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人家都写起死回生,咱们也写得有文化一点点吧。” 排队等看病人听得直发笑,录下来发到网上,让大家一起跟着笑一笑。 也有人因此觉得作假,但也有人觉得靠谱,如果不好,谁会自发的去做锦旗呢?锦旗可是对医生的最高赞扬! 人群中推着一辆轮椅的中年女人也因此松了口气,好大夫才值得她特意从大老远来到这个山旮旯里。 中年女人推着轮椅上的老人走到白苏跟前:“小白医生,我爸有多年类风关节炎,还有糖病冠心病,之前托朋友买了几贴止疼贴,用了效果很好,专门从外地赶过来找你治疗的。” “他是因为腿疼走不了路,已经坐轮椅小一年了,前些天用了你家的止疼贴,竟然起来坚持走了几分钟,止疼贴用完后他也还能走动一下,整体比之前好一些,我看好多人风病都治好了,我爸应该也可以的,对吧?” 中年女人叫赵梅,是赵老头唯一活下来的女儿,平时照顾父母都是她的责任,本来家里生活还轻松的,但自从老爸走不动路后,老妈半年前中风后,整天围着老人转的她肩上力就大了很多。 所以一听说这里治腿后,赵梅立即来试一试,老爸只要能正常走动,就能帮着她一起照顾家里的事儿了。 “我先看看。”白苏给赵老头把脉,脉沉细弦紧,舌苔薄白,既有风寒淤,又有气血两虚的问题,另外心脏也是淤堵明显,“问题很多,得一个一个慢慢治,你们是外地过来的,能长期留在这里吗?” 赵梅还有工作,是专门请假过来的:“必须留在这里吗?” 白苏没点头,只是将老人的情况如实相告:“他淤堵太严重,下半身筋骨腠理都粘连在一起,光靠止疼贴和吃药效果会慢很多,最好是每天针灸一次,需要针灸三个疗程。” “可我家里还有个中风的老妈,我也还得工作。”赵梅也很想让父亲留下来,可情况不允许,“我买回去行吗?” 旁边的人已经告诉她:“止疼贴你一次只能买三贴。” “你要不也把你老妈带来这里一起针灸?我看医馆里也有中风偏瘫的人天天过来治疗,效果还可以。” 老周指了指外面坐着轮椅的崔非,“对啊,不就是那个小伙儿吗?” “真的?完全看不出来。”赵梅排队时就注意到了后面的崔非,当时看着他安安静静坐在轮椅上,以为只是腿脚不便,没想到竟然也是中风? 老周:“针灸好几天了吧,瞧着比之前看着好一些。” 没眼嘴歪斜到处口水了。 赵梅立即上前和崔非妈妈打听情况,得知崔非针灸了还不到十天,目前眼睛和嘴巴歪斜、手脚哆嗦等情况大有好转,立即决定让老爸留下来治病。 同时还打电话给丈夫说了这个情况,让他这两天空将老妈以及雇的保姆一起带过来,到时候就让保姆在这边照看两个老人。 丈夫皱眉,“能放心吗?能照看得过来吗?” 赵梅:“我爸除了腿不行,脑子还是清楚的,保姆要是顾不过来我们再在这边请一个邻居老太太帮忙买菜做个饭?” 丈夫:“那得花不少钱。” “他们那儿不能用医保?会不会挨坑?我妈也有糖病,要是真能治,让她过去看着一点?” 赵梅想想觉得也可以,“就看妈愿不愿意,不愿意就雇人吧,我爸妈的退休金都拿出来治病租房,他们身体好了才能多帮衬咱们。” 两人商定好,赵梅便请白苏帮父亲针灸开药方,针灸结束后便风风火火的去租房了。 小镇大的,对外出租的房子很多,不过这段时间因为有许多外地人过来租房,价格有小幅度上涨。 白苏还不知道因为自家医馆带动了周围的房价,她正仔细帮老周介绍来的朋友把着脉,“痰浊内生、瘀血阻络严重,平时走路特别?” “确实。”老周朋友走路也容易,“听说你对老周的心脏病有一个专门治疗方案,那对于我的情况是什么治疗方案?” 白苏:“就针灸吃药。” 老周朋友:“有多大风险,几成把握?” 经过这些天相处,白苏大概对古老爷子和老周几人有了一些了解,在市区有一些身份,他们介绍来的病人也多是这类带着官腔的谨慎人。 