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四周一圈,鼻间嗅到一丝悉的气息,心里暗自多了几分思量,片刻,抬起脚步,顺着气息寻去,穿过一条条小溪。 最终在一处溪边,看到了一个蹲在地上的男子。 男子的情况看着好像不大好,淡灰的衣裳拖在地上,青丝垂落一旁,右手紧紧捉紧石上的碎石,似乎在隐忍些什么,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那悉的气息告诉她。 那是容砾。 他的身子在抖。 脚步在空中急速替,一个轻跃,白的身影在空中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稳稳地落在他的身前。 “容砾,你没事吧?” 容砾蹲着的身子一僵,顿了几瞬,他缓缓抬起头看着她,眼神干净透亮,角牵起一抹笑意:“晚意,你怎么在这里?” “我路过啊。”急忙蹲在他的身旁,忧心忡忡地盯着他看,他的本来就生得极淡,如今淡得几乎是没有一般,柳眉轻蹙,“你怎么了?” 容砾藏在身后的左手在暗自调理着内息,眨了眨眼睛,目光有点茫然,浅浅地笑了一声,语气轻描淡写:“小事儿而已,这里的溪水似乎有问题,我喝过之后,肚子有点不舒服。” 向晚意松了口气,站起来后,朝他伸出手来,“能起来吗?” 容砾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但是很快的又恢复如初,“自然是可以的。” 他伸出手来,握紧向晚意的手,要借力起来。 袖子往下滑落,出他线条畅的手臂,一道淡淡的黑线沿着脉门蜿蜒而下。 猛然收回了手,他轻咳几声,自己急忙站直身来。 向晚意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藏在身后的手,再看了眼他的脸,眉头皱成“川”字,说话的语气有些急切:“你手上是怎么回事啊?” 容砾其实不是很笑的,但一旦遇上她的话,角就自然挂着几分淡淡的笑意,此刻亦然,“没什么啊。” 向晚意瞪着他看,语气不多了几分厉:“把手出来。’ 容砾愣了几下,她这个认真的模样,彷佛和记忆重合,小时候,每回他不小心摔倒在地,擦伤了掌心,想要藏在身后装无事发生时,总会被她发现,那时候,她就像现在这般,眼神凶巴巴的,他把手递了出来。 乖乖地把手伸了出来。 向晚意向他投来一个警告的眼神,挽起他的衣袖,手臂肌线条十分畅,皮肤光滑白晳,捉着他的手,里里外外看了好几圈,都没有发现半点异样。 刚才那道黑线似乎不复存在,是她看花了眼一般,心里不生出几分疑惑。 容砾看着她,垂眸浅笑一声,“你是找那道黑线吗?” 被他说破了她心里的想法,她立马向他投来锐利的眼神,目光紧紧锁在他的脸上,生怕错过半分他情绪的变化。 “这里的水有些问题,我喝过之后,身体不适,刚才是在运功把毒素出,你看到的黑线只是余毒,现在好了,黑线自然消失。” 心里还有几分疑惑,既然如此这般简单的话,他刚才何必把手缩得这般快。 容砾伸出手来,动作轻柔地替她把头发上的踤叶拿下,“别想太多了。” “容公子,好了吗?”远处传来一道穿破山林般的吼声。 容砾听着略微皱了皱眉头,无奈地向她投来一个抱歉的眼神,“我要走了,我明天回去,到时候我再来找你玩,你快点回去吧,天黑了不安全。” 语音刚落,他随便在一旁的树上摘下一片薄叶,放在嘴边吹出一曲悠扬的乐曲。 不一会儿,一只比人还大的水鸟出现她的面前,通体雪白的绒,分明的羽,好看得很。 “送她回去。” 水鸟听到命令叫了一声,乖顺地伏在地上等候着她上去。 看了容砾一眼,她慢悠悠地坐上水鸟的背上,语气还有点不放心:“那我走了。” 容砾轻轻点了点头,嘴角抿出一个微笑,随着他一扬手,水鸟的身影快如闪电,在原地刮出一阵无声的风,两道白身影消失在眼前。 浅浅地笑了一声,笑声里有几分沧然。 怎么来得如此的快。 嘴角似乎溢出了些体,不在乎般擦了擦边,转过身去,斑驳的光穿过树叶打落在他的身上,浅灰的衣袖上面多了抹暗红。 **** 水鸟把向晚意送回殿门口后,便再次屏翅高飞,于天际边消失。 跟今早热闹的院子不同,此时的院里静悄悄的,本应空无一人的殿内却灯光通明。 不用多说,她都知道是谁在里面。 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伸出手来,正敲门时,门却发出“吱”的一声,自己开了。 四目接,敲门的动作定在半空,她眨了眨眼睛,目光有点不自然,轻咳一声:“妖君好。” 纪镜盯着她,把她上上下下扫了一眼,语气有些不意:“跑哪去了?” “怎么这么晚?” “跟谁出去的?” ...... 问题一连串的,不带让人气的。 向晚意莫名地觉得,现在的纪镜的语气像一个小媳妇,而她像不归家的负心汉。 “没有啊。”她说话的底气默默弱了下去。 抬起眸来,向晚意忽然觉得纪镜看她的眼神有点不同。 他微微眯了眯眼睛,长长的睫垂着,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喉结滚动,声音染上几分沙哑:“向晚意,你能给本君解释一下,为何你的房间里藏了一堆本君的东西?” 过了几瞬,他微微弯下来,在她耳边轻轻的,说话时的气息吹落在她的耳畔,用着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量:“还有本君的亵呢。” 