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淘淘和姜豆还没走——至少得等到白可可醒了再走。 双方父母也到场了。 此刻,白可可抓住的自然是左星远的手。 左星远醒了之后没有躺在上,而是搬了张凳子不顾劝阻执意坐在白可可病边,比起白可可所受到的惊吓和痛苦,他身上断的两条肋骨也不怎么疼了。 “你别急。”左星远回握住白可可的手,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白父白母冲过来,白母眼睛通红,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可可,你可吓死妈妈了。” 白父:“既然醒了,我们马上转院,我已经安排好了,咱们不在这个医院待了。” 左母:“对对,这什么破医院,产房居然会走火,可可,幸好你、星远还有孩子都没事,你们要是出了什么事,可让我们几个老的怎么活。” 左父轻拥左母:“别哭,你看可可已经醒过来了,你别吓着她。” 白母听到左父的话后,抹掉眼泪:“亲家说的对,可可星远孩子都没事,我们应该高兴才对,不能哭。老白,你快去办理转院手续。” “好好好。”白父连连点头,跟着就往外走。 “我和你一起。”左父见状,跟了上去。 白可可头痛,嗓子痛,下身更是痛——正好这时,朱淘淘递过来温水,白可可端着一口气喝完。 喝完,长舒口气,刚刚两边父母的对话中,让她明白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两边父母并不知道她生产时产房发生的真相。 如此也好,免得让他们担心,白可可按捺住心中对江小鱼的担忧,问:“孩子呢?” “在保温箱里待着呢,可乖了。”白母左母迫不及待的说,左母更是拿起手机递给白可可。 刚刚他们去看孩子的时候,她偷偷照的。 看到孩子,白可可鼻子一酸,哭了出来。 她当妈妈了。 回想昨晚生孩子时发生的事故,白可可总有种做梦的觉,左星远温柔的替她擦掉眼泪:“别哭,对身体不好,看,我们的儿子多可。” “是男孩呀。”白可可了鼻子,含泪道。 “你身上的伤……”似是突然想起来,白可可握住左星远的手,紧张的问。 左星远按住想要直起身来看他的白可可:“我好着呢,放心吧。” 白可可见他脸不像勉强,心中稍松,又看向朱淘淘,朱淘淘和她换了一个神,白可可道:“妈,我想要吃点东西,你们能不能帮我买点粥?” 两个母亲自然不会拒绝,生怕白可可饿着,急急忙忙的走出去,白母还在说:“星远也要补补……” 待两个母亲走了之后,姜豆上前去关了门,病房便只剩下他们四人。 “昨天我昏之后发生了什么,小鱼儿呢?她有没有事?她现在还好吗?”一关上门,白可可便迫不及待的问。 朱淘淘回想当时的情景,眼圈一红,差点又哭了。 她简单的向白可可说了她昏之后发生的事,但江小鱼现在如何,她也不知道。 “我给男神和师兄都打了电话,但他们没有接。我也不知道现在小鱼儿怎么样了。”朱淘淘无力的倚在姜豆身上。 白可可滞住。 朱淘淘问:“小鱼儿为什么会变成那个样子?”这是朱淘淘怎么也不愿意面对的事实,为什么在短时间内,江小鱼会变成那般可怕的样子。 当时,左星远已经昏过去,姜豆还没到,朱淘淘在产房外砸张浩明,除了白可可,没人知道江小鱼为什么会眨眼间变了一个样子。 白可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是因为我。” 白可可语无伦次的说:“小鱼儿是为了救我,当时,那个可怕的男人要杀我,小鱼儿替我挡下了,接着小鱼儿就变成这样了。” “全是因为我。”白可可哭得不能自已,左星远抱紧她,“你没有错,不怪你,小鱼儿那么厉害,她会没事的。” 顿了顿,他又道:“说句不好听的话,我们经历这场事故,是小鱼儿引来的。如果没有小鱼儿,你不会在生产的时候遭受到这样的惊吓,你、我、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均差点死在别人之手。” “可可,幸好你和孩子没事。”左星远深一口气,将身体里突然涌出来的后怕了回去,他喃喃道,“如果你和孩子出事了,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江小鱼。” 他知道,说出这样的话,有点过分。 但他的话却在情理之中。 于他来说,他的子和孩子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他的子和孩子因为别人而被连累至死,他做不到那么大度的不去恨。 这是人之常情。 白可可不会怨怪左星远,她也不会怨怪江小鱼,在她心中,一个是自己深的男人,一个是自己的好基友,任何一个,她都舍不得失去。 朱淘淘却忍不住哽咽道:“可是,这也不是小鱼儿想要发生的。