白苏轻轻转动着手心里的笔,“你愿意相信中医就试一试,不愿意相信也不强求。” “他不是不相信中医,就是这个人谨慎惯了,说话还跟没退休时一样。”老周连忙打圆场,“中医很好的,只要对症下药,基本都能药到病除!” 老周来针灸这么些天,自然也听说了白苏重开医馆的大部分原因是为了替中医正名,将中医传承发扬光大,这样心有宏愿的人自然不喜被质疑自己坚守的传承。 “老袁,你又不懂中医,好好配合小白医生的就行。” 这位叫老袁的朋友嘴角下,心底隐隐有些不快,若非老周他们一力推荐,他真不愿意过来,听说孙老特意请了医药世家的传人专门帮他看病,他也该去孙老那儿看看的。 老周知道他这位朋友心底肯定又转了很多道弯儿了,“老袁,治吧?你看古老头,现在走路威风得很呢,还约着过段时间一起去跑马拉松,你要是不治,回头咱们就去跑了啊。” 老袁看了眼老周,还是给他一个薄面,朝白苏点点头,“麻烦了。” 白苏看他面上恭敬,也没再深究,程式的帮他针灸了一番就去帮其他人看诊了。 老周也坐在旁边针灸,“气匀了吧?” 老袁老脸上写尴尬,“是匀了不少。” 老周:“别看她年轻,医术好着呢,比你之前介绍那两个所谓的名医好多了。” 老袁被噎了下,“看中医还是讲究缘分。” 老周轻笑了一声,“你来之前还好好的,怎么过来就变了?是不是又听说其他什么了?” 都是认识多年的老伙计,老袁也没瞒着,“孙老那边请了厉害的医生帮忙诊治。” “不过现在不用去了。”针灸后,他就觉得在心口的不适慢慢散去了,就和老周一起多针灸几次好了。 “也是,托关系也欠人情。”老周回想着孙老的病情,“年初到现在一直在病上?” 老袁点头,唏嘘说道:“一直没下过,也是折磨。” “但愿他请的那些大夫能帮他缓解一些痛苦。”老周顿了顿,“等几天回去后也去看望一下孙老。” 老袁颔首:“到时一起。” 白苏一忙又是一天。 傍晚,王婆婆他们定制的锦旗陆续送了过来,“白苏,谢谢啊,咱们也给你补上。” “……盖世神医?”白苏看着上面的字,清冷的眉眼再也绷不住,嘴角跟着了,做锦旗的人怎么也不拦着点王婆婆? 王婆婆倒是意得很,在她心里啊,白苏厉害得很,和武侠剧里的盖世英雄一样厉害。 “就挂这儿。”王婆婆指着医馆正中央的墙壁,“病人一进来就能看见,他们瞧见这么多锦旗,心底更有底。” 白苏眉心轻跳地看着盖世神医那四个金灿灿的夸张大字,可能看到了会更害怕吧。 而且她喜医馆里干干净净的,不想大堂被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挤了,“太多了,我还是找个房间放着。” 等王婆婆离开后,白苏指挥何信和陆问将锦旗全部搬到后院空着的一间屋子里,里面放上几竹,将所有锦旗都一一排列放好,颜深一些的放一排,颜浅的放一排,整整齐齐地看着也赏心悦目。 “好多啊。”何信数了数大概有五十来面,“要是全部送钱多好啊。” 全部换成钱小师姐就又能再囤一屋子的药材,又或者能将医馆大堂拓宽一些,现在病人多了就明显变得拥挤了。 “我们自己赚钱慢慢想办法,别想着拿病人的钱。”现在不少人病好后送红封,但白苏都没有接受,她是重开医馆是传承中医,不是为了做生意敛财。 白苏拍拍手:“何信你这个想法要不得,背十遍大医诚才能吃晚饭。” “啊?”何信脑袋嗡嗡嗡的响,但自知不该说那话,张嘴就开始背:“……凡大医治病,必当安神定志,无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3 “活该,这么大人了还和小孩一样被罚。”陆问在旁边调侃何信。 白苏淡淡扫了他一样,“你好意思笑话别人?自己能扎得准位了吗?” “我继续去扎。”陆问立即跑去走到屋檐下,然后拿出消毒过的银针开始扎自己的手。 