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 “我是高兴。”着少年疑惑的眼神,骆笙角微弯,“高兴小弟没有胳膊肘往外拐。” 骆辰脸一黑:“我只是不想让事情变得太复杂。盛佳兰把你推入湖里是我亲眼所见,无论你会不会凫水都改不了她害人的事实。我若是说太多,或许会影响外祖母他们的看法。” 骆笙眨眨眼:“既然如此,小弟在气什么?” 骆辰被问住,愣了一会儿才没好气道:“你既然会凫水,做出那副要淹死的模样干什么?就不怕假成真?” 哪有随便拿自身安危开玩笑的,骆笙到底有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骆辰越想越气,特别一想自己跳下去救人的举动就觉得很蠢。 “好了,我知道你关心我。好好休息吧,明我再来。”骆笙顺手摸了摸骆辰的头,不紧不慢推门出去了。 骆辰:“……”她又摸他的头! “扶松——”骆辰喊了一声。 正与红豆互看不顺眼的小厮蹬蹬跑进来:“公子有什么吩咐?” 骆辰黑着脸道:“明表姑娘再来,给我拿扫帚扫出去!” 扶松应一声是,心中却直打鼓。 公子刚刚还恼他自作主张,现在怎么又变了? 明他真把表姑娘扫地出门,说不定公子就要把他赶出去了。 罢了,明的烦恼还是留到明再发愁吧。 只是过了一夜,盛府发生了不小变化:二姑娘不见了。 那些不知内情的下人之间开始传一种说法:表姑娘把二姑娘推入湖里还嫌不够,又威胁去大都督面前告状,老太太无法只好把二姑娘送出去避风头。 啧啧,哪有这样的道理,表姑娘在京城惹了大祸被送到外祖家避风头,结果不知收敛不说,还把二姑娘给走了。 红豆着袖子进来,仰头灌了一杯凉茶消气。 “怎么?” “您不知道那些嚼舌的奴才有多过分,婢子刚把守二门的婆子打了一顿。”说到这,红豆心虚看了骆笙一眼。 姑娘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该不会生她的气吧。 “打赢了?” 红豆一时忘了心虚,猛拍脯:“那是必然啊。” 骆笙微微颔首:“打赢了就好。小公子情况如何?” 一提起骆辰,红豆皱起脸:“婢子去打听了,小公子夜里开始发热,如今大夫还在那边呢。” 第16章 上街 骆笙眉头一跳。 早的湖水还是凉的,骆辰又体弱,她就是担心这个。 那孩子果不其然发热了。 骆笙闭了眼,脑海中闪过许多医者的脸。 她的母亲身体不好,王府医者来来往往,她最清楚一场风寒的严重后果。 闹不好是要出人命的。 一想到那个口不对心的少年,骆笙的心揪起来。 此事因她而起,她不能坐视不理。 “去看看。”骆笙起身往外走去。 红豆又灌了一杯茶水,急忙跟上。 骆辰那里已经有不少人。 大太太正向大夫询问情况,一见骆笙进来出个笑容:“表姑娘来了。” “大舅母,我弟弟现在怎么样?” 大太太忍着忧心宽道:“只是受了凉,好好将养着一定没事的。” 表姑娘不来就阿弥陀佛了,知道太多没有用处。 “真的没事?”骆笙没有问大太太,而是目光灼灼盯着一把白胡子的大夫。 老大夫久闻盛家表姑娘凶名,不缩了缩脖子,顺着大太太的话说了几句。 骆笙敛眉:“大夫说没事,那我就信了。” 话中冷意不加掩饰。 老大夫头皮一麻,忙补救道:“病情还是因人而异——” 骆笙淡淡道:“那就请大夫把舍弟的病情讲明。” 老大夫暗道一声小姑娘难,斟酌着道:“公子体弱,即便退热也有引起肺病的风险。