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双眼发直的还有卫丰。 没办法,这样的姑娘他也没见过。 不对,他的意思是拎着蛇玩的姑娘没见过,但眼前这个姑娘他认识! 这不是骆大都督的女吗? 思绪迟钝的小王爷终于反应过来。 短暂的凝滞后,还是骆笙微微屈膝打了招呼:“太子殿下,小王爷。” 她说完,以不解的眼神看着二人,意思十分明显: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卫羌嘴角微微动,冷淡道:“呃,原来是骆姑娘。” 他与骆大都督的这位女见面不多,印象却十分深刻。 无他,调戏男人养面首,这样的女子真的没几个。 卫羌视线默默从少女素白指尖那条花绿小蛇上扫过,又加了一条:还玩蛇! 要说不怕蛇的女孩,他知道的其实还有一人…… 卫羌角紧绷,眸底冷意浮现。 眼前女子岂配与她比较。 一旁卫丰忍不住问道:“骆姑娘这是干什么?” 他说着,眼神时不时瞄花绿小蛇一眼。 说真的,他不怕蛇,可见到一个少女若无其事摆蛇玩,心里莫名发紧。 是寿宴上的饭菜不好吃,还是王府景致不够美,骆姑娘这到底要闹哪一出啊? 听卫丰发问,骆笙扬一笑,着小蛇的指尖指了指侍女:“正要跟小王爷说,贵府侍女十分不懂事,客人一个小小的要求竟推三阻四。我只好让这条小蛇与她玩一玩啦。” 卫羌与卫丰原本注意力都被骆笙引去,现在才有工夫打量那个倒霉的侍女。 穿着王府婢女统一服饰的侍女瘫倒在地,直到现在还维持着惊恐的神,一张秀气的面庞惨白一片。 触到卫羌二人的目光,侍女猛然清醒过来,立刻伏地请罪:“惊扰了太子殿下与小王爷,奴婢该死!” 她以额贴地,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显然还没从惊吓中缓过神来。 卫羌自然不会与一个婢女多言,收回目光看向骆笙,温声道:“今是王妃寿宴,骆姑娘还是早些过去吧。” 无论心中对此女如何不屑,他没必要与骆大都督结怨。 骆笙与卫羌对视,心中冷笑。 曾经的卫羌也是温柔的,只可惜她眼瞎,以为他只对青梅竹马的未婚温柔,却没想到对明明厌恶的女子也能温声细语。 真想把小蛇丢到这张虚伪至极的脸上。 骆笙指尖动了动。 卫羌莫名头皮一麻,后退半步。 骆笙微微一笑:“已经从王妃那里出来了,太子殿下与小王爷是要过去吗?” “嗯。”卫羌因刚刚的失态有些懊恼,淡淡应了一声。 卫丰忍不住提醒道:“骆姑娘,你还是把蛇放开吧,以免惊吓到别人。” 骆笙扬眉,出恍然神:“原来小王爷怕蛇。” 卫丰嘴角不由搐,心生恼怒。 谁说他怕蛇了! 这个骆姑娘果然不懂礼数,想到什么便说什么。 卫羌知道这个弟弟子有些冲动,适时开口道:“卫丰,我们过去吧。” 卫丰下恼火点了点头,绷着脸对骆笙道:“既然骆姑娘从王妃那里出来了,就早些去我妹妹那边吧,她们或许都等急了。” “好。”骆笙应得干脆,仿佛半点没有看出对方的不快。 走得远了,卫丰冷着脸低骂一句:“真是没规矩!” 卫羌笑笑:“和一个小姑娘计较什么。” “殿下你没听见么,她威侍女带她去见小王叔。” “那又如何?她不是没见到么。”卫羌神恢复了淡漠,“即便见到,又能拿小王叔怎样?” 卫丰点头:“也是。小王叔那样的身手,一个女子当然不能奈何,除非他自己愿意——” 后面的话戛然而止,卫丰一脸古怪。 卫羌看他一眼。 