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是他整个青,是他从男生彻底长成男人的全部时光,曾经投了全部身心去,没能留住的情并不是甘愿放弃掉的,能好戒吗? 林巍甚至在某个午夜梦回的无边孤寂里异常破灭地想:这个终将失去一切的世界到底有什么好眷恋的? 只一念间,他就硬把自己薅出来了。 不接受自己软弱,更不接受自己沉湎痛苦,他在三十多岁之后重新启用少年倔强,去和空虚搏斗。 如同钢柱去和海水打架,谁也没有真正的胜,只是你着我我锈着你。 总难快乐。 总是低落。 而且易燃易爆。 情绪差生物钟紊,异常亢奋和极度疲惫无规律地替出现…… 直到最近才好了些,也许是秦冬住过来了,所有宣都找到了具体对象,也许是自集资案后没怎么解接触到沈浩澄,少受刺…… 不管怎么样吧,这一段的安宁子确实是他亲手破坏掉的,秦冬没有发错脾气,自己确实无理了些。 没有人会料到当事人家属突然发难,电光火石之间谁也考虑不了太多。 况且,秦冬绝对不是一个暗的人。 受委屈了。 屋子里到处都是秦冬的痕迹。 林巍这晚没有吃饭,可他不能不喝水,走到厨房那堆码得小方阵似的矿泉水前呆了半天,林巍头一次认真想有个秦冬待在自己身边是件好的事。 不是想要的,但也可。 意情时一种可,神认真时另一种可,乖乖巧巧时可,突发雷霆时……也他妈的很可啊! 林巍站在水堆跟前点一颗烟,了两口之后,徐徐笑了。 脾气耍得够劲儿,地都能踩出坑,看你能横多久。 秦冬多气都不会不上班,明天离职今天也会去上,那是刻进骨头里的规矩,一场龃龉破坏不掉。 可他上得不情不愿,起得早动作极慢,磨磨蹭蹭地吃了一口早点,在他妈不够深刻的劝导和他爸完全置身事外的漠然里去了律所。 毕永吉堵着门给林巍致歉。 林巍应该没进办公室呢,站在门口神漠然地听,眼睛很随意地扫扫走过来的秦冬。 秦冬拒绝接受一切外部信息,拉着小脸儿往里走。 毕永吉喊他,“冬跟着受罪了啊!回头我请一顿好的赔不是!” 秦冬觉得他赔不了,又不能当真迁怒,当没听见。 毕永吉有点儿诧异,“这是真生气了?冬也不是小肚肠的人啊?” 林巍笑了一下,“你这顿好像真得请了!” “请肯定请!”毕永吉说,“我天天有工夫,你们哪天赏脸?” 林巍又瞟一下板着脸的秦冬,嘴里回答,“得看一看!” “看好了通知我啊!”毕永吉意思已到,打算走了,“林律厉害,好子人儿都让你带出威严来了!” 张依卓还不了解情况,低声问秦冬,“什么事儿啊秦哥?” 秦冬不好给他脸看,闷闷地说,“没事儿!” 张依卓闻言又看看走进来的林巍,没敢再问,赶紧去泡咖啡。 办公室里没外人了,林巍主动开口,“气完没有?” 秦冬装没听见。 林巍叹了口气,“你接着气!就是别学小媳妇回娘家那套,我能去接你吗?” “不用接。”秦冬终于开口,“不打扰您了!” 林巍似笑非笑地道,“说得够轻巧的,我会不会同意?” “什么意思?”秦冬皱眉看他。 林巍也看着他,“意思是我昨晚忘吃饭了,睡得也不好,所以早上也起迟了,没买早点,现在肚子剩两层皮,能不能麻烦秦助帮我买两个包子上来?” 秦冬立刻中计,抬腿就出了门。 林巍掐着时间,听到电梯快到楼层的声音之后大步星地赶过去,挤在秦冬的身边进了轿箱。 “您……”秦冬仰脸看他。 “改主意了!”林巍面无表情地说,“去店吃吧!你陪着我。” 秦冬拿这不讲武德的人没有办法。 出了一楼,左右无人,林巍又开口说,“秦冬你好好的啊!昨天我是不对,你也没多对,吵完了吗摔门就走?过去得了,大老爷们,没完没了不像话!” 秦冬过不去,“林律……” “放一放再讨论!”林巍很武断地阻止了他,“省得情绪影响理。” 这话有些不好反驳,小助理成功地被上级律师拿捏住了。 可他终归没法开心,干巴巴地坐在早餐店里陪着林巍,一言不发。 林巍把豆浆碗推到他的面前,“能量对情绪调节有积极作用。” 秦冬听他的话听习惯了,下意识喝,勺子贴上了又想起来,放下去,“我吃过早饭了!” 沾了一下豆浆,醇白体衬着红。 林巍突然生出一股燥意,他皱了皱眉头,随即按住了胃,神跟着痛苦起来。 秦冬登时紧张,“您怎么了?” “有点儿绞痛。”林巍回答。 “胃吗?”秦冬有点儿慌,“还是心脏?咱们上医院吧!” “胃!”林巍抬眼看着他的神,端回豆浆碗去,“吃点儿热的就好了。”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