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蔻儿,再拿两壶酒来。” 蔻儿很快端来两壶酒,摆在二人手边。 卫晗给骆笙斟了一杯,给自己斟了一杯,劝道:“饮酒适量就好,骆姑娘不要喝太多。” “嗯。”骆笙随意应一声,打发蔻儿与红豆去忙别的。 一时间院中只剩下相对饮酒的二人,以及墙角处劈柴的少年与监工。 风吹来,柿子树的枝杈无聊摇摆起来,洒下细碎雪沫。 骆笙开口问:“千金坊有个朱管事,王爷知道么?” “知道,他是千金坊东家的义弟,正是在千金坊藏身的那些杀手的领头人。” 骆笙紧了紧手中杯,语气冷然:“那千金坊东家呢?” 卫晗啜了一口酒:“据目前了解的情况,千金坊东家被蒙在鼓里,并不是知情者。千金坊是开了多年的赌坊,而那位朱管事是七年前出现在京城的。” 骆笙动了动眉梢。 七年前,正是卫羌被过继到永安帝名下进京的时候。 这其中是否有关联,就看开王收网后能不能从这些人嘴中问出东西来了。 “王爷,这次收网,那个朱管事就当一条漏网之鱼留下吧。” 卫晗深深看骆笙一眼,却没有多问,只是道了一声好。 卫晗的不问,让骆笙觉得很轻松。 对方问了,她固然可以随便捏一个理由敷衍过去,可此时此刻却觉得多一件事都累心。 不问再好不过。 石桌上的空酒壶越摆越多。 “王爷能不能坐这里?”骆笙懒洋洋敲了敲身边石凳。 卫晗端着酒杯看着她。 因为饮了酒,少女双颊染了红霞,在皑皑白雪映衬下格外动人。 卫晗想:骆姑娘可真好看。 他连人带垫子移了过去,因为挨得近,似乎能嗅到清冽梅香。 骆笙笑了:“这样就挡不到视线了。” 卫晗静了静,随之看过去。 许栖把斧头一扔,直接坐到了地上:“累死了,不干了!” 壮汉瞪眼:“才劈了多少柴就不干了?赶紧起来,不许偷懒。” 许栖气得咬牙:“没有这么使唤人的,你这是把我当骡子使!” 壮汉冷笑:“快别寒碜骡子了,骡子能这么没用?” 眼见二人争起来,卫晗把酒杯一放,大步走了过去。 “王爷。”壮汉忙见礼。 卫晗微微点头,视线落在许栖身上。 许栖爬起来行了个礼。 卫晗一手拣起斧头,一手放好柴,利落把柴劈成了大小均匀的小段,并码放整齐。 许栖看傻了眼。 “柴要这样劈。”卫晗撂下一句话,大步向骆笙走去。 留下少年发了半天呆,茫然看向壮汉。 开王为什么跑来教他劈柴? 难道——这劈柴它不是真的劈柴,而是练什么绝世神功? 是了,开王是令北齐人闻风丧胆的战神,说不定就是这么练出来的! 许栖眼发亮,抡起斧头劈起来。 等他练成神功,把欺负过他的人统统劈死。 壮汉看着干劲十足的少年,纳闷摸了摸下巴。 莫非是他之前教的不对? 卫晗坐回去,举起酒壶晃了晃,冲骆笙笑道:“没酒了。” 骆笙深深看了身旁的男人一眼。 她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开王又喝多了。 “饮酒适量就好。”骆笙把某人刚才的劝告奉还。 男人望着她的眼神晶亮:“可我还想喝。” 骆笙抿。 这是真的喝多了。 “等酒肆开了门,王爷就着下酒菜再喝吧。” 卫晗摇头:“那样就不能和骆姑娘一起喝了。” 骆笙沉默的时候,他又补充一句:“我还没和骆姑娘一起喝过酒。” 像现在这样对饮,没有过。 骆笙扫了扫桌面。 桌上摆着七八个酒壶,却连一个下酒菜都无。 一个菜都没有,就能喝这么高? “我很少与人一起喝酒。”骆笙淡淡道。 身旁的男人不但没有被婉拒的郁闷,反而笑了:“那我今很荣幸。” 骆笙不想说话了。 她发现了,开王喝多了之后,脸皮也会随之变厚。 “蔻儿。” 蔻儿闻声从大堂通往后院的门口探出头。 “再拿两壶酒来。” 既然非要喝,她也不拦着,她现在也只想喝酒。 大堂里,石焱贴心提醒蔻儿:“两壶肯定不够,直接上两坛。” 酒壮人胆,说不定他们主子今就能争气一回。 蔻儿想想有道理,抱着两坛酒送了过去。 骆笙把酒倒,两杯酒才下肚,身旁男人手边的酒坛子就空了。 大手一点点移过来。 骆笙冷眼看着,不动声。 她倒要瞧瞧这家伙喝多了要干什么,总不会耍登徒子的行径吧? 大手越来越近了。 男人的手骨节分明,与她的有很大不同。 骆笙拢了拢手指,在想某人若是非礼,是把烧酒泼他脸上,还是直接一巴掌甩过去。 那只大手终于小心翼翼挪到近前,然后把少女手边那只没喝完的酒坛拿了过去。 骆笙默了默。 风大起来,吹得柿子树上的积雪簌簌而落,仿佛又下起了雪。 骆笙觉得心情有些复杂。 当清郡主的那些年,她从没想过自己会是个自作多情的人。 然而,自从成了骆姑娘,她在这个男人身上体会到好几次了! 门口处,掀着帘子偷看的小侍卫见到这一幕,只觉万箭穿心,捂着心口摔了帘子。 不看了,扎心! 第374章 民以食为天 更令石焱扎心的是,主子不但没有借着喝多来个大睡不醒顺势留宿酒肆,反而返回大堂吃了一锅羊,带着酒意走了。 就这么走了! 为此,酒肆打烊后小侍卫气得馍馍都少吃了一个。 许栖就不一样了,嘴里了食物不说,手里筷子就没停过。 蔻儿看不下去了,数落道:“许大郎,你吃这么快不行的呀,万一噎着了怎么办?” 还没等少年生出一分动,红豆就接话道:“就是,你可是我们姑娘五十两银子买来的,要是吃太急噎死了,我们姑娘不是血赔吗?” 蔻儿横红豆一眼,小声道:“心里明白就行了,怎么能说出来呢?” 少年越听越悲愤,往嘴里扒食的速度更快了。 自从昨来了酒肆,他过得就不是人过的子,要不是为了这口吃的早就忍不下去了! 至于现在,忍还是能忍一下的,毕竟饭菜太好吃了,再说他还得练功呢。 大堂里的热闹没有染到骆笙。 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