卫丰缓缓了口气,以十分不可思议的语气道:“殿下,还记得骆姑娘在大街上扯掉小王叔带的事么?” “嗯。” “你说骆姑娘是怎么做到的?” 卫羌没吭声。 沉默了一会儿,卫丰结结巴巴来了一句:“该,该不会小王叔其实乐意吧?” 卫羌眸光一闪,嘴上道:“不要胡猜猜,或许是一时大意。” “一时大意?”卫丰摇了摇头。 若换了他或许会一时大意,可小王叔是刀尖舔血过的,怎么可能出现这种失误? 说是心甘情愿,反而更靠谱些。 不过小王叔看上骆姑娘这种可能更让人难以置信啊。 卫丰深深困惑了。 而卫羌想到这种几乎不可能的可能,心思微微一动,而后大步往前走去。 骆笙还立在原地,见那二人已经走得不见了踪影,把小蛇往花丛中一抛,淡淡道:“还跪着干什么,起来吧。” 获得自由的小蛇飞快跑了。 侍女白着脸爬起来,腿脚软得站不住。 刚开始是被突然爬到裙摆上的蛇吓得,后来则是面对太子与小王爷的恐惧。 惊叫出声后的那一刻她都绝望了。 偷听太子与小王爷说话被发现,等着她的只有死路一条。 没想到骆姑娘若无其事捉住那条小蛇,轻松身。 “一条蛇也能吓得叫,真是不懂事。”骆笙板着脸下巴微扬,“带路吧。” 第74章 魂牵梦萦 侍女慌忙整理了一下衣衫,快步往前走。 “等一下。”骆笙停下脚步,狐疑看着侍女领路的方向,“这是往前院去的吧?” 侍女茫然看着骆笙,点点头。 是往前院去的啊,骆姑娘不去贵女们那里而在这边逛,不就是存着去前院的心思吗。 等等,她怎么能带骆姑娘去前院! 侍女总算找回理智,一阵后怕。 她糊涂了,居然想着报恩哩。 侍女暗暗掐了掐手心。 可不能认恩人,明明是骆姑娘非要走才遇到这种事的。 “你带我去前院做什么?”骆笙敛眉,一脸严肃,“刚刚说要见开王不过是为了身,我一个大家闺秀没事去前院干什么?” “那,那您——”侍女已经不知如何是好。 骆笙矜持挑了挑眉:“当然是去找我的姐妹们。带路吧。” 眼见侍女老老实实带路,姿态透着不自觉的恭顺,骆笙扬笑了。 她可真是死了为所为的骆姑娘。 想讲道理时就讲道理,不想讲道理也是理所当然。 卫羌与卫丰的到来令平南王妃喜笑颜开,尤其是见到许久不见的长子,连刚刚的不快都抛之脑后了。 “太子瞧着清减了些,可是近来事忙?”平南王妃柔声问。 “多谢婶婶惦念,侄儿一向还好。”卫羌客气回道。 以太子之尊这般温文尔雅,无疑会令旁人觉得太子宽和懂礼,平南王妃却心中一酸。 别人不了解,难道她这个做母亲的还看不出来,儿子这是和他们夫妇离心了。 是,从律法上羌儿已经不是他们的儿子,只是侄儿,可这毕竟是她十月怀胎生出来,守着一点点长大的。 她还记得在南边的子,每到她生辰羌儿都会心准备礼物,有一次还亲自雕了一支玉兔簪给她。 而不是像现在,礼物一看就是下边的人准备的,贵重是贵重,却也冷冰冰只剩贵重了。 平南王妃在心中轻轻叹了口气,生出难以对外人道的几分遗憾。 “出来已久,我回前边与王叔说一声,该回了。”简单客套了几句,卫羌便提出告辞。 平南王妃眼底闪过失望与不舍,然而众目睽睽之下什么都不能多说,甚至为了避嫌连一丝留恋都不能。 皇上没有子嗣,兄弟却不少,侄子就更多了。 羌儿能颖而出被皇上选中,不知让多少王府眼红心酸。 平南王府对这样的好运若是表现出恩戴德之外的情绪,就要被人骂得了便宜还卖乖。 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