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掀起的风浪,将整个正殿中摆放的物件连拔起,朝着上座的风无殇一并砸去。 他宽阔的兜帽被风吹的鼓起,落了下来,出一张带着木质雕刻的羚羊面具。 两个角上有如同竹节般的凸起,朝上方蜿蜒盘旋,顶端尖如针。 面具下的两眼凝重的看着朝他面而来的剑气。 那剑气浓郁到他甚至看不清对面不过十几米外秦晚瑟的面容。 他手中化出长鞭,绕武气,如同纯绿的蟒蛇,朝着那道剑气凌空劈下。 砰—— 两道雄浑的气息碰撞,瞬间像是炸开一道晴天悍雷,“轰隆”一声,穹顶上簌簌落下灰尘与碎石。 秦晚瑟轻哼一声,“不自量力。” 话音将落,她挥出剑气上绕的灰白冷焰,便像是突然有了生命般,张口将风无殇长鞭上的武气走噬。 与此同时,那冷白的火焰体积又壮大了一倍,灵蛇般反将风无殇团团围住! 秦晚瑟一手提着剑,剑尖划过那金砖,发出刺耳的嗤啦声,面上毫无表情。 没有即将手刃仇人的快,也没有对杀人的厌恶,有的只是冰冷。 “给你个选择痛快死法的机会,”她细长的眉梢略微扬起,带着几分倨傲,“钱丰岚在哪儿?” 风无殇环绕一圈四周,看着将他包围的沧溟鬼火。 距离如此之近,他能清晰觉到鬼火上散发出来的恐怖毁灭气息。 上次一战,他可是领教的这东西的威力,沾上一点,不及时祛除,就会被烧的灰飞烟灭。 这次一见,秦晚瑟对这鬼火的控制好像越发得心应手了。 他盯着冷白的火焰看了一会儿,忽然哈哈大笑出声。 “五年不见,你竟能一招将我钳制,真可谓是进步神速……” 他回答的牛头不对马嘴,甚至全然没有面临死亡的恐惧与焦虑,让秦晚瑟不眉心高高拢起。 “最后一遍,钱丰岚在哪儿?” 风无殇神微正,一甩长袍,将身上褶皱抚平,“此番前来的客人,都是我棋局上重要的棋子,所以……无可奉告。” “那便死吧。” 秦晚瑟朝前伸出手,口中正要喊出“绞杀”二字,就见虚空中被鬼火包围的风无殇眼尾上扬,笑了。 “我认可你的实力了,秦晚瑟,你也将成为我棋盘上的一环,眼下,我就先不奉陪了,用不了多久,我们还会见面的。” 秦晚瑟意识到了什么,双目一凌,“哪里走!” 五指瞬间收拢,但还是迟了一步。 他身子突然化成一堆绿的藤蔓,松松散散的掉落在一地衣袍上,还有那个雕刻着羚羊的诡异面具。 秦晚瑟快步走了过去,看着散落在地上的衣物,心里咒骂了一声“该死”。 这人从一开始,就没放真身在这。 连跟钱丰岚等人见面都未曾用真身……好深的城府。 头顶,金砖“咔”的一声,开始有了松动。 这个地方要塌了。 秦晚瑟深了口气,下心底的不甘,转身骑上轻甲,一拧把手,轻甲出幽蓝的火焰,腾空飞起。 出了那厚重的大门,穿到甬道,秦晚瑟瞳孔骤然一缩。 地的尸骸,全都是穿着宽阔袍子的光明殿使者。 死法各不相同,或被抹了脖子,或被一剑穿心,但伤口统一只有一处,可见来人手法极其犀利,修为深厚。 她眉心沉下,没有深想,加足火力,瞄准了厚重的墙壁,按下把手上一个按钮。 一枚炮.弹从轻甲两侧飞而出,秦晚瑟身上轻铠升起透明的面罩。 几秒之后,碎石飞溅,烟尘四起。 她双眼紧眯,加速穿过尘埃,一跃至清朗上空,垂眸扫了一眼地面上华丽的城堡。 心念一动,松开把手,两手中多了一个重型武器。 瞄准了地上的建筑,蓦的扣下扳机。 巨大的弹头直冲地面而去,撞上建筑物的刹那爆炸。 火焰四起,燃烧出滚滚浓烟,高温直冲云霄,连带着空气都被烧的有些扭曲。 秦晚瑟一点耳畔通讯器,“连线龙鱼。” 机械冰冷的电子音回了一声,“收到”,紧接着便是滴滴的等待音。 第三声时,那边传来龙鱼急切的声音。 “秦晚瑟你在哪儿!” 早有预料到如此,秦晚瑟事先调低了音量。 “你跟杜鹃在哪儿,我过去找你们,见面再说。” 轻甲发动,掠过长空。 她回头又看了一眼地面,好似看到了一抹白影闪过。 蹙了蹙眉,着自己没有深想,再次提速。 国公府。 饭香阵阵,飘出院落几里之远。 一辆世人从未见过的诡异飞行器从天而降,惊得国公府的丫鬟下人屏住呼,大气不敢出一个。 秦晚瑟翻身从轻甲上走下,点了下耳侧,面罩收起,身上轻铠也褪去,变成一声素衣长裙。 收起轻甲,朝着花厅迈去。 “姐姐!” 秦浩宇一眼就看到了她,起身快步朝她来。 身后狗子翕动了一下,看样子是想说什么,抬手了鼻尖,又忍住了,没有跟上秦浩宇的步伐。 “今来了,便不走了吧?”他双眼明亮,像是冲着秦晚瑟摇尾微笑的柴犬,让人有些不忍拒绝。 秦晚瑟莞尔一笑,避开了他的话,“龙鱼她们呢?” 秦浩宇眸光暗淡下来,指了指里面,“在用膳。” 不知是不是怕秦晚瑟不自在,魏淑在秦晚瑟出现的时候,便起身悄无声息的走了。 花厅内,只剩下龙鱼杜鹃,还有狗子三人。 一扫见秦晚瑟进来,龙鱼便放下了手中的鸭腿,嘬去指头上的油脂,擦了擦手,抬眼朝她看来,坐直了身子,双手环在前,一副质询的表情。 “你要扔下我们自己走?”龙鱼哼了一声,“分明先前说等我突破一起的。” 杜鹃道,“带你怕是要等到猴年马月,但是不带我就太不够意思了?” “抱歉。” “所以,你现在还在这里的原因,人没解决?” “去晚了一步,”秦晚瑟眸光闪烁了一下,反复琢磨着刚刚风无殇说的话。 他似乎在下一盘大棋,所有人皆为棋子。 如今连她也算在其中,究竟是想干什么? 她沉片刻,而后道,“杜鹃,该收网了。”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