她也不知道她会在这里遭到三个人的围杀,她已经努力在挽回了,她努力的在救我们了,以她的能力,我觉得她要是逃的话,她肯定能逃的。” “但是她没有逃,她为了救我们,留了下来,为了救我们,变成了另外一个可怕样子。那个坏男人死之前,我听到他说,他说小鱼儿什么灵力太多,神智尽消,最后会爆体而亡。” “我虽然不懂,但最后几个字我还是能听懂的,为了我们,小鱼儿真的拼尽全力了。真的,星远,我知道你心里因为可可受惊难产对小鱼儿产生了怨气,但是我希望你可以理解小鱼儿,她真的已经尽力了。” “我从昨晚到现在,心里很慌很慌,我很害怕……你们看到了,小鱼儿全身是血,她会不会、会不会……” 后面的话,朱淘淘已经说不出来了,她呜咽着钻进姜豆的怀里,肩膀一一。 或许她是在场唯一一个没有受伤的人,所以她能客观的说出这么一大段话,她说小鱼儿已经尽力在救他们,但左星远说的又何尝不是实话呢。 病房内安静下来,只能听到两个女孩的泣气,半晌,左星远了眉心,声音低哑:“抱歉。” 白可可:“小鱼儿肯定在傅家,我们去傅家找她吧,我、我想确认她是不是,是不是……” ‘还活着’三个字实在说不出口,白可可咬牙道:“我得去找她算帐呢,我觉得我儿子是被她吓出来的!我得抱着我儿子找她要神惊吓费和我儿子的粉钱!” 咬牙切齿的说完,白可可睁着通红的双眼看向朱淘淘:“淘淘,我们一起去。” 朱淘淘含泪重重点头。 左星远有些迟疑:“你的身体……” “我没事。”白可可挥了挥手,“我好着,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朱淘淘的手机响了。 “是男神打过来的!”朱淘淘尖叫一声,抖着手接起电话,并按了免提。 傅景生先是问了白可可和左星远的身体,得到没问题的回答后,傅景生暗松口气,同时,他也把江小鱼现在的情况和他们说了下。 得知江小鱼没事后,所有人均松了口气。 朱淘淘说要和白可可过来看望江小鱼,傅景生拒绝了,要探望,也得等江小鱼醒了再说。 只要江小鱼还活着就好。 挂了电话,朱淘淘和白可可对视一眼,均哭着笑了。 * 江小鱼真正苏醒是在三天后。 她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雪白的天花板。 这是哪? 此刻的她脑子一片空白,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这种空无一物的思绪在过了一分钟后,记忆才慢慢复苏。 关于太极玄灵体封印破解,她神智尽消变成杀人机器的这段记忆她是没有的,只记得—— “可可!”江小鱼猛的瞪大眼睛,大喊一声坐了起来。 在她上坐着的,还有卷卷和难忘。 ——阿南这次回来,带回来已经痊愈的南忘。 “小鱼儿醒啦!”卷卷兴奋从上跑下去,冲出房间,对着楼下的人喊。 江小鱼眨了眨眼睛,没缓过神来。 卷卷跑了,剩下江小鱼和南忘大眼瞪小眼,瞪了有两秒,南忘脸上涌起红,有些腼腆道:“五姨,你昏了三天。” 江小鱼‘哦’了一声,正要说话,一群人走了进来。 傅家人除了傅景诚、傅景行、傅景义以及苏锦不在外,其他人都在。 毕竟他们都是有工作在身,江小鱼已经没事,只要等她醒来就好了。 苏北辰和霓裳也回去了。 除了傅家人,江小鱼在看到傅景生旁边那个清雅的男人时,失声道:“舅舅?” 接下来一群人对着江小鱼嘘寒问暖后,想着江小鱼和木清音好久没见了,一行人便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江小鱼和木清音,当然,还有木盛兰。 走出去的时候,傅景生没忍住在江小鱼头上轻一把,说:“可可他们都没事。” 江小鱼顿时松了口气,这会儿她脑子还有些,有些记忆还没理清。 不过她先将这些问题下,看着沿着边坐下来的木清音,疑惑道:“舅舅,你什么时候来的?” 顿了顿,将目光瞟向旁边亦坐下的木盛兰,低声音:“还有,她怎么也来了?” 如果说看到木清音,江小鱼是惊讶的话,看到木盛兰,江小鱼就是震惊了。 而且,木盛兰看起来似乎不大好,脸腊黄,透着一股淡淡的死气。 上次的伤把她伤得这么重? 江小鱼还记得当初在木家时,这个老太太可牛了,一个眼神估计都能将小孩吓哭。 可……这才一年多没见,怎么就老成这样。 木清音抚了抚她的秀发,放柔声音:“小鱼儿,叫姥姥。” 江小鱼看了一眼木清音,再看一眼木盛兰,眉头微皱。 她还从来没叫过木盛兰姥姥。 当初在木家的时候,知道木盛兰不喜她,她每次看到木盛兰都不叫人,就算迫不得已要叫,也是叫的木家主。 木清音的目光里有坚持,江小鱼犹豫了一下,最后颇有点不情不愿的喊了一声‘姥姥’。 木盛兰眼里闪过一抹笑意,她伸出手,似是想要去握江小鱼的手——江小鱼挪开了。 这个老太太有点不对劲啊。 一年多不见,再见面,对她态度变得也太奇怪了。 木盛兰手顿在空,半晌,缩了回去,那双已经苍老浑浊的眼底掠过黯然。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