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宝思索了下说道:“人的三魂所做的事情,本体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不能干涉而已,至于格的话……我就不太清楚了。” 建木种子忍不住说道:“是一样的,你是不是傻?三魂本就是属于本体的,就等于你割掉一块,那块哪怕腐烂了也是你身上的,懂了吗?” 苏念明白了建木种子的意思,问道:“可是不一样啊,我觉得少主、雪停、齐渝和景云的格都是不一样的。” 建木种子反问道:“你知道本体是谁吗?你了解本体的格吗?没有恢复记忆的时候,表现出来的格自然是不同的,但是不管表现的是什么,其实本质是一样的,而恢复记忆后,打个比方就说你,你在面对苏曜的时候和面对玄霖的时候表现是一样的吗?” 苏念毫不犹豫地说道:“不一样。” 建木种子接着问道:“你面对你师父的时候和面对隐月门长老的时候,表现出来的格是一样的吗?” 苏念摇头。 建木种子就恨苏念修为太低它现在幻化不出人形,要不然它得好好敲敲苏念的头:“同一件事,苏曜在的时候你的处理方式和苏曜不在你的处理方式一样吗?” 这些事情对于苏念而言,就好像隔了一层纱,如今被建木种子直接戳透。 苏念虽然心中有了答案,却还是想要验证一下:“也就是说,哪怕只是三魂之一,他依旧是他?” 建木种子翻滚了下身体:“对,他依旧是他,他也变不成别人,就像是你看过的那个《西游记》,孙悟空七十二变,不管变成什么,不都是孙悟空吗?” 苏念再一次问道:“那他每一世,本体都会有记忆?” 建木种子心中叹,是不是它太久没有教苏念了,怎么觉得苏念变得蠢笨了许多:“当然,要不然他不停的转世干什么?他每一世从出生到死亡,本体都有记忆,只是不能干涉而已。” 苏念目瞪口呆,却从脸红到了脖子:“也就是说,在我照顾景云,喂景云喝灵果那些七八糟的事情时,本体都知道?” 建木种子语气很理所当然:“对啊。” 苏念简直要晕过去,她本来以为等景云恢复记忆才会知道这些,却没想到从开始本体就知道。 涟漪虽然不知道苏念在和谁说话,说的又是什么,却看见苏念脸变了又变,紧张、松口气、紧张、羞涩、尴尬和差点一口气上不来,和变脸似得。 苏念咽了咽口水,在少主的时候,她还是个孩子,表现的还不错,可是在雪停的时候,她偷偷摸雪停的头,那时候雪停的本体是什么受?到齐渝的时候,齐渝还误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她还笑得那么开心,而如今…… 哥哥,快来救救你的妹妹吧。 建木种子可不知道苏念心情的变化,一本正经地开始传授苏念关于三魂和本体之间的知识:“除此之外,哪怕没有恢复记忆,人魂转世表现出来的情想法,也会受到本体情想法的影响,因为他们本就是一体的,所以你不用担心景云的本体会觉得你在欺骗情。” 苏念伸手摸了下发间的凤凰含珠簪子。 建木种子问道:“你还有什么疑惑吗?” 苏念问道:“他为什么要转世这么多次?会一直这样下去吗?” 建木种子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能让一魂不停转世的肯定是大能,而这样的大能不选择渡劫飞升,而是这般一不小心就毁于一旦,肯定是因为什么原因而无法飞升,需要以这样的方式来解决。” 苏念愣住了。 建木种子难得正经起来:“念念,他是要飞升的。” 苏念沉默了,在心沉下来的时候,她才察觉到刚才自己的雀跃。 建木种子虽然一直不能和苏念,却知道每一件事:“念念,你想一下你的二师姐,再想想你对唐休说的话。” 苏念不知道要说什么。 建木种子提醒道:“他会转世,为的是飞升,飞升是离开这个小世界到更高的大世界去,并不像下六界和上三界这样简单,你懂吗?” 苏念觉得心脏的位置揪着疼,如果真要形容,就是从天上猛地坠落地下一样。 建木种子不擅长安人,犹豫了下从苏念的元婴飘了出来,飞到了苏念元婴额头的位置轻轻碰了碰,才回到苏念元婴里面,然后不再说话了。 涟漪见苏念面无表情,却总觉得她好像要哭出来一样,伸手搂着她有些担忧地问道:“怎么了?” 