不过目前还是以祛风散寒为主,再仔细调养身体……” 骆笙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哪怕是富贵人家甚至高官显贵,因一场风寒丢了命都屡见不鲜。是他们请的大夫皆是庸医?显然不是。 治疗风寒其实早有一套成手段,可往往令医者束手无策的是因病患个体差异引发的并发症。 骆笙对医术只有浅了解,却也知道骆辰的危险在于身子骨太虚弱,面对风寒病入体几乎没有多少抵抗之力。 “多谢大夫相告。大舅母,我想进去看看弟弟。” 大太太微一迟疑便点了头,提醒道:“辰儿还睡着。” 骆笙微微点头,把红豆留在外头,脚步放轻走进里室。 里室的药香味比之昨更浓郁,叫扶松的小厮坐在榻边的矮凳上,望着昏睡不醒的骆辰眼泪汪汪。 扶松听到动静一扭头,险些从矮凳上跌下来,口而出:“表姑娘来了!” 昨公子还代他今表姑娘来了就拿扫帚打出去呢,那他是照做还是不照做呢? 正犹豫间,骆笙已走上前来,伸手贴上骆辰额头。 滚烫的热度灼痛了她指尖。 “打一盆冷水来。” 明明语气冷淡,落在扶松耳里却有种难以拒绝的力量。 小厮颠颠打水回来,眼见骆笙拧了一条手巾敷上骆辰额头,默默放下纠结。 都已经接受表姑娘指挥了,再把人赶出去就有点不合适了。 骆辰好似知到额头的清凉,颤了颤睫。 他的手被一只微凉的手握着,一道温柔而坚定的声音在他耳边说:“你放心,有我在,一定让你好起来。” 这个声音陌生又悉,处于似醒非醒状态的骆辰许久才反应过来:这是骆笙! 本来安心昏睡的少年一下子急了。 骆笙是不是又要闹幺蛾子了?不行,他要赶紧爬起来! 就在少年与睡意对抗间,骆笙已经悄然离去。 “红豆,取一千两银票随我上街。”骆笙回房后吩咐道。 红豆一听眼都放光了,脆生生应一声是,颠颠去拿钱。 姑娘还是那个姑娘,悉的觉又回来了! 小丫鬟把银票揣入衣袖,随骆笙抬头离开盛府,路过守二门的婆子时还不忘啐一口。 接到消息的大太太眼前发黑,脑海中疯狂旋转着一个念头:表姑娘又—去—逛—街了! 对于以往表姑娘逛街的后果,大太太心有余悸。 盛佳玉忙扶住要昏倒的老母亲:“娘,您别急,我跟上去看看!” 没等大太太阻止,盛佳玉一溜烟跑了出去。 前边骆笙主仆不紧不慢走着,盛佳玉抿跟在后面,当红豆无意识回头时忙躲在一棵树后,一颗心狂跳不已。 缓了缓,盛佳玉又跟上去。 出乎意料的是骆笙没有在人如织的街上停留,而是进了一家药铺。 盛佳玉躲在角落里许久,才见骆笙从药铺走出来。 骆笙进药铺干什么? 盛佳玉认真打量了一眼挂有“济世堂”的招牌,以为认错字了。 怀有同样疑惑的还有红豆。 小丫鬟捏着空了的荷包,期期艾艾道:“姑娘,银钱差不多花完了呢。” 她都不认识是什么药材,竟然那么贵! 贵点倒是无所谓,可手上没钱怎么找乐子呢? 骆笙淡淡点头:“回去吧。” 在这么个小城能买到那味药材,着实令她松了口气。 她不通医术,脑子里却牢牢记着几个药方。 那是父王花了大力气请来当世神医李方海为母亲配制的一些药丸,其中一种名养元丹,可以调养身子骨,还有一种名退寒丸,对治疗风寒有奇效。 养元丹与退寒丸药效绝佳,若一定要说个缺点,就是贵。 她带来的一千两银票只够买退寒丸所需药材而已,至于养元丹所需的一味药还需从他处调配,只是付了个定金。 骆笙问得药材价格的那一刻,才深刻体会到十二载带来的变化。 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