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松立在一旁,心诧异。 公子怎么玩起拨浪鼓了? 他伺候公子这么久,可没见公子对这些小玩意儿过兴趣。 说来说去,公子还是很在意姑娘的话啊。 “取剪刀来。”不知过了多久,骆辰忽然出声。 扶松愣了愣,以为听错了。 骆辰睇他一眼,有了几分不耐:“快些!” 扶松醒神,忙把剪刀取来。 凝视着手中拨浪鼓,骆辰淡淡道:“你出去吧。” “公子——”收到主子冷淡的目光,扶松老实退了出去。 骆辰把拨浪鼓放下,拿起剪刀犹豫着。 拨浪鼓静静躺在桌案上,滚圆的珍珠在岁月的磋磨中暗了泽,提醒着他这只拨浪鼓的年纪。 这应该是他出生不久就拥有的玩物,若是毁了,似乎有些可惜。 骆辰犹豫着,剪刀举起又放下,那一声声咚咚响回在耳畔,又让他坚定了神。 剪刀对准鼓面猛扎下去。 鼓面是羊皮制的,被剪刀这么用力一戳,杏黄的鼓面便戳出了孔。 孔中竟然不是空的! 骆辰眼神一缩,顺着鼓面破开之处把羊皮一点点剪开,终于出了拨浪鼓内部全貌。 内里有一块似金非金、似铜非铜的小物件,底端固定在鼓身上。 骆辰微勾角,出放松的表情,对毁了拨浪鼓再无半点可惜。 看不出是如何固定在鼓身,骆辰使出几分力气把此物取下,来回翻看。 这是一枚刻着朱雀的牌子,不,只有雀首和半个雀身。 骆辰心中一动,升起一个猜测:这莫非只是半块令牌? 少年一寸寸摩挲着令牌其中一端不规则的边缘,越想越觉得没错。 朱雀是祥瑞之兽,如果这是一枚完整令牌,不可能只有一半。 而现在他有很多困惑,比如这半枚令牌为何会在拨浪鼓中,比如这枚令牌的用途,比如骆笙为何知晓有这么一只特殊的拨浪鼓…… 骆辰取出手帕把破坏的拨浪鼓包好,收起令牌,盖上箱子,换了外衣向外走去。 扶松还等在外头,一见骆辰出来忙问:“公子您出去啊?” “去闲云苑。”骆辰不声走了出去。 扶松默默跟上。 骆笙才回到闲云苑没多久,就听丫鬟禀报说公子过来了。 她才过去,骆辰就过来? 骆笙隐约觉得骆辰来意不简单。 “请公子进来。” 锦帘掀起,走进来个红齿白的少年。 少年神肃然,等丫鬟出去,盯着骆笙的眼睛问:“姐姐刚才在我那里,怎么会提到拨浪鼓?” “怎么了?”骆笙心念微动,语气平静问。 骆辰亦很平静:“姐姐走后,我突然想起是有个放旧物的箱子,于是命扶松把它找了出来。” 说到这,少年笑了笑:“巧了,里面真有一只拨浪鼓。” 骆笙只觉心跳漏了一拍,面上却半点不声:“是么?” 见她镇定的样子,骆辰紧紧抿。 骆笙果然有问题,他都这么说了,竟还一脸云淡风轻。 见到好看的男子怎么不见她这么沉得住气? 骆辰一想,不由生气了。 但凡姐姐没那么好,也不会让他这么心。 “那拨浪鼓还有点意思,用珍珠当的鼓槌。”骆辰说着,一直留意骆笙神。 骆笙依然面不改,心中却起了波澜。 是那只拨浪鼓不错! 出阁前的一,父王突然指着放在幼弟小上的拨浪鼓,告诉了她朱雀卫的事。 父王说每一代镇南王拥有的半枚朱雀令外观都不一样,当掩藏朱雀令之物有变化时,便会秘密告之现任朱雀卫统领。 而在宝儿出生后,他就把朱雀令放入了拨浪鼓中。 那时的她不明白父王为何告诉她朱雀令的事。父王说,她便听着。 现在想来,父王把朱雀令给了宝儿,把金镶七宝镯给了她,又因宝儿过于年幼对她透了朱雀令的秘密,或许已经存了万一的打算。 “珍珠当作鼓槌吗?还有意思,回头让我瞧一瞧。” 骆辰看着她,抿不语。 察觉少年神有异,骆笙笑问:“怎么了?” “我把拨浪鼓带来了。” 骆辰说罢,从怀中取出手帕包裹之物,淡淡道:“姐姐打开看看吧。” 骆笙越发觉得骆辰反应不对,伸出手默默把帕子打开。 里面是一只鼓面破开的拨浪鼓。 骆笙神微变,抬眸去看骆辰。 骆辰见她神情终于有了变化,沉着脸道:“姐姐要哄我到什么时候?” 无论从哪听来的拨浪鼓的事,就不能对他直接说吗,总把他当孩子哄。 少年越想越恼,暗下决心等会儿骆笙若找他讨要令牌,他就不给。 骆笙垂眸盯了毁掉的拨浪鼓片刻,问道:“里面的东西你看到了?” 骆辰冷冷嗯了一声。 骆笙弯一笑,伸出手来:“给我瞧瞧。” 骆辰气得挑眉。 还要得这么理直气壮! 见少年没动静,骆笙抬手了他的头:“给姐姐看看,等会儿给你做红烧吃。” 骆辰:“……” 少年默念起“富贵不能”。 骆笙微笑:“今买了七层的五花。” 骆辰眼皮颤了颤,从袖中取出令牌,沉着脸到骆笙手中。 骆笙细细打量手中之物,把这半枚价值非凡的朱雀令用力握紧。 号令朱雀卫的朱雀令,终于找到了。 “姐姐。”骆辰开口。 骆笙下万千思绪,看向少年。 骆辰指指她手中令牌:“可以解释一下这是什么吗?” 骆笙犹豫了一下,道:“这是一枚令牌。” 骆辰紧盯她的双眸,再问:“姐姐如何知道我有一只藏着令牌的拨浪鼓?” 第459章 万寿节 骆辰望着她,眼神执着,有着少年的锋锐与。 骆笙沉默了一瞬。 这瞬间她想了很多,甚至升起告诉他真实身份的冲动,可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在这时候把弟弟拖入痛苦的深渊并不明智。 她将要面对的是大周天子,一国之君,一旦失败就是粉身碎骨的惨烈下场。在没有万全之策时,先不说幼弟安危,至少不能让大都督府跟着陪葬。 “姐姐?”骆辰又喊了一声。 骆笙若无其事笑笑:“你真的想知道?” 骆辰点头。 被蒙在鼓里的觉很糟,他不喜。 “开王告诉我的。”骆笙麻利甩锅。 骆辰大为意外,望着骆笙的眼神是狐疑:“他怎么知道?” 骆笙眼都不眨:“去年他奉命调查镇南王府旧案,一直在查有关镇南王府的事,后来查到当年镇南王府被抄家后有部分财物在大都督府中……” 骆辰默默听着,了嘴角。 抄家有油水是公认的,只是想到那个抄家的人是自家老父亲,心情多少有些复杂。 “开王查到有这么一块令牌存在就对我提了。我心生好奇,所以想看看有没有。” 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