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差把“一分价钱一分货”直接写在脸上了。 苏星禹更加无语地低下头来,“……” 就在小泉收拾干净练舞室的地面,将一条条沾汗水的巾捡起来收进篮子,准备出门送去干洗的时候。 她忽然听见苏星禹的尴尬沉闷的嗓音响起,“那、那个什么……” 他涨红着一张老脸,冷冷木讷地往手掌上绕绷带,甚至还有几分不好意思地说道,“把你那些什么‘寡夫’、‘小妈’的怪东西……” “……往我微信上发点。” …… 苏星禹觉自己的人生从未有过如此复杂翻涌的时刻。 他在中午吃饭的时候,随便打开了一条链接,嘴里咬着筷子尖,眉头都快拧成了尴尬,完完全全一副老人地铁看手机的模样,“……” 都说不清楚内心是个什么受,前所未有的冲击混合着诸如难以言喻、尴尬、羞、纠结、折磨……种种复杂情绪简直就如同小火熬粥一般在腔间翻涌咕嘟着。 他一边疯狂进行自我说服,现在创作都是自由的,但另外一边又觉得,是不是自由得有些过了火? 明明只是短短几行文字,却刷新了他整整二十七年来的自我认知。 看到后来,苏星禹都看惆怅了,仰起头来就好似被创到灵魂破碎,他甚至漫无目的地心想道—— 原来……人类还能做出那种姿势来…… 苏星禹在被创了又创之后,神状态显得更加虚弱破碎,晚上几乎幽魂一样踏入了别墅大门,一边换鞋一边有气无力地喊道,“我回来了……” 餐厅当中亮着温暖灯光,黎棠听到声响后,刷的一下转过头来,嘴里还含着蛋糕叉子,连忙招呼道,“快过来,陈老板拿回来好多法式油塔。” 餐桌上摆着整整三层银质点心架子,鲜美花卉、青水果簇拥包围着致小巧的油点心,不仅外观可又可口,还散发着甜美馥郁的香气。 苏星禹好像灵魂被瞬间治愈,走上前不由自主拿起一块,甚至完全忘记什么健身减脂的flag。 举起酥香温润的油塔,还不等送入口中,他只是刚张开嘴,余光就瞥见晟嘉鸣蔫头耷脑坐在桌边,宽大手掌捏着小小点心叉子,在那好似折磨一般对着油戳戳戳个不停。 “怎么了?”苏星禹停下吃东西的动作,完全是下意识询问,“不舒服?生病了?” 晟嘉鸣从头到脚都透着健壮,完全没有任何异样,只是一张青健气的面孔紧紧绷着,甚至还不愿意多说,沉闷郁郁地摇了摇头。 苏星禹更加担心,俯下身来仔细查看他的五官细节,嗓音不自觉放柔,“到底怎么了?跟哥说说?” 这一声“哥”简直就如同开启心酸委屈的钥匙,晟嘉鸣瞬间就绷不住了,但仍然倔强要面子,用手掌捂住自己的脸,他声音闷闷,就好似颓丧难受一般开口,“也、也没什么……” “只是节目播出了,我们学校很多人都看过……” 他就好像在用舌齿尖研磨一字一句,说得相当语焉不详,甚至不仔细听都听不见在说什么。 苏星禹却瞬间秒懂,“你看网上评论了。” “……”也不知道是过去多长时间,晟嘉鸣眼眶硬是憋到涨红,然后他如同不愿意承认一般,僵硬着点了点头。 那大概是没看到什么好话……苏星禹能同身受,喉头在此时微微凝涩。 但是他却不知道有什么好办法,也不想空潦草地安,眉头拧紧,目光怔怔无措地在餐桌对面坐下来,“那、那个什么……” 当啷一声轻响,两杯散发腾腾热气,混合可可与坚果油脂风味的手冲咖啡,被放在了他们二人面前。 陆途身上还穿着西装马甲未,更显得脊背厚、宽肩窄,他依靠着餐桌边,也拿着一杯咖啡凑在自己边,嗓音低沉醇厚,“喝点热的,会觉好些。” 苏星禹目光轻轻一怔,下意识伸手捧向了热气腾腾的咖啡杯,温暖从掌心升腾而起,确确实实令人觉熨帖。 陈不厌双手环抱在前,顿了顿后,他挑起一边眉梢,很认真道,“说实话,我不认为这是个问题。” 晟嘉鸣目光颤动,片刻后就犹疑着转开,“啊……不好意思,我、还是太脆弱……” 他双手手掌更加用力紧绷地攥住咖啡杯,用力到骨节都崩溃泛白。 “我觉得陈老板不是这个意思。”黎棠在这时开口,相比起来,他的嗓音就更风化雨,听在耳朵当中很舒服。 “弟弟,关于舆论言与否的这个问题,实际上在更深层面是一个自我价值体系的问题。”他手中也捧着杯咖啡,身上宽松肥大的针织衣,显得身材格外纤细,连指尖都只垂出葱白的一丁点。 “像我、陈老板、陆董都不会面临这样的问题。”黎棠伸手指了指,颔首示意道,“因为我们足够自私。” “喂……”陈不厌双手环抱前,在这时干笑两声,“这听起来可不像什么好词儿。” 黎棠递过去一个嗔怪眼神,“我在给弟弟做心理辅导呢,别打断。” 晟嘉鸣的小狗眼睛眨呀眨的,觉得自己好像没怎么听懂,“等等……为什么连自私都——” “你可以问问陆董,他眼中永远第一看到的是否是自己的目标。”黎棠在这个时候伸手指了指袖手站在一边的陆途,“在目标之下,是他坚固稳定的价值体系,上位者永远不会随意响应外界需求,你懂吗?”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