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河均道:“臣斗胆,敢问陛下见到那名坤泽之时,是何状态。” 状态? 想起少年病歪歪的样子,男人微挑起眉,沉声道:“这东西两次现身,均是在狈之时,消失亦是在意识不清之际,依朕之见,倒是连他自己也不甚清楚目前的状况。” 这便对得上了。 太河均拱手道:“陛下,相适配的坤泽与乾元天生便具备应能力。臣揣测,他应是处在第二次成期,又因不知道自己是坤泽,所以没有应对,才会在意识溃散时,由本能起与陛下的应。” 所以在白岩失去意识,或者极度恐惧的情况下,会再度消失。 男人抓住重点,他语气无甚变化的问道:“你的意思是,只有他才能决定何时何地出现在朕面前。” 太河均微顿,低声回道:“是……陛下。” 这便意味着他们无法掌控“他”出现的契机,楚帝完全处于被动的状态。 殿内陷入一片沉默中。 男人束着手臂,淡淡看着窗棂外漂泊的大雪。 那软乎乎的东西触似乎留在了他掌上,现下他掌心仍是软绵冰凉的。 他忽而侧首,沉目看向跪着的太河均,道:“朕知道了。派人彻查江郡,尤其是年纪十四上下,待参考的学子。如有册录之外的坤泽,直接押送内!” 江郡上下,待参考的学子。 如此准的描述叫太河均神情一怔,而后迅速俯身道:“臣领旨。” 楚帝挥袖:“下去吧。” “陛下,臣还有一事要禀。” 太河均却没有起身,请恩道。 男人皱起眉头,语气不太好的问:“还有何事?” 他体内的信息素察觉到属于坤泽的气息消失,又开始躁动起来。 太河均:“陛下君威甚重,江郡群臣虽为您威名震慑,可若想使朝政稳固下来,必得恩威并施。陛下不妨借此次世子出使一事,广邀群臣,以彰亲切之意。” 江郡朝堂虽蛀虫甚多,可百足之虫死而犹用,能用之才亦不在少数,不过大部分都如吏部尚书那般,因着不是楚国臣,又慑于楚帝的凶名,在朝堂上喏喏不敢多言。 而且除此之外,此次设宴或还有另一作用。 楚骥看穿他的想法,道:“上上策,那便由卿安排此事。” 太河均领旨起身,只是离开前,仍是踟躇了片刻。 楚骥看他一眼,便知晓他要说什么。 他冷下脸,道:“朕已然接受让他存在,卿还是不要本末倒置的好。” 男人语气十分冷硬,太河均顿了一下,不敢再劝,只得俯身告退:“臣知罪,陛下,那微臣便先告退了。” 楚帝背过身去,没再理会他,太河均一直躬着身体退出殿外,才放下手臂。 殿外的江德见到他,出一个苦笑,拱手道:“大人,您请吧。” 显然江德也不知晓楚帝刚刚明明还好好的,怎么就情绪突变,太河均点了点头,同样拱手示意后大步向外走去。 从楚帝的口中可以得知,那名坤泽现在的状态并不好。 坤泽本就体弱,若能与楚帝相适配,那必然是天级以上的坤泽,第二成期更应当严防死守的周密看护起来。 可现下唯一能“见到”“触碰到”他的只有楚帝。 当务之急,必得先将人寻到。 既军已出动,想来应该也花费不了多少时间。 太河均眯起眼睛,低声重复了一句:“江郡学子……” 第21章 “老臣见过殿下——” 都江候府,正厅。 自清摘下主子身上的披风,雪下大了,只是进府的一段路,披风上的雪便铺了薄薄一层。 “侯爷不必客气。” 楚祈宣抬住都江候的胳膊,紧皱着眉头,略有些急的问道:“余听闻小世子他……” 都江候借着他的力道起身,闻言脸上的皱纹都紧绷起来,像是隐忍着怒气,低声音说道:“又叫殿下看了笑话,都是犬子任,这般时候还独自出府去!” “独自出府?” 楚祈宣眉头拧得更紧。 这么大的雪,白岩身体又不好,他出府能做什么? “下人们一直守在房间外,未曾看见小弟从正门出来,想来应是昨儿与父亲闹了别扭,这才出府散散心去。” 站在都江候身侧的白袍说道。 事发紧急,楚祈宣进门之时也没注意正厅的情况,此时才发觉场上不止都江候一家,还有其他人在场。 他下心中的紧迫,向正厅内一对年轻夫妇看去。 大侯夫人原本正目愁容,见状连忙收拾好表情,温言介绍道:“殿下,这是府内出嫁的小女和小婿。” 她睨一眼自以为豪的女儿和女婿,道:“还不快向宣王世子殿下行礼。” 鸿博一怔,没想到楚国的宣王世子会在这个时候来侯府内,又想到都江候府与楚国的姻亲,了然拱手道:“原是世子殿下,未及时认出殿下,还望殿下勿要怪罪。” 白柒的神情却一直没放松下来,听闻大侯夫人介绍也只是急促的点头行了示意礼。 她两手叉着,望向正厅外的大雪,越发焦急起来,低着声音说:“父亲母亲,当下之急应是找到阿年才是,这般大雪,他身体又一向不好。”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