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商商的身影随着经纪人往外走,她又何尝不知道秋意浓突然出现对于她来说是个不好的兆头,可是她不甘心。 真的好不甘心! 上了医院外面的保姆车,经纪人给秦商商拉上车门时叹了口气:“商商,不是我说你,当年你和宁爵西在一起的时候好比是你摸了一手好牌,明明你可以成为人生赢家,再坚持一下说不定就可以嫁进豪门,当上宁太太。可是你那个父亲自作聪明,让你提出分手。你父亲用他的聪明硬生生帮你换成了一副烂牌,变成了今天这种局面!” 秦商商咬,心中阵阵难受,她又何尝不后悔当年错误的决定。 爵西已经和秋意浓离婚了,她就有机会,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她相信只要她肯付出真心就能唤起他对他们曾经在一起的美好回忆,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不是一个秋意浓所能取代得了的。 秦商商走后,宁爵西放开秋意浓继续倚在窗台前云吐雾,秋意浓侧头屏住呼不让烟雾呛着自己。然后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从他指间把烟抢过来,打开窗户扔了出去。 “舍不得心上人就去追啊,在这里烟算什么本事?”秋意浓嘲。 男人俯首靠近她,往她脸上吐了一口烟圈:“我已经追到了。” 她呛的别脸咳嗽,不想和他争吵,转而看向桌子上的保温包:“我带了和前天一样的粥和汤要不要?” “嗯。” 这次他没再逗她,坐在桌子前自己动手,朝她看了一眼:“好象粥是两个人的份。” 秋意浓肚子也饿了,他把先装好的粥给她,她不客气的拿过来很快解决。 宁爵西放下喝了一半的碗,给她动手盛汤,她也照样解决的一滴不剩。 一阵敲门,岳辰恭敬的唤了声宁总后,进来汇报工作进展:“宁总,股东大会安排在下午一点,时间差不多了,您要不要换衣服?” 宁爵西了面纸慢条斯理的擦:“知道了,去安排车,我和秋小姐一起去。” 秋意浓没想到股东大会在今天,等岳辰出去后对宁爵西说:“你怎么没告诉我今天有股东大会?” “告诉你又怎样?让你把杭景尧召来?”宁爵西斜着眼看她,手中慢条斯理的擦着给她盛汤脏的手指,浓墨的眸清清冷冷的,夹着讽刺:“或者,给你准备时间,到时候你再和姓杭的穿身情侣装出现在股东大会上,那样就给所有会察言观的股东一个机会表现,让他们自动选姓杭的当ceo?” 秋意浓觉得这个男人简直不可理喻,手按了按眉心,懒得和他理论,起身动手收拾桌子。 收拾完,她拿上手包进洗手间,幸好带上化妆包,虽然工具不全,倒也能给自己化个淡妆,不至于股东大会上顶着素颜被人说是失礼。 这十个月以来,她几乎是素面朝天,再次使用这些工具手生的很,好几次都涂抹的厚薄不一,只得洗脸重来。 折腾了大半天,终于意的收了手。 拉上手包拉链,她出去后,宁爵西已经换好了一身西服,气宇轩昂的立在外面。 眼尖的看到他指间夹了烟,手上的打火机发出啪的打火声,她走过去一把夺过来:“宁爵西,你还想再胃出血一次是不是?你没有听医生说吗?你要忌辛辣,忌烟酒!” 他脸上慢慢漾着笑:“舍不得我?” “我是舍不得我自己,我妹妹现在情况不好,我还得你和那儿两头跑。”秋意浓哼了一声。把抢走的烟和打火机全部扔进垃圾桶。 “要我不也可以,你要照顾你妹妹我也没意见。”男人靠过来揽住她的,贴着她的耳朵吹风:“我只要每天能见到你,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这个要求不过分,嗯?” 呵,这样还不等于要她两头跑?秋意浓闭了闭眼,从?腔里嗯了一声。 历时近一个月的银亚股权争夺战即将落下大幕,下午股东大会上,新任股东一一现现身。 说是股东大会,其实一共只有四个人,倪予茉、银亚前大股东,以及那两个小股东。 倪予茉本来约了这一大两小股东谈转让的事情,哪知道这三个人滑头得很,一见她开那么高的价格,想借机再抬高,她又不是商场新手,自然懂得他们打的什么算盘。于是她以退为进,改为只买一部分,这才变成了她今天有资格坐在这里。 