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野已经开始挑吃吃喝喝的东西,神态自若。小羽跑到教超最里面的冰柜旁去杵着,装作跟他是完全不相干的人在逛超市。 就算他等会儿真的买了那啥,人家也不会联想到是他俩。 她鬼鬼祟祟在冰柜旁徘徊了一会儿,被冰柜里陈列的各式各样的雪糕冰淇淋给引了。 海作为一个南方城市,这个时候已经热了,她们宿舍又没空调,除了大姨妈那几天,她的命都是西瓜和雪糕给的。 她特意挑了两个平时不怎么吃的新品,一个自己吃,一个给傅野。 外观也很不一样,不会联想到情侣款。 这就是跟帅哥在一起的天然力吗?她竟然会害怕别人看到他们俩走在一起,怕人家在背后指指点点说她一个小癞□□,还真扒上了白天鹅。 抱着雪糕走到收银台的时候,傅野也正好结账,见状把雪糕扫到自己那一堆里,要一块儿结。 她却急忙抢回来,“这个我请你吃的,我来付!” 她有她的坚持,他就随她。 出了超市,他手里拎着袋子,叫她道:“帮我撕一下,我腾不出手。” 雪糕不吃要化了。 小羽只好帮他撕开外包装,见他已经弯下,只得直接把雪糕怼他嘴里。 “!”他含糊道谢,这才用另一只手拿住雪糕。 这么亲昵的举动,尤其这位又是傅野,周围路人很难不侧目。 小羽想要低下头避开的,却正好看到他一侧耳垂上居然空着。 “你的耳钉呢?” 傅野用手摸了摸,噢了一声,“可能刚才在后厨戴帽子的时候掉了。” “那要不要回去找找啊,这么一小会儿应该还在吧?” 他摇头,“不用找,太麻烦了,也不值钱。戴了很久,其实我也想换一副的,只是一直懒得去挑。” 小羽眼睛一亮,“那我陪你去挑新的吧,就当是纪念?” 傅野啃着雪糕看她:“纪念什么?” 纪念我俩正式表白在一起? 小羽说不出口,何况她都不确定呢,他俩这样到底算不算真的在一起啊? “说啊,纪念什么?” 她越是这样支支吾吾,傅野越是要着她说清楚。 “纪念你第一次做菜?虽然味道不是十全十美,但很有诚意,而且而且,也拿到了最高分!” “可以把虽然后面那一串去掉。” 他耐着子听完,决定不跟她计较。 去买耳钉的地方逛逛也好,这不比网上教人怎么恋的攻略靠谱多了? 他们先打了个车从学校到傅野的公寓,把饮料零食都放好,然后他说要去的地方可以步行过去,不远。 坦白说,小羽以为他会光顾买饰品的地方不是卡地亚宝格丽,也是周生生谢瑞麟这种金店。 结果他们步行一刻钟之后,却来到一个文化创意园区里的小店门口。 门脸古古香,仿佛有种很神秘的气息,藏在那扇木头门背后。 别看门脸小,进去以后却是别有天,竟然里外里有两大个套间,外间卖各饰品,里间就不知道卖什么。 店主姐姐梳一头个十足的脏辫,耳朵、脖子、手腕上都缀饰品,都是店里的,搭配很漂亮,毫无违和。 “喜什么,随便看,买两件以上可以打九折。” 傅野道:“舒南介绍我来的,他说他您这儿有特别折扣?” 店主姐姐咯咯笑起来,“原来是舒南的朋友啊,那不管你买几件都七折。” 盛小羽有点意外:“舒南,是舒律师的弟弟吗?” 那位女装大佬? “对啊,除了他还有谁?你们见过他的女装吧,有很多饰品和衣服都是在我这儿买的。里面那间是都是衣服,可以换装看效果,都是我从国外小众设计师那里淘回来的。” 店主说自己叫梅子,他们管她叫梅姐就好。 盛小羽里外都逛了一圈,尤其里面可以玩换装的空间,真可谓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叹为观止。 更让她觉得稀罕的是,推荐傅野到这儿来的人居然是舒南。 “你什么时候跟舒南这么好啦?”她低声音问。 居然这么快就发展成可以互相种草的关系。 傅野没正面答她,反正男人之间的友情有时候是很奇妙的,可能就是老话说的“不打不相识”。 “耳钉是吧,来看看这些,有没有你喜的。” 梅姐已经挑了一些她觉得适合傅野风格的耳饰,放在丝绒匣面上给他们坐在柜台前慢慢挑。 