第56章 一心一意 吓得往后退了一步,瞪着大眼,眼被发现后的惊慌失措,形张了又改,“我我我......不是我干的。” 纪镜略微眯了眯眼睛,浅浅地笑了一声,往她的方向近了一步,壮的身弯下,目光锁上她的,眸里有一抹不自知的笑意,语气玩味:“不是你的?” 还不待向晚意接话,他又说:“不是你的怎么会在你的房间里?而且——”尾音上扬,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挂在角,“而且你还买了个百宝箱来囤着,本君可不知道我妖界在什么时候多了个偷东西贼,东西无大小,只有合眼缘就拿。” 一张小脸涨得通红,耳尖红得滴血一般,眼睛瞪得大大的,眼尾泛红,一副急的模样:“是小团拿的,不是我拿的。” 倔强地抬头盯着他,力度不轻不重地捉过他的手腕,带着不容置喙的语气把他往屋子里领去。 纪镜身体一僵,垂眸落在被她紧握着的腕间,紧绷的身体又无声地放松下来,脸上还带有一丝愉悦,由着她晃着手把自己拖进去。 绕过他的身旁,把眼前所见收入眼底后,径直走着的步伐不由得驻步不前。 瓣因讶异而微张。 这人居然把箱子里的东西翻得七八糟,偌大的房间里地都是从箱子里扔出来的东西,当中以衣物和饰品居多,小团缩在一件衣服底下,出一茸茸的狐狸尾巴,银分明地竖了起来,轻轻地发着抖。 向晚意:“......” 把一切怒气归究于一旁脸看好戏般的纪镜,像扔垃圾般甩开他的手,狠狠地睨了他一眼。 转念一想,看了那团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她家团干的事,自然得算到她的头上,毕竟是她管教不力。 纪镜凑到她的身边,肩膀不经意地抵着她的,小声地问:“怎么样,你的战利品多吗?” 向晚意又瞪了他一眼。 见她真的一副炸的模样,纪镜觉得把她气炸不是一件好事,应该得给点甜头,把她的给顺了。 一脸闲适地从袖里拿出一本小本本,凭空把笔召来,休哉悠哉地走到她的边坐下来,一腿放在上屈膝而坐,一腿落在地上,袖子轻轻挽了上来,出线条分明的手臂,桃花眼眼里泛着醉人的柔波,长长的睫垂下,眉梢斜飞入鬓,角挂着一分不知名的笑意:“别说本君不帮你,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了,你知道妖界讲故事和盐加醋的人有几多,说不成把你腹诽成一个怎么样的大变态。” 向晚意把他那副一脸准备记账的样子看了一圈,眨眨眼睛,目光有点不确认:“妖君,你这是在给我算账吗?” 摸摸兜里,她似乎没有钱赔。 纪镜微微颌首,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你收拾吧,本君大多都知道物该归何处,把东西还回去就好。” 不用赔钱就好。 低低地“喔”了一声,提着裙往箱边走去。 箱子里的东西本来就已经很多了,她买这箱子的初衷是先放着这些东西,没想到小团理解错误,以为这以后就是牠的藏宝箱,很是自觉地把偷来的东西往里面搬,后来箱子了,牠就在上面跳,使劲地,用尽全力地。 因此,除了表面那些被纪镜翻了出来之外,大概还有五分之四箱的东西被牢牢地紧,不带一丝的。 向晚意把袖子挽起,望着地上一条洁白的子,刚掂在手里,脑海里不由得想起他刚说过的话,颊边爬上两抹红晕,拿着子的手松不是,放也不是。 不远处的纪镜瞟了她一眼,语气平淡,腕间轻转,在本子上面边写边读:“本君的亵一条。” 向晚意脸上的红意又红了一分,气急败坏地看着他,“你能不能不要读出来!” 纪镜看着她,眼里慢慢浮出一抹笑意,薄微启:“不能。” 知道跟他多说都是无用,不如尽早把这里给收拾好,不然再这样耗下去,互瞪到天亮还没有收拾好。 按照东西的不同类别,主要分成了衣物类、饰品类、笔墨类和杂类。 右手提起一方墨砚,身边适时响起一道声音:“本君的墨砚一个。” 她拿起一条带,他又说:“本君的带一条。” 拿起一件外袍,“本君的外衣一件。” 接二连三的,她连拿了十几样东西,耳边都会听到他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本君的叉叉一个。” 啊啊啊,这小团怎么都往他家偷东西。 躲在角落的小团对于被踹了老窝很是不高兴,那些东西都是牠挑细选,千里迢迢搬回来的,如今简直就是抄家一般。 至于为什么偷纪镜的,无他的,因为好看啊,他是妖君,吃穿用度自然是最好的,屋子里的东西也自然比别家的好上几分。 片刻,纪镜落笔的手一顿,抬起眸来,眼尾狭长,语气里没有半分犹豫不决的迟疑,理所当然地问:“本君问你,你是不是暗恋本君,所以借牠之爪,来足心中暗的望?” 闻言,正趴在箱子边上往里翻东西的向晚意脚一抖,身子平衡一个不稳,猛然往前栽去,幸得指尖死死捉紧箱边,这才不至于落得一个倒葱的命运。 站稳后,扭过头来,对上纪镜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重重地“呸”了一声,翻了个大白眼,脸不屑:“我看,自恋的人是你才对。” 纪镜无所谓般抿了抿,笔尖轻动,“继续吧。” 向晚意又往里面扒出一个小茶壶来,泽甚佳,壶身半透光的湛蓝随着她的动作光溢彩,不由得赞叹道:“妖君,你家里的东西真好啊。” 顿了顿,都没有等到纪镜的答案,不疑惑地扭过头来,正好对上了他一脸黑的神,目光测测地盯着那小茶壶,语气里似乎抑着什么:“这不是本君的,这是容砾的。” 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