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吱吱悠悠,一路朝着楚王府晃悠去。 秦晚瑟坐在一侧,轻蹙娥眉,一言不发。 那个翼王,实在可疑,必须寻个机会再去探一番。 但若遇到他诅咒便发作,她的处境未免太过危险,只能从长计议。 想到此处,她放在身前的手又是一紧。 楚朝晟瞧见,眼皮一跳,默了片刻,前倾了身子给她倒了杯温热的茶水,“放心,白胜那老东西一时半会儿出不来。” 就算出的来,他也会想办法让他出不来。 秦晚瑟听到声音连忙回神,有些诧异的看了楚朝晟一眼。 他一袭白衣,纤尘不染,几缕墨发垂在肩头两侧,随着动作左右轻轻摇摆。 一缕辉光从车帘外洒落在他身上,衬的其丰神如玉,倜傥出尘。 莫不是看她愁眉紧锁,以为她是害怕白胜出来寻仇,特意宽她? 心有些不受控制的快速跳了两拍,忙端起茶盏饮了一口,将烦的心思下。 茶盏落桌,一双眼重新恢复清明冷静。 “方才的殿上,多谢王爷出手相助。” 楚朝晟斟茶的手一滞,那悬在半空的水柱戛然而止,复又倾斜而下。 “顺手而已,不必每每道谢。” 一点小事,她都要记在心上,想破脑袋还人情,好似巴不得连一针一线都跟他分清楚。 就好像,她随时会离开,不愿意跟他瓜葛太多。 思及此,楚朝晟一张脸越发难看,索茶也不倒了,手中茶壶猛地顿在桌上,发出一声重响。 秦晚瑟被惊的眼皮一跳,知道他又生气了,没有再说话,只想安稳些到王府。 这一放松,原本遗忘的饥饿又涌了上来,惹得腹中发出一声轻鸣。 秦晚瑟神讪讪,忙不着痕迹的捂住腹部,又喝了杯茶意图止住饥饿,小心翼翼抬眸看楚朝晟。 本想说提前下车的,但看他一张脸漆黑如墨,把“本王不高兴”几个字刻在了脸上,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保不准又要胃疼一回了。 该死的镇龙能治百病,但偏偏奈何不了上一世带来的胃病,还有这一世的诅咒。 楚朝晟假装不经意的看向她。 她一张俏脸不施粉黛,却如出蕖芙蓉清丽可人,此刻面淡然,端坐在前,毫不失态,仿佛方才什么都没发生。 这女人,打算什么都不跟他说吗? 眸光又是一沉,抬手叩了叩车牗,马车立马停下,外面夜雨的声音传了进来。 “王爷有何吩咐?” “去找家酒楼,”他面十分不好看,顿了顿又道,“本王饿了。” “是。” 车身调转,朝酒楼驶去。 秦晚瑟抿了抿,抬眸看向楚朝晟。 “王爷不必更改路线,待会儿便到王府了,追月会……” “你想多了,只是本王饿了想用膳而已。” 他这么说了,秦晚瑟再没吭声,冲着他一颔首,坐直了身子。 马车驶的极快,不一会儿就停了下来。 秦晚瑟率先下了马车,还未站定,就嗅到一股浓浓的饭香,不食指大动。 一顿饭吃的畅快,完美的规避了胃痛,秦晚瑟心情极佳,坐在马车上,眉眼飞扬,嘴角是止不住的笑意。 楚朝晟靠在车身假寐,偶尔轻抬眼眸瞄她一眼,看她笑容莞尔,腔积聚的郁闷也跟着烟消云散了去。 马车一路到了王府门口停下,秦晚瑟跳下马车,就连步伐也跟着轻快了几分,难得等了楚朝晟一回。 “忙了整,王爷应当累了,若要休息,便差人前来唤我。” 楚朝晟眉梢高高扬起,心里暗道天上下红雨了。 这女人竟然这般心甘情愿的要给他施针。 不过是请她吃了顿饭而已,就有如此大的转变。 “本王还有公务要忙,还是如往,晚上前来施针吧。” 秦晚瑟应下,“那我先回缀锦园了。” 看着她离去的身影,楚朝晟立在原地未动。 夜雨走上前来,道,“王爷。” 楚朝晟面上一改方才淡然,神情肃郁,“走,去那茶楼看看。” “是。” 秦晚瑟回了园子,追月跟圆儿巧儿正在院子里洒扫。 “小姐!”追月惊喜的朝她奔来,将她上下瞧了个遍,“小姐头一回入,觉如何?皇上长什么模样?是不是很凶?” 秦晚瑟伸手在她额上一弹,“说了多少遍,不可议论主子是非,你倒好,现在还敢说起皇上来。” 追月捂着额头呼痛,“这不是当着小姐的面才如此吗?若有其他人在,我定不会胡说的。” “好了,你去忙吧,我要回屋休息一会儿,不许任何人……”忽然想起了什么,秦晚瑟转了话头,“若王爷差人前来,你便叫醒我。” “……是。” 秦晚瑟提步入房门,反手上门,径直来到前,盘膝而坐,直接入定沉浸识海。 钱霜儿面容被毁,这是个很好的接近她的机会。 不再胡思想,直接迈入第一层,开始炼制玉肌膏。 白府门下茶楼。 此刻已然变成一片焦黑的空地。 楚朝晟一身白衣立在此处,脚上踩着的白靴被尘埃所染,多了几道黑痕。 他皱起眉头,看着眼前一幕,口中讥诮道,“烧的还真是干净,白胜这老东西究竟想隐藏什么?” “王爷,要不要叫窗部的人来?” “不必了,烧成这样,怕是掘地三尺也无用,我们走吧。” “阁下可是楚王?” 二人正要转身离开,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清脆的嗓音,声音虽然稚,但是带着几分老成。 楚朝晟觉着这声音有几分悉,掉头过来,看到一个身穿布衣的小子。 他一手垂在身侧,另一条袖子空的,随风飘摇。 “是你这小子?不好好在大杂院里待着,跑到这儿干什么?这儿可不是玩耍的地方。” 这孩子,便是秦晚瑟当救下的乞儿,狗子。 “我不是来玩的,“他凌的碎发下一双眸子散发着明的光,眉宇之中有不属于这个年纪该有的成。 他扫了一眼被烧毁的空地,对楚朝晟道,“这儿是昨晚烧毁的,看似烧的干净,其实还剩了点东西,我全都收走了,你要吗?” 楚朝晟呼有些急,一个箭步跨上前,“东西在哪儿?” 狗子抬眸看着他,“东西可以给你,但是我有个条件,我要见那天那个女人。”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