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对于新妃的宠 ,正如人们所期待的,毫不遮掩,隆重盛大,从此天地万物都不再入眼。 但其实,很快就有各种各样的传言从 里 出,是传话的人出于嫉妒也好,胡编 造也好,他们都说,贤妃娘娘是个冷冷清清,不会笑的冰美人。 “我去请安的时候,人家温和又大方,笑了的呀。”慈宁 边上的小院里,巴尔娅看着正在给三公主梳小辫儿的元曦说,“瞧着可好相处了。” “那是自然的。”元曦应道。 “那样美丽,那样娴静的气息。”巴尔娅说,“我倒是明白,皇上为什么要册封她为贤妃。” “为什么?”元曦笑问。 巴尔娅托着腮帮子说:“我念书少,比划不来,反正你一定明白我的意思。” 元曦睨她一眼:“你不说,我怎么明白?” “不过……” “嗯?” “说实话,论美 ,静妃不输任何人,这一晃可就三年了,我到现在还能记得她的容颜。”巴尔娅说,“那会儿又恨又害怕,如今却觉得她可怜。” 元曦不屑:“太后总说你耳 子太软,心肠太软,你可怜她做什么?” 巴尔娅呵呵笑:“你呢,总是嘴巴太硬,你心里一定也可怜过,不过你不说罢了。” 元曦懒得理会,搂着小公主说:“乖乖,今晚跟姨母去可好?” 巴尔娅忙道:“她夜里 闹的,怎么成,你和承乾 就隔着一道墙,可别……” 话未完,两人互相对视一眼,有件事,旁人或许打听不到,可她们见天在慈宁 太后的跟前,知道得清清楚楚,虽然三四天了,皇帝和贤妃却还没有圆房。 “真是奇了。”巴尔娅是伺候在皇帝身边的人,最了解皇帝那些事儿,“皇上可是很 急的。” 门外头,和顺来找小妹妹玩耍,元曦把孩子领出来,命 女们跟随公主,不要跑到井边水边,她站在院子门前看了会儿,转身见巴尔娅靠着门边看她。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你 会带孩子的。” “我没耐心带玄烨,他一哭起来没完没了,脾气大得很。”元曦把叠成小花儿的手帕解开,“不像小公主,香香软软,招人疼 。” “太后也喜 女娃。”巴尔娅道,“总觉得,你越来越像太后了。” 元曦嗔道:“太后那样英明睿智,能沾上边儿,我就烧高香了,哪来的资格像。” 说着话,慈宁 的 女来请二位,说太后礼佛罢了,二人忙撂下这边前去侍奉。 玉儿说入秋了,就不怕燥,想热闹一些,听听戏。 “大冬天的叫他们扮上太折腾人,这会儿不冷不热的刚刚好。”玉儿吩咐元曦,“你去安排,就在前头园子里,唱三天的戏,拣眼下京城里最时兴的来。” 元曦笑道:“光听戏,三天也厌了,不如杂耍戏法,最是平头百姓的乐子,才有趣。太后若是有兴致,臣妾给您办得妥妥的。” 玉儿欣然:“就照你的心思去办,我怎么都喜 ,场子摆开些,亲贵里好些福晋都 看戏,请她们都来。中秋节皇上在盛京,没能聚一聚,总觉得欠他们一顿饭似的。” “是。”元曦答应,从一旁端茶,笑问,“真难得,您也有 热闹的一天。” 玉儿笑道:“大抵老了,就会这样,一面说要清静,太清静了心里又不踏实。” 巴尔娅忙哄着说:“您可一点儿都不老啊,奴才和元曦,还都是小孩子呢。” 婆媳几人心情正好,说些京城里时兴的玩意儿和趣事, 里有人来传话,找佟嫔娘娘领牌子。 “什么事?”元曦站在门下问,煞有架势。 “回娘娘的话,是咸福 悦常在,请娘家夫人进 ,来向您回话。”门前的小太监说道。 “找吴总管领牌子去,找我做什么?” “娘娘,总要您点头才行。” “不是我点头,是 里的规矩点头,悦常在的身份不能在内 接见家人,这你们难道不懂?”元曦道,“自然了,若是格外的恩旨……你明说吧,皇上是不是应了?” “是、是……”那小太监有些慌张,老老实实地说,“是悦常在求了贤妃娘娘,贤妃娘娘求了皇上的口谕。奴才,只是照规矩,要来请您示下。” 元曦知道太后在里头能听得清清楚楚,其实提起悦常在,她心里就猜了七七八八,她是无心去挑唆什么的,可不得不承认,方才故意 的这小太监说实话。 反正,太后听则听,不听她也不会上赶着去提。 她已经无法再像五年前那样喜 葭音姐姐了,倘若五年前一同进 ,到如今必然是不一样的 情,偏偏她迟了五年才来,而这五年里,还无处不在。 元曦又不是菩萨,能慈悲为怀。 她不会作恶,可也不会上赶着,去为不喜 的人周全什么,这 里活着的人,谁都不容易,何况她还有阿玛兄弟,和年幼的玄烨。 但这件事,玉儿听过则以,没有追问也不好奇,她眼下就盼着,元曦给她安排听戏。 当天下午,巴度夫人进 了。 母女一别就是两年,悦常在因身份低微,圣宠时有时无,说白了皇帝 本就没把她放在心上,纵然吴良辅那里能为她疏通一些事,要在内 见到家眷这么大的事儿,还是办不成的。 好不容易相见,却没想到,是因为堂姐的出现。 巴度夫人上下打量着女儿,孩子的身体张开了,自然没从前那么干瘦,她 不住撇嘴道:“胖了,皇上如何能喜 ?” 冬燕在边上道:“夫人啊,您可别这么说了,太医都讲了,小姐是瘦过头,才怀不上孩子的。” 巴度夫人怔住,呆呆看向女儿,悦常在叹息:“额娘,先别说这些了,我请您来,是要商量,怎么对付董鄂葭音。” “是啊是啊……”巴度夫人长吁短叹,“谁知道,她竟然和皇帝还有这么一段缘分,也是她命好,嫁了个病秧子。” 悦常在目光冰冷:“额娘,我从头到尾,都是她的替代品,您知道吗?” “这……” “可哪怕是替代品,我也能有出头的 子。”悦常在掀起长长的睫 ,抓着母亲的手道,“那就是让她,彻底消失。”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