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养面首怎么能不照顾朋友呢。 而快要哭出来的少年则是一名皇商为了讨好骆大都督,投其所好给骆大都督的女送来的。少年的名字是蔻儿帮着起的,叫负雪。 据说少年被领到骆姑娘面前时,骆姑娘正在吃猪脯,准备给少年取名字时眼睛就向脯瞄去了。 还是蔻儿见小少年生得红齿白心下一软,嘴道:“不如叫负雪呀。苍山负雪,明烛天南,正好与明公子的名字相配呢。” 骆姑娘只看人生得好不好看,至于名字是叫脯还是负雪有什么紧要的,负雪就负雪吧。 可是大白又是谁,竟没听红豆提过。 红豆知道自家姑娘什么都不记得了,忙提醒道:“姑娘您忘啦,大白是一只大白鹅啊,负雪平就是负责照顾大白的。” 骆笙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把大白带过来。” 一只由专人照顾的大白鹅,她要瞧瞧是什么样的。 红豆见负雪立着不动,瞪了他一眼:“没听姑娘吩咐吗,还不去领大白!” 负雪对着骆笙慌忙作了一揖,飞快跑了。 骆笙一只手搭在石桌上托着腮,静静等着。 明烛偷偷打量着神情淡漠的少女,总觉得和以往不同了。 以往他敢于与姑娘调笑,姑娘也喜他不拘谨的样子,可是现在却莫名生出力来。 姑娘从金沙回来后变了,难道真要赶他走? 骆笙没等太久,就见负雪领着一只大白鹅走了过来。 说是大白鹅一点都不夸大,乍一看去能有半人高,踱着步走来威风十足。 这鹅若是宰了,能做一桌全鹅宴了——骆笙托着腮,晃过这个念头。 “大白,见过姑娘。”负雪拍了拍伸长脖子盯着骆笙看的大白鹅。 骆笙轻轻动了动眉梢。 看样子不是养来吃的。 才想到这儿,大白鹅就飞扑过来,对着骆笙一顿咬。 骆笙身手不错,面对一只大白鹅的突然攻击不至于灰头土脸,却惊讶发现论战斗力这只大白鹅能顶上一个普通成年男子。 这鹅看起来贼凶,竟有种与她拼命的架势。 骆姑娘这到底是养了个解闷的玩意儿,还是养了个打手? 骆笙躲避之余,心疑惑。 红豆扑过来把大白鹅死死按住,见大白鹅还在挣扎,抬手给了它一巴掌,边打边骂:“没良心的小畜生,姑娘才出门多久你就不认得了,忘了以前围着姑娘转的时候了?” 蔻儿更是伸出纤细的手指点了点大白鹅的额前红包,数落道:“大白你这样是不行的呀,姑娘花了一千两银子把你买回来,是让你咬主人的吗?你以前还知道叼一块漂亮石子来哄姑娘开心呢,现在怎么越活越回去了?一千两买了你,你就要值这个价,没有这点觉悟是不行的呀……” 骆笙已经听愣了。 一千两? 这只白鹅? 她不由仔细打量被红豆按住的大白鹅。 大白鹅一脸凶样,瞪着她的模样警惕又陌生。 骆笙心突然咯噔一下。 都说禽兽类最是锐,莫非这只鹅本能察觉到主人换了人? 这般有灵的鹅,倒是不好宰了吃了。 骆笙蹲下身来,素白手指落在大白鹅长长的颈部。 大白鹅吓得登时停止了挣扎,呆呆望着充危险的人。 “以后再放肆,就宰了你吃。”骆笙戳了戳大白鹅的额头,语气冰冷又危险。 大白鹅趴在地上老实不动了。 骆笙目光重新落在负雪身上。 负雪扑通跪了下来:“姑娘,您让我留下吧,我没有地方可去……求求您了。” 明烛跟着默默跪下,脸苍白。 骆笙叹口气:“罢了,以后你们二人一起照顾大白吧,没有我的吩咐不要到我眼前来,更不许在府中随意走动。” “是。”负雪擦了擦眼睛,出喜神。 明烛低垂着眼眸,轻轻应了一声是。 打发二人下去,院子里总算恢复了安静,骆笙端起茶杯默默喝茶。 红豆安道:“姑娘别烦心,回头在街上看到俊俏郎君咱们再抢两个回来。” 喜新厌旧嘛,她懂。 