服务水准一点也不逊于大的金器首饰店。 “这也太好看了吧!”盛小羽忍不住赞叹。 梅姐笑眯眯,“那就挑一个你最喜的,让他每天戴着。” 傅野作为正主在旁不说话,默许了梅姐的提议。 他戴没问题,最重要是她挑的。 盛小羽平时很少关注首饰,这会儿看到就不释手,每一对攒在指尖都觉得好好看,再往他耳垂边比划一下,觉得人长得帅果然戴什么都是锦上花,就更好看了。 最后挑出来四对,实在没法决定到底买哪个,选择困难症都要犯了。 “那就都买下来,我换着戴就是了。” “那也有点太多了……” 他之前还说戴习惯了就懒得换,这样全买肯定会有被闲置的,说不定将来毕业搬家什么的就丢了,多可惜。 这里首饰大多是手工打造,而且每个款式都只有一两副,像艺术品一样。 艺术品应该被欣赏和展示,而不仅仅是占有。 梅姐说:“那就你们一人两对,要换的时候也一起换,多好。” 盛小羽碾了碾耳垂,不好意思道:“我……我没有耳。” “真的哎,刚才都没留意。不过要耳很简单,要不要我帮你打?” 梅姐这个提议让两个人都一怔。 “可以吗?会不会很疼啊?” “还好啊,不疼的,像蚊子叮一口,觉不到就过去了。” 梅姐拿打耳的钉给她看,又起发辫给她看自己耳朵上,一边都有五六七八个,据说只有打在软骨上的那些会比较疼。 怎么办,她真的心动了。 盛小羽摸着耳垂,看向傅野讨主意:“要打吗?” “你想打吗?” 她点头。 其实她早就想打耳的,那些blingbling的耳坠饰品多好看啊,打了耳就能戴了。 可以前在家里怕爸妈唠叨,出来上学之后又缺乏勇气,怕疼。 孟菁华胆子比她大,为了玩乐队显得更朋克更酷,去打了耳,一边两个,但有一只耳朵没长好,有段时间一直脓血,就把她给劝退了。 后来看到傅野的耳钉,悄悄上了心,毕竟对于暗恋的人来说,所有可以作为礼物送给暗恋对象的东西都会留心的。 能跟喜的人戴情侣款的饰物,也是暗自幻想过的场景之一。 她本来想在生之类的子去打的,今天竟然遇到了,看来捡不如撞? 纠结了一会儿,小羽终于下定决心,打! 能跟喜的人戴情侣款的饰品,这种憧憬超越了她对疼痛的恐惧。 她也是到这会儿才明白,原来她是很期待跟傅野有这份情侣间的默契的。 她坐在柜台边的高脚凳上,等梅子姐做好消毒的工作。多少还是有点紧张,呼都有点不太顺畅。 手突然被人握住,傅野道:“别怕,疼就抓我的手。” 他其实一直坐在她身边,把她脸上那些细小的神情变化都看在眼里。 这家伙就是怕疼,刚认识那会儿陪她去医院的时候就发现了,个血都能皱着眉头斯哈半天。 掌心相握的温度高过自己的体温,她一凛,注意力集中到手上,果然连耳朵上挨的那一下疼痛都没来得及仔细受就过去了。 “好了。”梅子姐已经收起工具,代道,“耳朵三天内不要碰到水,暂时戴着这个抗耳钉不要摘,别忘了每天用药水洗洗伤口。” 眼药水大小的一瓶药水,她直接给了傅野,让他作为“过来人”督促一下女朋友。 喜的四对耳钉最后都买下了,梅子姐给他们打了折扣,打耳的费用也没收。 从小店出来,傅野耳朵上已经换上其中一对新耳钉,但他一直弯看小羽的耳朵,左看右看的,倒像是自己刚打了耳一样兴奋。 小羽还是有点担心,一直问他:“还好吗,有没有血啊?” “你看过武侠片吧,被剑刺中的人,只要剑不拔出来,就不会一直血。你这现在有抗耳钉堵着呢,稍微有点红肿,不会血的。” “那你为什么一直看啊?” 傅野笑了笑,“就觉得开心的,这个纪念真的不错。” 也许很多年后,他们都还能回想起这一天——因为跟疼痛相关的回忆总会在大脑中停留的时间更久,同时带着对变美的期待,还有两个人将来在外观上的某种同步和默契,他们决定在一起了。 她克服对疼痛的恐惧打耳,其实多少也跟他有关,这让他动。 打耳的时候就握住的手,出了店门也没有松开过。 松开就不知该怎么再自然而然地牵到一起了。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