会议室,宁爵西进来后,大家都见怪不怪,因为他把剩下的股份买到手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可是他手臂里还搂着一个女人,这就教大家反应不一了,有人嫉妒,有人尴尬。 嫉妒的是今天心打扮过的倪予茉:“宁总,今天是股东大会,你怎么把不相关的人带进来了?” 尴尬到冒汗的是曾经的大股东和两个股东,心想,完了,早知道秋意浓这个女人那么有手段,那晚在包厢他们真不该拿她当落水狗,占尽了便宜,还羞辱一番。 宁爵西左手揽着秋意浓的进来,巡视一圈道:“我手中的所有股份于三天前已经转让给了秋小姐,从现在起她是银亚最大的股东。” 一阵错愕般的寂静。 秋意浓在宁爵西的眼神示意下走上前,微笑:“大家好,我是秋意浓,谢宁总的慷慨解囊,这次股东大会也是我委托宁总帮我张罗召开的,想必大家也知道银亚前任总裁薄晏晞出事的消息。那么股东格局重组,又是银亚一次新的开始,国不可一无主,公司也是如此。今天我想和大家讨论下派谁出任ceo……” “秋小姐,恕我直言,你的口气好象你要遂自荐似的。”倪予茉双手抱,冷笑着看向另外三个股东:“在公司的体质里不是谁股份大谁就有绝对的话语权,一切都要靠所有的股东投票决定。” “对,对!”那几个股东不由自主的附和。他们怕宁爵西是一回事,一听说宁爵西现在不是大股东,他们自然会不服秋意浓这种不懂经商头脑的女人在这里指手画脚。 秋意浓双手叠放在会议桌上,深了口气,她是知道今天的会不好开,但没想到一开始就遇到这样大的难题,她没有经验,不知道要怎么处理才好。 对面四个股东脸不屑加鄙夷,她以一敌四,真的有点无所适从。 空气中凝重而紧张,她不由的把目光调向身边的男人,他一手抚着下巴慵懒闲散的靠在大班椅,完全像是一个观众。 “宁爵西。”她不得不向他求救,身体靠近过去一点,侧头极小声的开口:“我要怎么办?” “你是大股东,这种事情怎么问我?”他畔掀起一抹弧度,事不关己的口吻。 她语气更低了:“你就不能帮我这一次?” 他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紧不慢的回答:“我与你什么关系?嗯?前夫与前?如果是这层关系,我无能为力。” 可恶的坏蛋。 她洁白的牙齿紧紧的咬起下嘴,低低的道:“那以后……我会乖乖的,让你想亲就亲好不好?” 他勾笑了下,似乎就在等她这句话,眉宇分布着宠溺的星星点点,低哑道:“好!” 对面,四个人都等的不耐烦了,宁爵西才收起懒散,坐直起身,沉沉的开腔:“刚才秋小姐委托我代她发言,秋小姐的意思大家可能没听明白,她的意思是说银亚是薄晏晞的心血,公司不能一没有ceo,所以她想和大家讨论一下任命ceo的事,并不是说她本人想坐在这个位置上。至于这个ceo的人选,大家可以各自回去准备,等两天后的股东大会上各自提出各自意的人选,让大家做个投票,谁得票高自然就谁是ceo,怎么样?” 条理清晰,句句令人无法反驳,所有人都点头。 这件事就这么被宁爵西不动声的处理掉了。 倪予茉觉得有点没意思。她今天来是想和宁爵西多亲近,制造机会的,没想到他会把所有的股东转让给秋意浓,这对早已离婚夫却硬生生在她面前秀了一把恩,她今天来算什么? 被强行发糖? 够了!够了! 倪予茉一张心化妆的脸冷的如同女王一般,招呼都没打,踩着高跟鞋直奔门口。 那曾经的大股东加两个小股东已经和秋意浓结下了梁子,哪里敢上前,追着倪予茉就出去了,他们后悔了,想联合倪予茉想办法在两天后的股东大会上对付秋意浓。 倪予茉一点心情都没有,丢了下句话给他们转身就走:“银亚的事以后我懒得管,她要提名谁当ceo,我没意见,你们要是折腾就折腾去,别算上我!” 会议室内,秋意浓长松了口气,同时她又开始愁起两天后要举荐谁当ceo,偷看了一眼宁爵西,他拒绝杭景尧,她不可能拗得过他,看来她只能重新再找人选。 要找谁呢? 她本不认识什么有名的职业经理人,要用两天的时间去找合适的,这不大可能。 “想什么呢,走了。”宁爵西接完一个电话,回头发现秋意浓一个人还坐在会议桌前的椅子上。 秋意浓收回思绪,起身跟着他出去。 像来时一样,他还要搂她,她懒得和他争,两人来到外面的车内。 司机朝她点了下头。看她和宁总举止亲密,便仍是之前的称呼:“宁太太。” 早离婚了好不好?秋意浓正要纠正,被身边的男人拉进了后座,她进去的时候几乎是趴在他身上,偏偏他还发出一声笑,在她上啄了一下:“我喜这样的投怀送抱,多来几次也不会觉得腻。” 