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恶魔在战斗中惯用的伎俩。 “你们两个干什么,瞎子吗?他不是我们的同类!”聂格拉斯的表情经过一场战斗,愈发狰狞,他愤怒地吼叫着,那双鹰眼里 出堪称深恶痛绝的目光。 “皮特先生,您先冷静一下。”徐泗双手平举,试图缓解剑拔弩张的气氛,“尤西他刚刚一直在协助您。” “所以呢?”那双鹰眼僵硬地转动了一下,又迅速转回到尤西面上,“他是恶魔。看哪,他已经沉不住气了,我闻到了越来越浓烈的堕落的臭味。” 作者有话要说: 哈利:为什么我总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第128章 与死神共舞23 徐泗跟哈利同时愣了一下, 因为他们也闻到了澎湃浓烈到令人作呕的恶魔气息, 这股味道几乎铺天盖地, 一瞬间无所不在,灼烧着人的气管和肺叶。徐泗心下大骇, 下意识转头, 却在尤西脸上看到了同样惊讶的表情。 不对,不是从尤西身上散发出来的! “是加尔。”尤西的眸中闪过 光,低沉的嗓音透 出些许紧张。 加尔? “皮特先生, 小心身后!”徐泗的眼角瞄到一团黑雾, 正以极快的速度飞驰而来, 于是大声提醒。 聂格拉斯几乎是同一时间原地跳起,浮到空中。 黑雾紧接着掠到跟前,从中 出一张跟尤西神似的脸, 鲜红的 边挂着嚣张的弧度,男子的一只眼睛覆盖着透明的白 薄膜, 仿佛眼珠上被不小心泼洒了牛 。 “回去。”尤西冷着脸, 发出命令。 “为什么?我好不容易才趁着你的封印减弱,逃了出来, 怎么能回去呢?”加尔嬉皮笑脸地向徐泗挑眉,等于是打了招呼,徐泗回以微微颔首。 “而且, 我还有一笔陈年旧账要跟这位皮特先生算一算。”加尔无视尤西冰冷的眼神,悠悠转过身。 他身后的徐泗几乎是瞬间看到了聂格拉斯脸上爆裂开的表情,先是半秒钟的呆滞错愕, 随即狂暴的怒意和歇斯底里爬上那张原本冷酷 鸷的脸,“独眼——加尔!” 他愤怒地大吼一声,眼珠子几乎瞪出那双盛不住它的眼眶,咬牙切齿,“你总算是现身了!” “阁下找我有什么事吗?”加尔嘿然笑道,仰着头挑衅地看他。 聂格拉斯全身都因为气愤而 搐起来,“你杀了我的柏格妮,你觉得我会找你有什么贵干呢,只配活在下水道的渣滓!” 加尔和尤西皆是脸 一变,聂格拉斯已经提着刀不由分说地砍了过来,加尔冷笑一声, 身 上。 “尤西,加尔现在打得过聂格拉斯吗?”徐泗问。 “如果放在很多年以前,他还没有遭受万魔重创之前,聂格拉斯 本不是他的对手。但是现在,他的法力已经所剩无几了。”尤西的目光紧紧盯着他的弟弟,看上去随时准备冲上去帮助加尔。 “等等等等,”哈利已经晕头转向,试图理清其中关系,“那位看起来非常……唔……强大的恶魔先生是独眼加尔?” “没错,加尔。”徐泗点了点头。 哈利愣了足有三分钟,猛地跳出三尺,“那尤西跟他是什么关系?” “兄弟。” 哈利张大的嘴可以 下一只 蛋,说话像是一台出了故障的打桩机,“独眼加尔是尤西的兄弟……那尤西,尤西,尤西是……范布斯特伯爵?那……那……那个传说中的恶魔伯爵?!” “他们确实姓范布斯特没错。”徐泗略有些同情地看着他,因为他并不知道尤西兄弟俩曾经的名声,所以也不能领会哈利闻之 变的心情,“你没事吧兄弟?” “我想我需要冷静一下。”哈利面如菜 ,惨笑着看了他一眼,默默地挪开,蹲在很远的地方抠起脚下的雪。 “他看起来很受打击。”徐泗看了尤西一眼,“我想以后你需要好好跟他解释一下。” “没什么好解释的。”尤西轻描淡写地开口,“反正今后,我们也不会是一路人,趁早桥归桥,路归路。” “可是,你还是喜 做死神的不是吗?” 尤西把头转向一旁,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可能是觉得没有意义。 加尔跟聂格拉斯的 战胜负渐分,不出意料,加尔节节败退,他的武器是一柄长剑,与镰刀在空中碰撞出迸溅的火花和 烈的声响,剑刃一直被镰刀 制,然而加尔的气势丝毫不见减退。 徐泗 地察觉到尤西的气息开始波动起来,有那么一秒钟的时间,徐泗忽然在想:加尔为什么选择在这个节点冒出来,挑战他自己 本没有任何胜算可以打赢的聂格拉斯? 还是说,他只是想趁这个机会,彻底 发出尤西的恶魔力?