苏念靠在涟漪的身上,她想哥哥了,哪怕有师父有师兄在,在这个时候她想要找的只有她哥,没有她哥在,她好像连哭都不愿意哭了。 涟漪思索了下问道:“是因为景云?” 苏念没有回答,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少主、雪停、齐渝、景云,她知道他们都是一个人,哪怕表面上她把他们当做独立的个人,可是从心底毫不犹豫的信任都证明了,她从来都知道他们是一个人的。 最无助的时候是少主、最害怕的时候是雪停、最需要支撑的时候是齐渝、最需要陪伴的时候是景云。 而他们都是他。 除了她哥外,在她生命力占据了所有重要时刻和地位的人。 可直到如今,她也不知道他是谁。 如果没有察觉到景云的心意,苏念还不会去想这些,不会去思考为什么会在出关的时候第一眼就去寻找景云。 少主出现的恰到好处、雪停出现的恰到好处、齐渝出现的恰到好处、景云出现的恰到好处。 他们的恰到好处让他们成为了苏念心中最特殊的人,偏偏他们又是同一个人。 涟漪叹了口气说道:“喜就喜没什么大不了的,我陪着你寻找续命的药就是了。” 苏念摇了摇头。 涟漪伸手摸了摸苏念的头:“傻姑娘,如果你不喜,在他牵你手的时候,你就不是慌找借口出来了,你心底是喜的,所以在那一刻你才能意识到他的情和想法,如果真的不喜甚至没想过,以你的傻劲估计都不会在乎,觉得别扭就直接出来的。” 苏念不得不承认,涟漪比她自己看的还清楚。 涟漪的声音温柔:“喜一个人不需要否认的,更何况那个人也喜你,珍惜眼下就是了,不要去想现在的决定选择是对是错,只要去想以后会不会后悔遗憾就够了。” 苏念知道涟漪误会了,可是更知道涟漪说的是对的,她畏惧的不是承认,而是注定的分离。 涟漪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轻轻拍着苏念,哼起了歌。 此时上三界,玖先生蹙眉问道:“主人这一世怎么还没死?” “不知道。” 玖先生起身又算了下:“不对,按照主人转世的规律,这一世应该早殇啊,活不过四岁的命,怎么会拖延了这么久?难不成出了什么意外?” “可能被救了。” 玖先生没得到命令不敢干涉自家主人的事情,却忍不住嘟囔道:“谁这么傻憨会用那么大的代价去救一个注定死亡的人?会是苏念吗?” 第134章 你跟谁学的 哪怕再好奇,玖先生也不可能去下六界寻主人的转世或者苏念的,他也就嘟囔一下,虽然是抱怨的语气,可是眼神里是的笑意。 而玖先生口中的傻憨苏念已经开始闭关了,她刚晋升到元婴需要一段时间来稳固境界,至于景云的时候,苏念心中已经有了决定,自然先把这件事放到一边,而且她真是怕了景云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那种茶里茶气的觉。 景云倒是一切如常,如今涟漪已经不用教景云弹琴了,可以说现在景云弹的比涟漪都要好,如今是炼气期,起码眼睛被遮住并不影响他走路,而且他也能用玉简,倒是不用苏念特意为他准备书籍了。 哪怕涟漪看着景云长大,她也觉得自己看不透景云,小的时候还能察觉到一些景云的情绪,如今的景云就好像一块完美无瑕的玉,本没有丝毫的破绽。 释虽然是苏念收留在身边的,可是更多时候留在景云的身边。 景云正在泡茶,哪怕在白的时候什么都看不到,可是他举手投足间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的优雅:“处理完了吗?” 释跪坐在他的身边:“是。” 景云微微叹了口气,把一杯茶准确地放在释的面前:“你要考虑一件事,是留在天星门,还是跟着我们一起去上三界。” 释愣了下,他想到苏念已经元婴了,一般元婴期都是要去上三界的。 景云语气温和,说道:“念念把你留在身边,很多人都不赞同的。” 释自然知道。 涟漪已经猜到景云要做什么了,却只是坐在树上看着而没有开口,在她看来苏念的子有些太过温柔了。 景云一派温润如玉的模样,让人觉不到丝毫的威胁,可是涟漪知道,如果真觉得景云是个毫无心机为人坦的君子那就是最大的错误。 不过这和涟漪没什么觉,反正倒霉的是别人,受利的是自家苏念。 景云叹了口气:“你虽是侍从,可是念念允你跟着涟漪读书识字,还寻了适合你的功法,不仅提供修炼资源给你,每个月还给你月俸,让你可以去帮助你的族人。” 