秋意浓抿从他身上起来,司机很识趣的关上门绕到前面开车去了。 男人又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才吩咐司机开车。 少顷,秋意浓发现车子不是去医院的路上。顿时紧张起来,他该不会是要直接出院,然后带她回青城吧。 不行,她答应晚上陪画儿一起吃晚餐的。 秋意浓不停的往窗外张望,面焦急,宁爵西当然看出来了,拨了拨她肩上的发:“知道刚才是谁给我打电话的吗?” 秋意浓看他一眼,摇头。 “你妹妹。” “画儿?”她立刻紧张的看他:“画儿怎么会给你打电话?” “记得那次她去青城别墅里做客么,她乘你不注意要过我的电话号码,你和我离婚后她还打电话骂过我。你猜事隔这么久,她打电话给我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她别开脸,最讨厌他这种故意吊胃口的模样。 “可能你最近总往外跑,她知道你是出来见我,所以她给我打了电话,邀请我晚上到她家里吃饭。” 秋意浓:“……” 她万万没想到,画儿心细如发,居然猜到她回来后还和宁爵西有来往。 车子驶近别墅,保镖早就被秋画支会过了,见车里坐的是秋意浓和宁爵西后。迅速打开大门放行。 别墅内,秋画一见秋意浓进来就奔过来,然后看了眼秋意浓身后的宁爵西,俏皮的吐吐舌头:“姐姐,看来你都知道啦,本来我想给你一个惊喜的。” “什么惊喜?惊吓还差不多!”秋意浓摸摸妹妹一头柔顺的长发,边往里走边嘀咕:“下次不能再这样了,懂吗?” “为什么?”秋画不理解的眨眨眼睛,悄悄对秋意浓说:“姐姐,你这几天晚上做梦都在叫宁爵西的名字,我猜你还是忘不了前姐夫。” “别瞎猜。”秋意浓面上一热,捂咳嗽了两声说:“我那是做梦的梦话,不是真心话,明白吗?我和他离婚了就是走不下去了,将就不了一辈子才离的,懂不懂?” 秋画见姐姐表情非常严厉,似懂非懂的点头,又拉拉姐姐的衣袖,看着远处立在窗前看风景的宁爵西说:“那我们要不要把他赶出去?不让他和我们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这倒不必。”秋意浓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自尊心极强的宁公子被赶出去后恐怕会派人把这里直接拆了。想想算了,银亚要不是他帮她,她不可能当上大股东,也不可能保得了画儿的周全。 一切看在利益的份上,暂时容着他。 晚餐桌上,秋画早把秋意浓的话忘得一干二净,她不停的问宁爵西问题,比如你去过哪个地方,比如你遇到最好玩的事情是什么,比如你遇到的最奇怪的人是谁…… 宁爵西面上没有任何不耐烦,他有条不紊的一一作答,语调不快也不慢,嗓音磁,听的秋画简直着了。 秋意浓认真而安静的听着,越听越心酸,画儿从出生到现在一直在一个保护伞下面,小时候被妈妈关在家里,长大了又被薄晏晞保护在身边,从小到大几乎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人是群居动物,身边来来去去就这么一两个人。眼界和心境非常狭窄,画儿不停的问问题也是来自于内心深处对外面世界的向往和渴望。这就好比是一个井底之蛙,里面再安全,再没危险,也总想冒险出去走一走,看一看。 自由,是每个人骨子里都想要的生活状态。 也许,她真的应该反省,从前妈妈和薄晏晞的做法是不是错误的,是不是不应该越是怕什么越是不去做什么。到时候的画儿本不快乐。 她是画儿同胞姐姐,画儿有时候一个眼神她都能应得到小丫头不快乐,真的很不快乐。 一顿晚餐在秋意浓无比矛盾和纠结的心情下结束了,宁爵西起身告辞,走之前看着秋意浓说:“不送送我?” 秋意浓送他上车,男人坐在车里也不吩咐司机开车,就这么看着她,“没有道别吻么?” 无奈,她上车凑过去在他上亲了亲:“晚安。” “医生说我明天可以出院。”男人勾住她的肩,在她上辗转吻了好几下。低沉的嗓音说:“我会等你。” “哦。”她应了一声,推开他,后退两步下去替他用力关上门。 目送着黑车辆开出保镖警戒森严的大门,秋意浓一回身被站在后面的秋画吓了一跳。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