他手上伤痕点点,都是他自己找不准位置、力度没有把握好造成的皮下出血,很痛很肿,但也只能咬牙继续。 再有几天他就得回学校了,必须快点学会针灸这几个急救位才行。 白苏听着他一边扎一边气喊疼,轻轻挑了下眉梢,“又没找准?” “明明就在标记的位置,可是一下针就不对了。”陆问忍痛将银针拔出来,又重新下针,可是还是不对:“到底要怎么才能找到你说的那种沉紧气?我现在只能觉到刺疼,一点酥麻都没有。” “你位都错了,自然是觉不到。”白苏上前和他示范了一下劳,“教你个最简单的方式,将手凉一凉,去摸劳的位置,位处会比周围明显的凉或是热,具体看病人情况。” 陆问连忙洗了手重新尝试,细细受过后的确察觉到了位处和周围有一点点区别,区别很小,如果不是白苏刻意提醒,他都觉不出来。 “真的诶。”陆问连忙顺着这个点往里缓慢入,随之他的手背就受到了一点疼,受到更多的酸酥麻的觉,同时另一只握针的手受到手指下的沉紧,和刺到戳不动的觉是不一样的。 “这么好的方式你应该早告诉我啊。”陆问晃了晃自己淤血点点的手,早知道也不会变成这样。 “这是笨人找法,正常人都是直接记位。”白苏小时候学时,一天就找到位气了,哪知道陆问都快十天了还找不准。 “是我太笨了。”陆问默默和何信坐在一起,两个笨蛋坐一起好好练习吧。 白苏笑了笑,去厨房准备晚饭。 陆问继续安心练习找位针灸,针灸五次,两次扎对,三次扎错,他手背,无奈叹了口气:“何信,咱们什么时候能有她那样厉害?不用找位直接扎就行。” 何信抬手拍了下腿上的蚊子:“你一辈子都到达不了我小师姐厉害。” 再次被打击到的陆问:“……那我学快一点总行吧。” 何信嘁了一声:“你肯定也没我小师姐学得快,师爷说小师姐小时候读两遍就能背下来了,你能吗?” “不能。”陆问从来都不是笨人,在医学院学东西也是很快的,但来中医馆后觉得自己笨得窝牛屎,中医真的太难了! 何信都习惯了:“那不就得了。” “唉。”陆问叹了口气,继续找针灸,“你为什么叫她小师姐?不叫她师父?” 这小半个月以来,何信和陆问了一些,没有最初的排斥了,也会聊一些私事儿:“我资质不好,师爷是看我可怜才收留我的,后来看我勤奋记在小师姐爸爸名下,所以才这么叫的。” 陆问不好附和这种话,“你其实也还是厉害的,会背几千种草药。” “我背了好几年的。”何信有自知之明,就想着多学一些,多半小师姐分担一点,至少能让小师姐有时间歇一歇。 “我也学好几年了。”陆问还得学几年,“加油吧。” 厨房里的白苏听着一开始还争锋相对的两人竟然互相加油打气了,嘴角不由扬起,时间真是个奇妙东西。 白苏正慨着,忽然听到屋后方向传来隔壁隔壁邻居吴大爷的哭嚎,“老婆子,快来啊,我被长虫咬了,救命啊……” 听到求救,她连忙朝后门方向跑去,出了后门沿着种药材的小路跑向吴大爷家的范围,“吴大爷,你被蛇咬了?” 吴大爷指着脚,一脸的痛苦,“我出来帮老婆子摘菜,结果好大一条大花蛇从菜地里窜出来……” “叫医生了吗?没叫我人帮你打电话。”白苏警惕地看了眼后面的菜地,确认没有后询问一旁吓得直哭的吴大娘。 吴大娘摇头,她一听到动静就出来了,啥也没来得及做。 看吴大娘说没有,白苏立即让跟过来的何信打电话,她则蹲到吴大爷的脚边仔细看了看,发现脚踝处已经肿了起来,上面还有两个黑小眼儿,“是毒蛇。” “吴大爷,不能让毒蔓延,我得给你放血,你忍着点。”白苏说着将携带下来,绑住吴大爷小腿上端,然后取出随身携带的针包,拿出三棱针在蛇咬的地方直接用力戳了一划,“何信,帮她放血。” “诶。”何信凑近用双手去挤吴大爷的小腿伤口处的乌血。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