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朝晟瞳孔微张,万万没想到从她口中竟说出如此狂妄的话来。 “本王是天武第一高手,手下的人也皆是锐,你凭什么信誓旦旦说出此话?” 这话,并非楚朝晟吹嘘自。 他口中所说,皆是事实。 无论是夜雨,还是派给她的一个车夫,全都是目前的她无法企及的强者。 她这话落在旁人耳中,确实是张狂了些,但她说的,也是事实。 “在白家派杀手追杀我之前,钱府也派了一批杀手,其中,有两个橙阶高手。” 楚朝晟眉心瞬间沉下。 他派给秦晚瑟的裴卓,虽然也是橙阶,但是一口气对付两个,本不可能。 只能是其中一个被秦晚瑟牵制或者直接杀死。 红阶七段的实力,不管是牵制还是杀死一个橙阶的高手,都十分令人不可思议。 他忽然想起,这个女人曾经在红阶三段的时候,就独自一人杀死了红阶七段的钱源…… 而且,他赶来之前看到的那个声势浩大的爆炸…… 若非那一下,他要拿下屠淳仇娘二人,也不会那般轻松。 这,都是眼前这个女人做的。 “若要与本王一起行动,倒也并非不可,只是眼下养好你的身子,免得到时候突然发作心病,拖了本王后腿。” 楚朝晟哼了一声快步离开。 不知是不是秦晚瑟的错觉,她竟然从刚刚他冷言冷语中听出来一丝丝关心的意思。 摇了摇头,开始梳理眼下情况。 她这身子缺乏实战训练,缺乏锐的反动作,与屠淳仇娘那一战,她深深体会到了。 所以才会提出跟楚朝晟加深合作一事。 一来锻炼自己的能力,加快成长,二来,还可以借助楚朝晟的力量,查探钱家,摸索突破之法。 昨天在她脑海中叫嚣的那个声音,不出意外就是原身残魂,没想到她的怨恨竟那般深重,要她灭了钱家门…… 她上一世虽然也杀人无数,但杀的都是该杀之人,钱霜儿与魏淑无可恨,杀了也无妨。 但要灭钱府门…… 她蹙了蹙眉,对那些无辜之人,她可下不了手。 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到了下午黄昏时分,追月跟裴卓果然回来了。 这丫头一回来便抱着秦晚瑟开始哭,好不容易秦晚瑟才将她哄住。 “小姐,我决定跟裴大哥一起修习武气了。”她说着话,眼角余风含羞带怯的看了身旁裴卓一眼。 秦晚瑟从中嗅出一丝非同寻常的气息,看来她跟左煦离开之后,这二人也发生了一些故事。 她故意装傻,“裴大哥?” 追月脸上顿时烧红一片,嗔怪的唤了她声“小姐……” 秦晚瑟咯咯直笑,看她羞的要无地自容,便不再逗她。 裴卓挠了挠后脑勺,脸上也有可疑的绯红,咳了一声,道,“王妃,那我先下去忙了。” “去吧,后我家追月,就拜托你了。” 追月闹了个大红脸,拽着她衣角一摇晃,“小姐,你胡说什么呢?” 裴卓舌头打了结,本不知道该说什么,胡应了一声,忙不迭的跑了。 秦晚瑟早有给追月寻个人家的打算,毕竟她这条路是可预见的艰辛,追月是她重生以来,真心实意对她好的,她不想追月最后因为自己落得凄惨下场。 “裴卓是个老实人,你要好好待他,莫要欺负他。” “小姐,八字还没一撇呢,你怎么还说……” 秦晚瑟笑笑,不再逗她。 下了一场暴雨,气很大,一整过去,透的地面还是不见干。 天一点点擦黑,那漆黑的夜幕上洒了一把碎星,如同被仔细清洗过的鹅卵石,在夜幕中闪闪发光。 秦晚瑟拿着针囊,敲开了楚朝晟的房间。 “进来。”依旧是那个没有波澜起伏的声调。 秦晚瑟顺势推门而入,见楚朝晟一身玉白长袍斜倚头,手中拿着一本书看着。 他五指修长,似是笔直的青竹,被寸寸打磨,修剪的齐整的指甲,更是在烛光下散发着莹莹珠光。 秦晚瑟想,这手倒像是抚琴执笔的手,不像是取了多人命的手。 “王爷,我来针灸助眠。” 楚朝晟视线始终落在书上,指尖一动,翻了一页,“嗯”了一声。 好似看的认真,但若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其实什么都没看进去,只是在装模作样。 秦晚瑟取出针囊,举步上前。 “请王爷躺好,我好施针。” “就这样吧。”楚朝晟眸光闪烁了一下。 她一般施针前会给他进行按摩,以往觉得十分舒适,但是自从昨夜之后,总是无法跟她近距离接触。 靠的太近,会觉心跳很快,心底某处麻麻的、的,他会变得有点奇怪。 “好。” 秦晚瑟也不客气,取出一枚寸长的针,靠近了他,稍微前倾了身子,找寻位,准确无误的落下。 她指尖柔软微凉,像是一滴雨落在他脸上,瞬间起一串粟米粒,握着书的手不由自主一紧,将那书都捏的变了形。 好不容易针扎完,但他此刻却毫无睡意,甚至十分亢奋。 秦晚瑟有些奇怪的看着仍旧坐得笔直,毫无困意的他,疑惑的“啧”了一声。 莫不是她针法退步了? 不应该啊? “王爷,你可有觉困意?” 楚朝晟怕她看出自己的异样,板着脸不动声的翻书。 掌心早已被汗水濡,指腹将书页粘连,这大力一翻,险些将整页撕下来。 他眼中光芒忽闪,迅速将那一点慌隐藏起,冷呵了一声,“看来你医术退步了,也不过如此。” 秦晚瑟抿了抿,义正言辞道,“请王爷躺好,让我仔细检查一番,或许是有其他原因。” 绝对不存在退步一说,一定是有其他原因。 秦晚瑟不知道原因,楚朝晟却是十分清楚。 这个女人站在旁边,身上散发出来淡淡药香像是汹涌的波涛,不断的刺他的神经,他本无法安定下来。 他黑着一张脸,将书合起扔到一边,直接闭上双眼,谁也没看见他发红的耳尖。 “不必了,你还是回去好好磨练自己的技艺吧,跟左煦那小子不过一起呆了几,手竟都生疏了,呵……” 秦晚瑟眨着眼将他看了又看,旋即正道,“王爷后莫要说这样话,我心里自是清楚与王爷不过是合作关系,但若让旁人听见,还以为王爷是在吃味。”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