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炎雳神却是沉到了极点,“带人前去戏楼,就说红姑擅闯钰王府加害钰王妃,务必让戏楼将人出来!” “是!”影霄得令快速离去。 景玓皱着眉道,“她从未称自己是戏楼的人,这样去问人,恐怕也问不出任何。” 夏炎雳冷哼,“问不出人,也可将戏楼搜一搜。就算搜不出什么,也可将事情闹大,如此便能名正言顺地引起皇上重视。反正那些生意又不是本王的,本王又不着急。” 景玓忍不住失笑,“嗯,确实,闹再大也不是我们的损失。” “你怎么样,方才可有惊吓到?”夏炎雳手掌贴上她肚子,想起方才那个女子的举动,他是真有些后怕。 虽说她有自保的能力,可是现在她怀着孩子,不可能再像以前那般灵。 “没事。”景玓笑着摇头,“我看清楚了她的动作,知道她那是假把式。” “那该死的东西,也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待我查清楚后,定将她挫骨扬灰!” “别急,如果对方是诈骗,我们着急的话,反而会被对方牵着鼻子走。而且你应该看出来了,对方迫不及待地来见我们,明显比我们还急。”景玓知道他在乎她和肚子里的‘儿子’,也正因如此,她才不想他为了他们而冲动。 夏炎雳沉着脸默了片刻,随后把影风叫到了跟前,“派影磊去查查闇云门的底细,本王要他们门内所有的人员名单,特别是霍临香和霍临喜二人的情况!” “是!”影风领命后也快速退下了。虽然心中有许多疑问,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多问的时候。 “炎雳,我们进吧。不管影霄怎么去闹戏楼,此事我们都得向皇上问个清楚明白。”景玓突然提议。 “这……”夏炎雳眼眸中闪过一丝别扭,“他不想与我相认,我也不想打破君臣关系……” “他不认你就不认呗,我们又不求着与他相认!”景玓知道他心中的矛盾和尴尬,也没笑话他,而是鼓励道,“我们就是问个事实!一次被挑拨离间我们能质疑别人,可若是这样的多几次呢,你能保证自己不动摇?凡是只靠猜测才是最愚蠢的,我们要答案,不是图那个皇子身份,只是给心中增加底气而已。” …… 半个时辰后。 景玓独自进了御书房。 司空擎正在批阅奏折,抬眼看了她一下,问道,“钰王呢?怎不进来?” 景玓行了礼,也没同他解释夏炎雳为何不进来,只将这两的事如实说给了他听。 司空擎听完,猛地拍桌而起,然后动怒地瞪着御书房门口,“钰王可是因为此事而对朕心生恨意,所以不来见朕?” 景玓嘴角狠狠一,有些无语道,“皇上,若是王爷他怀疑您,便不会进了。他只是不知如何面对您,还请您理解。” 闻言,司空擎的神这才缓和了许多,只是双眼却比之前更为凌厉,“是谁在背后造谣生事,想让我们父子反目成仇?” 景玓低了低头,“皇上,我们也想知道,所以才想向您问个清楚,王爷的生母究竟是何人?她如今是否安好?您与她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为何您会将王爷寄养在太师名下?恕臣妇斗胆多言,如果这些问题不清楚,王爷听信旁人之言多了,必定会与您离心。还请皇上能如实告知王爷的身世,好让王爷能安心。” 司空擎略微转过身,背着手望向远处的窗棂,景玓看不清楚他全脸的神,但能从他冷硬的侧脸看出他此时心情很复杂。 “他生母确实叫霍临香,闇云门的长女。我那时身为太子,微服去北平巡访,与她邂逅。在她相助之下,我剿灭叛匪,而她因我深受重伤,待她伤势痊愈后我便如实告知了她我的身份,可她自由惯了,不愿被墙所困。她有了雳儿后,我陪了她半载,因先皇急召我不得不回京,直到分娩前夕才赶回她身边。而那时我才知她身子异于常人,产子于她而言就是索命。可是,当我得知一切时,已经晚了……” 听着他低沉暗哑的嗓音,景玓认真看着他沉浸在回忆中是伤痛的侧脸,心里五味杂陈。 “临终时她将雳儿给我,并要我发誓,绝不让雳儿陷入皇权争斗中,她只想让雳儿今生无忧无虑……那时,太师刚与指腹为婚的袁氏完婚,我便将孩子托付到了他名下……” 听着他声线夹着一丝哽咽,景玓也不想再揭他的伤痛了,便适时地转移话题,“皇上,如今想来,是有人蓄意破坏你们的父子关系,而且从那个叫红姑的女子嘴里可以得出,对方知晓不少人和事,是做足了准备的!” 