被他凶恶的样子伤到了,捂着脸哭着跑出了书房—— 夏炎雳手肘搁在书桌上,指腹重着太。 以前看着那些女人哭,他还觉得招人心疼的,可今看着兰昭舒哭哭啼啼的样子,他莫名心烦,甚至有一股冲动想亲自将人扔出去…… 这是怎么回事? …… 再说景玓离开钰王府后。 上了马车,行了不到二里,突然马车被人拦下。 “你是何人?为何拦我去路?”充当车夫的罗玮不地瞪着前方拦路之人。 景玓揭起车帘望出去,只见路中一中年男子,蓬头垢面,身着补丁,面并不具危险之气,反而怯怯地,一直都不敢直视马车上方。 不过在罗玮质问他后,他随即上前,将一封信快速搁在罗玮身侧,低着头道,“有人让我在此等候,一定要将此信给景小姐!” 说完,他转身飞快跑进了不远处的巷子里。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