因为他知道,在他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尤西绝不会坐视不理,他们是一脉同宗的亲兄弟。 这时,聂格拉斯的左手突然化出一 权杖,徐泗记起来上一届赛酒大会第一名的奖品,好像是叫奥丁之眼,权杖顶部果真是一只眼睛形状的图案。所有人都看到那个原本闭着的眼角突然睁开,随即一道刺眼的金光闪过,加尔闪避无暇,腹部被金灿灿的光束 穿,然后他像是手脚被钉住,无力地跪倒下来。 徐泗看到他往尤西这边看了过来, 角依旧上扬,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尽管他现在以一个屈辱的姿势跪在聂格拉斯面前。 聂格拉斯咆哮着举起镰刀,徐泗 觉到身边罡风鼓动,比加尔身上还要强劲的气息掩盖住了徐泗的口鼻,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他看到了不一样的尤西。 黑 的大衣变成了赭红 长袍,金 的长发被罡风吹舞,跟风雪纠 在一起,黑气从他的脚底 薄而出,仿佛是从他身体里挣 了桎梏,争先恐后地翻涌四蹿,徐泗看到他紧闭的双眼和蹙起的眉峰,似乎 受煎熬。 只差最后一步……徐泗摆了摆自己手腕上的铃铛,走向哈利。 “喂,借你的镰刀用一下。”他拍了拍哈利的肩膀。 哈利抬起头,缩缩脖子,“做什么?我马上就走了,这里太可怕。” “借用一下,马上还给你。”徐泗冲他展 微笑。 在他和善的笑容下,哈利鬼使神差地 出了自己的镰刀,然后他看着米凯把他的镰刀放在手里掂了掂,似乎在计较是不是称手。 “它是不是很锋利?削铁如泥的那种?”米凯问。 “废话,这可是我们吃……”哈利一句话还没说完,就眼睁睁地看到米凯把他的镰刀抛到了空中,他咆哮出声,“米凯!你这混蛋!要是把它身上一颗宝石摔下来我就……” 一句话又没说完,他看到米凯伸直了双臂去接镰刀,镰刀的刀刃向下坠落,他想说,你这样接很危险,有可能伤到自己,可是还没等到他开口,他就发现米凯丝毫没有躲避的迹象,他就这么直 地立在那儿,伸直了手臂。 一阵血光闪过,有什么温热的 体 洒到他的脸上,与此同时,他听到铃铛的丁零响声,是米凯手腕上的铃铛,一阵 响后归于静止。 紧接着,他好像听到了尤西的喊叫,他大叫着米凯的名字往这边扑来,生硬地撞开了自己的肩膀。 那边,聂格拉斯的镰刀也落下了,但是并没有落到加尔的身上,一个短发女子低着头蛮横地冲了进来,挡在了他们二人之间。 斩魄刀自女子的左肩砍入,被固定在她的 膛。 聂格拉斯皱着眉 抬起头,对这位不速之客分外不 ,可是当他看到那个女子脚上的洋红 小皮鞋时,他的双手剧烈颤抖起来,这让他握不住他那把斩杀了无数恶魔的镰刀。 柏格妮微笑着抬起她秀气的脸,瞳孔已经开始扩散失焦,“我与主人签订契约自愿放弃生命,一切都是我自愿,哥哥。” 聂格拉斯像是不相信自己双眼看到的事实,这个雄壮的男人,瞳孔却开始震颤,难以置信,“为什么?哥哥对你不好吗?” “好,但我只想逃离你。”柏格妮的身体无力地垂倒下来,被她身后的加尔稳稳接住,“因为你囚 了我的灵魂,而加尔大人他,叫醒了我,拯救了我。所以我选择跟他走。” “柏格妮。”加尔轻声唤她。 “我在,我的主人。”柏格妮的脸转回来,对着加尔。 “我想我们是朋友,柏格妮。”加尔看到她的容颜开始消退,他们之间的契约开始 落。 “嗯,抱歉带给你这么多年的困扰,我的朋友。”柏格妮伸出手想要抚摸加尔的脸庞,可是她的手已经开始化为白骨。 “噢——不——你怎么能做到这么狠心!”聂格拉斯抱着头发出惨叫,他双眼涣散地看着他甜美可 的妹妹正慢慢化成一堆白骨,他还没享受到一丝丝重逢的喜悦,就亲手葬送了说不定可以言归于好的机会,这一切正无情地大声嘲讽着他这些年的偏执和顽固。 “我想,我现在应该说一句,我自愿解除与恶魔尤西之间的契约关系。”徐泗躺在尤西怀中,虚弱地微笑。 他现在头脑非常清晰,他能听到一切,也能看到一切,只是一种麻痹的冰冻 从他的肩膀开始,向下蔓延到腹部,向上蔓延到头皮,他的身体似乎在结冰。 这意味着他要赶在他的脑子还没被冻住之前,说完他想说的话。 “你可以继续做你喜 的死神,尤西,恶魔要背负的东西太多,它会不断提醒你那些黑暗伤心的过往,你经历了太多,遗忘对你而言是更好的选择,比我待在你身边还要好。”他 觉到冰块已经哽住了他的喉咙,因此他的声音越来越模糊。 尤西紧紧地抱着他,他没有眼泪可以 ,可能是他的大脑对这一突发状况还处在质询状态,没办法下达悲伤的指令,所以他只能尽可能地抱紧米凯,他甚至生出一种想吃了他的冲动,似乎只要这样做了,米凯一样可以跟他一起永生。 但是他毕竟太多年没有当恶魔,那个想法一出来就遭到了无情的遏制,被理智狠狠地踩在脚下。 “你没有什么想到对我说的吗?尤西?”徐泗最后问。 “我不知道说什么。”尤西摇摇头,“我觉得我似乎经历过很多次这种场景,每次我都不知道我该说什么,我想或许——” 徐泗没听到尤西后来说了什么,他听到了叮叮咚咚一阵连环音乐的响声,然后他 觉到灵魂被狠狠 离,被打包成一团然后 进了一个大箱子,箱子里密不透风,几乎让他窒息。 “还记得我吗徐先生?”徐泗听到耳边炸起 悉的总攻音。 “嘿,好久不见,哈弟。” “我想我是来宣布一个好消息的,幸运的徐泗徐先生。”2333系统的声音十分 欣雀跃,您可以回家了。” 回答它的是长久的沉默,于是它试着提醒,“徐先生?” “回家?”徐泗喃喃出声,猛地一 搐,颤抖着睫 睁开眼。 第129章 狂想曲 “副馆长?徐副馆长?”办公室里响起女助理略带沙哑的嗓音, 室内的空调打得很低, 人一进来就直打冷战, 但靠在座椅上低头睡着的男人不知道梦到了什么, 头大汗。 卢青 了两把餐巾纸, 叠得方方正正捏在手里走了过去。她做了三年的秘书, 从来都是一身笔 西装的中 打扮,她不需要像别的女秘书一样打扮得花枝招展用以取悦年轻的上司,因为她的上司对女人丝毫不 兴趣, 这一点, 她第一天就职时就被毫不避讳地告知。 整个蜀 博物馆因为一周前在明坊发现的那批文物, 已经熬了五天的通宵,馆长去上头开会递 报告,文物搜寻和保护工作由副馆长亲自开展 持, 这批文物的出土量和年代价值引起了广泛的社会关注,所以上头很重视, 馆内更是忙得人仰马翻有如前线战场。 午休时间已经过去半小时, 前线勘测的专家已经陆续到达会议室。 “副馆长。”卢青在椅背后站了近五分钟,再次出声。 旋转靠背椅猛地震了一下, 差点向后倾倒,卢青眼疾手快地托住,关切出声, “又做噩梦了吗?” 回答她的是漫长的沉默,久到卢青几乎以为上司又睡了过去,正 开口报告外面的情况, 椅子转了过来。 “几点了?”连续的熬夜使人疲惫到极点,连声音都变得嘶哑,徐泗 了 眉心,摸到 手心的汗水。 卢青递上一早准备好的餐巾纸,“近两点了,王教授他们带着各自的副手已经到了。” 她观察副馆长的表情,眼神 茫,找不到焦点,青白的脸 和下 的 角显示出他现在的情绪糟糕到极点,程度堪比博物馆失窃。 徐泗深呼 两口,胡 擦了两把汗,把 透的餐巾纸团吧团吧扔进了垃圾桶,甩了甩头,接着弯 摸索,把随便扔在桌子角落的无框眼镜捡了起来,眼神顿时清明了许多,“走吧,会议两点整开始。让我先去看看我可 的宝贝儿们在照片里长什么样子。” 卢青的嘴角漫出笑意,这个刚刚过完33岁生 的男人之所以年纪轻轻就能坐到副馆长的位置不无道理,除却格外的人格魅力,就是这种从来不把任何情绪带到工作上的魄力,很多资格比他老的同事老 都不扶就服他。 第一次的实地勘测结束, 据专家的汇报和意见整合,徐泗决定隔天跟着一起去查看查看,专家们对徐副馆长这种时不时要求同行的要求已经见怪不怪,大家都知道这个年轻人特别 折腾自己,也就一口答应了,只是苦了周末约了相亲的卢青也要被拖着一起下乡。 徐泗像是什么都规划完毕之后才想起来这档子事,出于对下属的人道主义 护,他礼貌 地说了一句,“青青啊,你不是要相亲吗?要不周末就别去了吧?回头伯母又要说我耽误……” 没想到的是,卢青这个平 里的工作狂这次居然一口回绝,“好啊副馆长,那我明天就不去了,唉呀,你也知道,家里催得紧。” “诶?卢青青,你怎么能这么三言两语就放弃组织了呢?你的奉献 神呢? 在看着你,人类文化遗产和 神瑰宝在看着你——” 卢青本人已经一溜烟跑远。 徐泗望着她毅然离开的背影,张了张嘴,摇头叹息,看来工作狂的阵线又少了一位盟友。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