司空擎转过身,双眼中怒火鼎盛,“不管此人是何来历,朕势必不会放过她!” 景玓上前,端起桌上的茶壶为他倒了一杯茶水,恭敬奉上,“皇上,您不必如此生气,王爷他睿智聪明,并非无主见之人。您待他的好,他都清楚,他绝不会因为别人三言两语就受其挑拨。您该对他有信心才是。” 司空擎接过茶杯,喝了一小口,眼中的怒火消去了大半。 景玓接着又转移话题,“今我们进,除了向皇上求证身世之谜外,还有一事想禀报皇上。那戏楼看似消遣娱乐之所,可内在深不可测,而我们是在戏楼遇见那女子的,虽无法证明那女子是戏楼中人,但那戏楼也不可小觑。” 司空擎眉心微蹙,瞪着她道,“以往你不是胆大妄为的?这种事还需要告诉朕吗?敢在皇城搅动风云,不论是谁,一律杀无赦!” 景玓脑门有些黑。 啥叫以往她胆大妄为? 她对付人可都是‘礼尚往来’的! 得,他们父子最好一辈子都别相认,有这种公爹,她这儿媳可伺候不来! 司空擎的话虽不中听,但随即他去了书橱,取出一块金牌递给景玓,“拿着,有了它,随你出入,敢藐视者,诛其九族!” 看着金牌上的九爪威龙,景玓双眸一亮,心中乐翻了。 好吧,她收回先前的鄙弃…… “谢皇上隆恩!臣妇一定殚竭力照顾好钰王,让钰王此生安然无虞!”她是吉祥物,那就要有吉祥物的觉悟,不然对不起这块能让她横着走的金牌牌! 第231章 你竟连她的底细都没清楚,不如趁早死心吧 既然秘密都说开了,为避免他们真的被人挑拨,随后司空擎又说了不少有关夏炎雳生母的事,其中包括夏炎雳生母的后事以及墓地所在位置。 “朕每年都会去祭奠她,但为了尊重她遗愿,朕不敢带钰王前去,就怕他身份被人发现,卷入皇子纷争之中。朕不知他心中如何作想,但朕可以以帝位起誓,朕绝对没有辜负他生母。能给他的,朕从未亏欠半分。” 对于帝王的情,景玓没法评说。 毕竟自古帝王博又薄情,那种复杂的多角恋只有他们局中人才明白,她不推崇但知道尊重。就像景良域,同样有有妾,只要他们局中人能平衡其中的关系,做小辈的真置喙不了什么。 只是看着他泛红的眼眶,从他身上的帝王气息中觉到他对那一段过往极具深刻的回忆和怀念,她心下还是替夏炎雳的生母到欣。能让帝王铭记多年的女人,不说被得多深,至少说明帝王曾经是用过心的。 不知不觉,她在御书房待了一个多时辰,她把某些关键点都问了,司空擎也甚是有耐心,能说的几乎都说给了她听。 景玓朝门外看了一眼,她知道夏炎雳就在那里。 司空擎顺着她的视线也朝门外看去,低沉地叹了口气,“时候不早了,你们回去吧。” “是,臣妇告退。”景玓恭敬拜退。 等她走出御书房,果不其然便看到门旁静立的悉身影。 比起司空擎,他脸上并没有悲伤和难过的情绪,只是多了一丝木讷,像是被定型了般,脸部线条僵僵的,那一双魅的桃花眼也不再有光亮,像蒙了一层灰的雾气,涣散又蒙。 看似平静无波的他,可垂在身侧的双手却紧握成拳,并攥得紧紧的,指骨节都泛着白。景玓伸手捧着他左手拳头,轻轻着。 很快,夏炎雳便像魂儿归了体,松开双拳,并将她的手反握住,然后牵着她头也不回地出了皇。 在回去的马车上。 看着他仍旧一声不吭,景玓也有些担心,“你若想哭便哭吧,我不会笑话你。” 为亲情泪,不丢人。 夏炎雳剜了她一眼,将她抱上大腿,低头便在她上咬了起来。 不过他也不是真咬,只是虚张声势罢了。景玓也不觉得疼,便由着他‘使坏’。 亲密的举动打破了安静的气氛,也让夏炎雳抑的情绪得到了缓减。他搂着她,似说情话般呢喃低语,“我是不是表现不够好?可我真的不知该如何面对?” 景玓懂他的意思,捧着他的俊脸认真安他,“没有人要求你做什么,你不必给自己强加力。皇上和你母亲的情是真挚的,你母亲的人生也是她自己选择的,结局看似不圆,可他们彼此尊重,没有负面的仇恨,你不需要为任何人背负任何枷锁。父母之子则为之计深远,他们虽然没能在一起,可他们的行动都是一致的,只想你此生无忧无虑、平安顺遂。你活得健康、幸福、美,便是对他们最好的回报。” 