蔻儿瞪了红豆一眼:“姑娘别听红豆胡说,从大街上随便抢男人回来不行的呀,风险太大了,还是像明公子与负雪那样知知底才好……” 骆笙把茶杯往石桌上一放,发出一声轻响。 两个丫鬟登时停下争执,等着主子开口。 “蔻儿。” “婢子在。” “在去平南王府的宴会之前,替我打听两个人。” 蔻儿生了一张闲不住的嘴,打探消息很有一套。 她有两个姐姐,长姐华郡主,二姐舞郡主。 长姐与二姐是孪生姐妹,同一年远嫁到京城,一个嫁给了长侯世子,一个嫁到了国子监祭酒府上。 那时幼弟还没有出生,父王就只有三个女儿,把两个姐姐嫁到京城实则是为了向永安帝表示忠心。 只可惜两个姐姐出阁不过数年,镇南王府这座大厦就倾覆了。 虽说罪不及出嫁女,骆笙却没信心两个姐姐能过得很好。 得了骆笙吩咐后,蔻儿很快带回来华郡主与舞郡主的消息。 第69章 难办 “姑娘让婢子打听的华郡主是长侯的原配夫人,已经过世好些年了。” 骆笙用力咬了咬,声音保持着平静:“如何过世的?” “十二年前镇南王府出事,华郡主主动提出合离,长侯府颇重情义没有答应,后来华郡主就病倒了,大概是郁结于心吧,绵病榻数月就去了……” 一旁红豆听了撇嘴:“长侯府颇重情义?呸,我可没瞧出来。” 骆笙看向红豆。 小丫鬟声音响亮清脆,呸了一声才道:“长侯府要是重情义,为什么原配夫人留下的一儿一女没有继室的子女风光?婢子不懂那些弯弯绕绕,只知道谁过得好谁才是真得宠。” 骆笙默然。 谁过得好谁才是真得宠,这可真是大实话,不信看骆姑娘就知道了。 换作骆樱姐妹调戏王爷养面首,不被骆大都督一巴掌拍死才怪。 “说说怎么个得宠法儿。”骆笙语气平静,可若是了解清郡主的人,便知道郡主生气了。 蔻儿道:“倒也没传出长侯偏疼继室子女的风声。不过长侯府二姑娘才刚十二岁在京城就有了才名,大姑娘都十七岁了,至今还未定下亲事,一年里有大半时间住在宁国公府……” 骆笙后面的没有细听,注意力落到了长侯府二姑娘的年龄上。 “十二岁?这么说,当年华郡主病逝没多久,长侯就续娶了?” 如今的长侯,在当时还是世子。 时人以虚岁论,长侯府二姑娘如今十二岁,也就是说她的大姐夫最多为大姐守了半年就再娶了。 一个男人再怎么说自己对发情深义重,丧不出半载就另娶,这份情深义重能有几分? 况且大姐身体一直不错,就算娘家出事受了打击,短短数月竟然就病逝了? 一场浩劫,她不吝于以最大的恶意揣测那些人。 “长侯是在华郡主病逝后五个月娶的表妹,说是为了方便照顾华郡主留下的一双年幼子女。” 骆笙眸光微冷,语气淡淡:“想得真是周到。那么舞郡主呢?” 蔻儿也拿不准姑娘让她打听这些的意思,不过姑娘问什么她就说什么。 “舞郡主听闻娘家出了事,金自尽了——”蔻儿见骆笙面苍白,语气一顿,关切问道,“姑娘您怎么啦,是不是身子还没好利落?婢子就说您该多养两,心这么多不行的呀……” 骆笙静静听着小丫鬟的念叨,并不觉聒噪。 她的心太冷,太难过,身边的人鲜活一些,肆意一些,才能让她觉还在人间。 她做好了两个姐姐不如意的心理准备,却没想到全都不在了…… 骆笙深深了一口气,面恢复了平静:“接着说吧。” “舞郡主的夫婿一直在国子监教书,至今未曾续弦,留下一子在青雅书院读书,是年轻一辈中有名的才子……” “我知道了,你们退下吧。” 接下来两骆笙没有踏出大门一步,窝在骆姑娘专属的演武场上把松懈的功夫重新捡起来。 骆大都督留意到女儿这几的动静有点心慌,悄悄跑来演武场察看。 一支羽箭如星从拉的弓弦上飞而出,正中靶心。 骆大都督走了过去,心情说不出是欣还是担忧:“笙儿箭法进了啊。” 以前女儿只是花拳绣腿,今单看箭竟有些意思。 这么一来,岂不是更热衷打架了? 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