释低头说道:“是。” 景云又倒了一杯茶却没有给自己,而是放在了涟漪所在的方向。 涟漪看了眼,手指一动,那茶杯就到了她的手中,她端着尝了口,和苏念不同,她很喜喝茶,为此苏念还寻了不少灵茶和适合泡茶的灵水送给她,虽然不如当初玖先生留下的那两罐,却也不差了,这样一想苏念还真是傻乎乎的,别人对她一分好,她恨不得对别人十分好。 景云这才倒了一杯给自己:“你是念念的侍从,却也放不下你的族人,念念闭关的时候,按理说侍从应该是守在外面的,而你……去处理了你族人的事情。” 释脸变得苍白。 涟漪赞同景云的说法,就像是她和鹅宝它们虽然按照苏念的要求没有去闭关的门口守着,却一直等在清阁中,更是每要去看一眼,这也是因为苏念闭关的地方就在御灵峰,若是换做别处,不管苏念怎么说,他们都要去门口守着。 而释呢? 得到了同族送来的消息,知道有杂妖丧失了理智,只剩下兽怕是要被杀死,就赶紧过去了,哪怕在天星门这么多年,他也不信任天星门的人,他要亲眼确定族人真的只剩下兽才能放心。 景云没等释说出任何解释的话,就直言道:“你与涟漪说了,涟漪也没有拦你,那是因为念念说过,只要你做错事,就不要拦你,还暗中帮你,你当天星门弟子愿意让你确定看的是谁的面子?你知道每次你去看过,念念都要私下给人送多少礼吗?” 释握紧拳头,说不出认识辩解的话来。 景云的语气很轻很温和,并不是为苏念抱不平,只是在告诉释而已:“你就没想过,你的族人都是天星门的杂役,若是真的想要处理他们,天星门何必用这样的手段?就算今天星门把他们都杀了,尸体都扔在别的门派面前,你觉得他们会说什么?” 释脸惨白,看着景云。 景云轻描淡写道:“会觉得天星门做错了吗?还是觉得处理尸体麻烦呢?” 不用景云告诉他,他就知道答案,是后者,不会有人觉得天星门做错了事情。 景云说道:“念念说,你们的出生不是自己选择的,可她也只是一个小修士,能做的有限,所以只能帮看到的,你以为为什么所有杂妖都能被天星门带回来,而不是按照惯例当成累赘一样分开带走。” 如果释还是当初什么都不知道的杂妖,他能说出反驳的话,正因为他现在什么都知道了,反而说不出任何话来,因为景云说的都是对的。 景云心中并没有天星门,可是苏念有,而天星门的弟子对他很好,哪怕他没有加入天星门:“别的门派的杂妖如何,在天星门的杂妖又如何?别说天星门的弟子不把你们当成同类,是你们先把他们排斥出去的,这样的话,他们凭什么主动接纳你们?给你们吃给你们穿,让你们不用随时面对被杀的危险还不够吗?” 释的身体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景云看起来温文尔雅,说出来的话就好像刀子一样在释的心上:“对了,除此之外,天星门的弟子也没止你们读书识字,更没止你们修炼,他们虽然在你们身上用了符文,却也没有停止研究如何让你们能不被兽控制。” 释诧异地看向了景云:“他们……” 景云挑了挑眉看向涟漪,像是有些疑惑问道:“他们不知道?” 涟漪已经喝完一杯茶,到了景云的身边坐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寒灸峰那边没研究出来成果,不可能说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都是一群死要面子的人。” 释却相信了,他在地下没有希望的活了太久,如今只要有一丝光他都愿意去相信去抓住,而且这些年天星门怎么对他们的,他们哪怕不说也是知道的,在这个时候就好像一枚孕育多年的种子终于开花结果了一样。 景云沉默了下叹了口气说道:“天星门就是属于做的多说的少,不愿意吭声的,不过释,你应该知道每隔段时间寒灸峰的弟子都会寻你们些血或者询问一些东西吧?” 释点头,因为每次完,寒灸峰的弟子都会给他们补偿,而且问过先来天星门的前辈,他们也都说过,所以都习以为常,他们更是习惯了不敢去问不敢去想,只要能活着就好。 景云说道:“因为你们每个人都不一样,需要分出不同的种类。”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