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风楼用了膳,龙鱼心意足的拉着秦晚瑟出了门。 左煦依旧如以往一样,提着糕点跟着走了出来。 “带回去吃吧,算是你今天帮忙的谢礼。” 秦晚瑟还没说话,龙鱼就伸手接过,道了声谢,“你可真是个好人啊,我就不客气了。” 左煦笑笑,突然觉这个姑娘莽撞了些,倒也有几分自己的可之处。 秦晚瑟无奈的了眉心,“多谢安王,若后还有需要帮忙之处,尽管开口。” 言罢,转身带着龙鱼上了马车。 裴卓在一侧悄咪咪的看着秦晚瑟与左煦谈话,见她转过身来,连忙背转过身去,站直了身子。 “听到多少?”秦晚瑟朝前迈步,停在他身旁,两眼望着前方,声音有几分威胁之意。 突然听到秦晚瑟的声音,裴卓险些把自己呛出咳嗽,神一正低垂下头,“没听到多少。” 秦晚瑟侧目看他,眼尾一扬,虽什么都没说,但只一眼,也让裴卓下意识打了个灵,躬身做了个“请”的姿势,“王妃请上车。” 秦晚瑟本就是吓唬他一下,并没有其他意思,看他这般,便顺势上了马车。 马车上,龙鱼早已忙不迭的打开了糕点盒子,紫薯的甜糯味道在空气中四散开来,还有淡淡的香。 她夸张的深了口气,一双眼冒着晶亮的光。 “这是什么糕点,好香啊!” “紫薯糕,”秦晚瑟看她这么开心,也跟着她笑了起来,“西风楼的厨子怕是比皇的御厨还要顶尖,你若喜,下回不妨求安王给你个厨子,一并带回家去。” 只是开玩笑这么一说,谁曾想龙鱼认了真,朝着她竖起大拇指。 “好主意!不愧是你。” 秦晚瑟汗了一把。 好像无意之间,又给左煦找了点麻烦…… 希望他不要怪自己,她也是无心之过。 想起今的行程,秦晚瑟忽然回过神来,看着正在大快朵颐的龙椅道,“你今天……不会是故意把我引到西风楼的吧?” 龙鱼正咽着紫薯糕,闻言呛到嗓子眼,连连捶。 秦晚瑟给她递了杯茶水,看着她缓过劲儿来,眼中带了几分审视。 “这怎么可能呢……驾车的一直是裴卓啊……”龙鱼说这话,却是不敢看秦晚瑟的眼睛。 不用深问,只看她这幅心虚的模样,便知道是她必定做了鬼。 只不过,见了左煦便见了。 那术之书的事不好发问,她便自己回一趟水念庵。 犹记得当初那师太给她讲了有关小时候的事,说不定她自己也能从里面找出来些蛛丝马迹。 再若不行…… 她一手下意识的抚向口,眉眼中多了几分严肃凝重。 这是下下之策,不到万不得已,不可用。 天逐渐发暗,等到了王府,头已经完全落下。 龙鱼从马车上跳下,舒展了下身子,拍了拍吃喝足的肚子,跨上了台阶。 秦晚瑟跟在她身后,脑海中还在想着什么。 咻—— 面忽然传来一道破风之音。 龙鱼下意识的躲过,躲过之后才忽然想起身后跟着的就是秦晚瑟,她躲开了,秦晚瑟就遭殃了。 连忙回头要喊秦晚瑟,却见她垂着眼帘不知想着什么,稍微偏了下头,那石头便擦着鬓边飞过,紧接着传来“哎呦”一声哀呼。 打中的,是二人身后的裴卓。 裴卓捂着脑袋,摊开掌心一看,手心多了点点嫣红。 这石头抛的力道不小,直接将他脑袋爆了花。 秦晚瑟听到哀呼,抬眸一看,一道米黄的身影快速闪躲藏了起来。 不用想也知道,是叶天雨那小丫头。 眸一沉,转身去看裴卓情况。 好在只是擦破了皮,并没有伤到里面。 秦晚瑟深了口气,从怀中取出一瓶止血散,给他涂上,将剩余的药到他手里。 “一三,三便可痊愈,记得伤口不要见水。” “多谢王妃。” 秦晚瑟沉着眉,举步跨过台阶,没有去缀锦园,径直朝着叶天雨的方向追了过去。 “龙鱼,你先回去。” 龙鱼“哦”了一声,看着她走远。 这一追,竟然一直跟到了后花园。 凉亭中,楚朝晟一袭白衣面朝湖水而立。 叶天雨回头看了一眼追来的秦晚瑟,而后朝着凉亭中快速飞奔而去,两眼中泪花汪汪。 “楚哥哥,那个女人又来找我麻烦了!” 楚朝晟眉心一皱,回头一看,秦晚瑟穿过火红的蔷薇花丛,正朝凉亭走来。 垂眸看了一眼身边的叶天雨,他问道,“怎么回事?” 叶天雨看了秦晚瑟一眼,直往他身后躲。 “刚刚在玩石子,不小心手打中了人,天雨也不是故意的,刚想过去道歉,这个姐姐就凶巴巴的跟过来了……” 楚朝晟眸底光芒一暗,朝秦晚瑟看来。 秦晚瑟道,“打中了裴卓,脑袋见了血。” 一句话,楚朝晟心下便明了。 他眉眼中是无奈,大掌托着叶天雨后背,将她往前一推。 “你先回书房去吧,本王与王妃有话要说。” 叶天雨嘴一瘪,“什么王妃,她本就不是王妃,楚哥哥就别再自欺欺人了。” 秦晚瑟敛起眸光,看着脚下台阶,一言不发。 “住嘴!先回书房去。” 叶天雨哼哼一声,不情不愿的顺着花丛小径离开。 临走时,还冲着秦晚瑟做了个鬼脸。 “夜雨。”楚朝晟空喊一声,虚空平白多出现了一抹黑影。 “传膳吧。” 夜雨应了声“是”,身形快速消失不见。 楚朝晟踱步走到秦晚瑟面前,弯拉起她的手,带着她上了凉亭。 秦晚瑟不着痕迹的挣开了他的手,走到凉亭中央,看了眼前平静的湖面,回头又看向那红似火的园蔷薇,角扯开一丝笑来。 “听说,这都是她喜的。” 她不必点明这个“她”是谁,但楚朝晟心下清楚。 他垂下眼睑,抿了抿薄,“嗯”了一声。 没有逃避,也没有隐瞒。 秦晚瑟不知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似是被冰冷的针刺了心口,有些痛,有些冷。 极力维持着面上的镇定,两眼远眺望着湖面,背负在身后的手却早已陷入了掌心。 想说些什么缓和一下气氛,但光是维持面上淡然的表情就已经足够吃力,什么也说不出来,甚至,有些想立刻离开这个地方。 心头一寸寸发紧,刺痛一点点袭上心头,仿佛一只带刺的大掌握住了她的心脏,稍微呼一下,便会被刺的鲜血淋漓。 这一刻她才发现,她从来不是什么内心强大的人。 比如眼下这种情况,无需片刻就会击毁她长久以来维持的冷静。 还说让她乞巧节那给他答案,还没从旧的回忆中离出来,她如何能信他可以全身心的投入到下一段情? 脚下微微一动,正准备找个借口离去,手腕忽然被人蓦的攥紧。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