夏炎雳继续呢喃,“我没有为此事烦恼,只是心有遗憾,从未见过亲娘真容,也不知她为人如何……” 景玓张着嘴有点尬,“我……这个……我的母亲和瑜儿的母亲都过世早,有印象的记忆不太多,关于母亲这事,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夏炎雳的手掌轻抚着她肚子,“待儿子出世,我们身为人母人父,有的是时间体会父母子之情。” “嗯。”景玓也抚摸着自己肚子。对于成长,他们都有缺憾,而这些缺憾他们改变不了,只能寄希望于下一代,正所谓生儿育女方知父母恩,他们只有做了爹娘,才能通过儿女的幸福去体会那一份缺失的亲情…… 她眉眼弯弯,笑看着眼前的他。 许是去过二十一世纪的缘故,那边的一切让他思想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曾经的他纨绔不羁、随心所、乖张高傲,如今的他虽然有时候还是有点二,但他会收敛自己的言行举止了,曾经那些出尖的个也仿佛被磨平,不论遇到什么事,他都显得稳重内敛了。 “为夫知道自己很帅,在外面不用如此痴。”见她盯着自己莫名发笑,夏炎雳突然扬自夸起来。 “……”景玓汗。这家伙是真不能夸,哪怕在心底夸也不行,给他一点颜他是真能上天! 她腹诽之时,夏炎雳突然收紧臂力,薄贴到她耳边,这次是正儿八经的呢喃调情,“我怕我会在外面把持不住……” “去你的!”景玓忍不住给了他膛一记粉拳,然后抬手捏住他的耳朵,板着脸威胁道,“说要孩子的是你,如今我怀了孕,你最好给我安分点,别给我像其他男人那样,拿老婆不能用做借口跑出去鬼混!要是敢动半分念头,我就把你咔嚓了!” 她指腹并没有用力,可是夏炎雳却龇牙咧嘴叫得凄惨,“哎哟哟……妃饶命啊……为夫不敢……为夫一直都洁身自好……” 充当车夫的影风差点从马车上摔出去—— 稳住身形的他忍不住回头盯着车帘,无语得只能搐嘴角。 自打从异世界回来后,王爷是越来越没主子样了! 他是没法体会所谓的夫情趣,可他也没见谁像他们这样玩的啊! …… 回到府里后。 影霄已经从戏楼回来了。 “王爷、王妃,属下带人去过戏楼了,但戏楼拒不承认红姑是楼里的人,且还说不认识什么红姑。属下本想带着人硬闯搜查的,不料淮王也在戏楼里,还亲自出面为戏楼作证,说他连戏楼多,并未听说有‘红姑’此人。属下碍于他的颜面,便只能作罢。” 景玓单手环,撑着下巴,皱着眉沉思了片刻,“难道戏楼的老板是司空恒玙?红姑是他的人?” 夏炎雳摇了摇头,“不会。” 景玓疑惑的眸光看向他。 夏炎雳也没卖关子,很笃定地断道,“如果红姑是司空恒玙的人,那说明他也知晓我的身世。以他如今的处境,得知如此秘密,定是会拿此大做文章。就算搅不动朝堂风云,但我的身世一旦曝光,我与太子之间必生间隙。如此给太子堵、且又能名正言顺对付我们的机会,他是一定不会心慈手软的!” 听完他分析,景玓不点头,“确实!以司空恒玙的为人,如果知晓你的身世,绝对不会只派一个红姑出来挑拨离间……”她想到什么,双眸突然睁大,紧接着脸开始失血。 “怎么了?”见她神突变,夏炎雳不安地问道。 “没……没什么,就是肚子里有动静,好像是宝宝动了,吓了我一跳,呵呵!”景玓摸着肚子,朝他干笑了一声,然后对影风和影霄说道,“戏楼那边继续盯着,正好借‘红姑’一事,咱们正大光明地监视戏楼的一举一动,看看司空恒玙在里面究竟干什么勾当。” “是!”影风和影霄同声应道。 “好了,你们去忙吧,我有些累了,先和王爷回房歇会儿。”景玓一手拉着夏炎雳一手朝他们作‘拜拜’。 待回到房里,她关上房门,便揪着眉看着夏炎雳。 夏炎雳自然看出她是有意避开影风和影霄,同时也从她的神中猜出几分,不等她开口便低沉问道,“是皇后娘娘吗?” 景玓点头,“十有八九。只有她一直在调查你的身世,除了夏家也只有她知道你的身世,而且能查出当年皇上与闇云门有牵扯的人,只能是她。” 她都不知道是该谢这位姑母还是该讨厌这位姑母。 说讨厌吧,这姑母并没有拿她做棋子使用,而是很好地维系着她们姑侄关系。 说谢吧,这姑母又像多长了一筋似的让人讨厌,明明他们明里暗里都表态了,不会威胁到太子的地位,可她还是不甘心,就算不死夏炎雳这个外室子,也得挑拨他和帝王的情。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