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霎时顿住了脚步,下意识想要过去给三少爷夫请安,但是贺三郎拉着楚琏走的飞快,她本就追不上。 妙真身边的小丫鬟盯着贺常棣修长的背影有些发呆,“妙真姐姐,那是三少爷吗?” 妙真点点头,眉心皱了起来,却没说其他的话。 而后她收回目光,转身去了靖安伯夫人的正房。 楚琏被贺常棣拉着有些心不在焉。 婆婆靖安伯夫人要吃酸的糖山楂,恰好怀孕的妙真也想要吃酸的,这难道真的只是一个巧合? 因为心里存了事儿,所以楚琏没在意贺三郎黑沉郁郁的俊脸。 夫两儿走了好一会儿,到了松涛苑外头的小花园,贺三郎突然停下脚步,拉着楚琏走到了一旁的八角亭中。 他站在风口,用高大的身躯遮挡住楚琏,“琏儿,那糖渍山楂不必做了。” 楚琏正陷在自己思绪中,闻言奇怪的“啊?”了一声,抬头看向贺常棣。 这才发现他脸上的神不一般。 对上楚琏那双澄澈的眸子,经历过前世的贺常棣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抿了抿薄,伸臂将楚琏娇小柔软的身躯揽在了怀中。 怀中契合的娇躯让他喟然长叹。 他霸道道:“你是我贺常棣的子,不必给别人做吃食。” 尽管这话听着又别扭又奇怪,甚至还带着独裁的意味,但是楚琏的心却是暖暖的。 楚琏将脸埋在他口蹭了蹭,随后又抬头瞪了他一眼,“那是你母亲,怎么能算是别人。” 贺常棣不说话了,只是揽住楚琏的长臂紧了紧,他望向旁边还未化冻的湖水,眼眸突然变得深沉叫人看不懂。 前世,妙真的孩子就没了,凶手便是“楚琏”…… 那只在暗中想要纵一切的手终于又忍不住了吗? 庆暿堂。 花厅里炭盆烧的正旺,还有暖墙,整个房间温暖如初,刘嬷嬷觉得她一身棉袄都穿不住了,但是盘在炕上的老太君居然还觉得冷。 刘嬷嬷从小丫鬟手中接过福寿纹的瓷碗,端着走到贺老太君的身边,“老太君,不然老奴派人寻缪神医再给您瞧瞧,您这身子骨可大不如前了。” 贺老太君摇摇手,“不用,先不说缪神医前两才给我请过平安脉,我这病除非是神仙才能治好。你也不用为难缪神医了。” 刘嬷嬷轻叹口气,贺老太君就是忧思过多,加上年纪大了,这才导致身体差,想要身体康健,还是要自己想开才行,想要靠缪神医的医术让老太君好起来确实不行。 再厉害的神医也抵不过时光的磋磨。 “您老还是把这补汤喝了吧!” 贺老太君也没拒绝,只是接过瓷盅吃了两口就觉得没了味道,顺手就放下了。 打发了屋子里伺候的丫鬟们,贺老太君拉着刘嬷嬷的手就问道:“湘云,你觉得三郎媳妇如何?” 刘嬷嬷一愣,随即就反应过来老太君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她笑道:“老太君是想着能不能让三当家的事吧!” 贺老太君瞪了她一眼,“你这个老家伙,老身真是什么事也瞒不过你。” 刘嬷嬷伸手边给老太君按摩着肩膀边道:“老奴说一句越矩的话,如今咱们府上,最适合当家的也就是三了,你光是瞧松涛苑和归林居应该也能看出来,不管哪一样,不是出人意料?今瞧三少爷,也是对三极为意的,小夫两儿请个安还如胶似漆的,瞧着让人羡慕。” 听了刘嬷嬷的话,贺老太君陷入了沉思。 刘嬷嬷见主子不说话沉默下来,也不打搅她,只是轻柔的给她松筋舒骨。 好一会儿后,贺老太君长叹一声,“老身何尝不知道三郎媳妇的好,可那孩子不是还小嘛,打算今年才十六,和念珍也差不了多少。” 听到贺老太君居然这么说,刘嬷嬷心中已经有了数,她不再嘴,知道老太君实际上还不是非常信任三。 若是没有从心底真正认可一个人,她就算再劝,老太君也是不会动摇的,反而会伤害了她与老太君的主仆情意。 主仆两儿在屋里说体己话,外头有小丫鬟禀报说是“莫统领”求见。 贺老太君朝着刘嬷嬷看了一眼,刘嬷嬷弯福了福,就出去将莫统领领了进来。 莫成贵进了花厅后扫了一眼,见并无外人后松了口气。 他弯给贺老太君行礼。 老太君请他坐下,又让刘嬷嬷给他上了茶。 这般安置好后,老太君才开口,“莫统领可是有要事?” 靖安伯府的家将是轮班守卫府邸,由外院专人统筹,是直归世子贺常齐管辖,若非没什么重要或者涉及后院的事情都是不会来求见主母的。 但是瞧着莫成贵现在这般情况,看来是有特殊原由。 莫统领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老太君,伯爷不在府上,有一事我想了许久还是决定告知给您。” 一刻钟过后,莫统领就离开了。 徒留下还在怔忪中的贺老太君和刘嬷嬷。 老太君眼底目光复杂,她怎么也没想到三郎媳妇在北境的时候居然被人掳走过! 而且还是在外头过了夜的…… 虽然大武朝民风开化,那也是相对于前朝来说的,即便是对女子没有那么多苛刻的约束了,世家贵女名节也是顶顶重要的。 ☆、第二百三十章:护狂魔 第二百三十章:护狂魔 一旦哪个女子名节受损,面对的可能就是夫家休弃的下场,若是未出阁的,还会影响到家中姐妹的婚嫁。 刘嬷嬷突然回过神来,她小心瞥了一眼老太君的脸,见她面严酷,就知这件事怕是不好。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劝解几句。 “老太君,有些事,不是咱们亲生经历的,说不定有隐情也不一定。三少爷与三情那般好,三怎么会有事呢!您莫要多想了。” 贺老太君面仍然是不太好看,不过好歹还有理智,她扫了一眼刘嬷嬷,神不愉,“湘云,你要记住你是谁的人。” 刘嬷嬷一凛,面顿时苍白,她立在旁边,低着头,再也没有说一句话。 刘嬷嬷心情忐忑的也不知道站了多久,才听到贺老太君说话。 “行了,刚刚是我话重了,这件事千万莫要出去,北境的事情我们也不知实情。不过,三房的情况这段时派人注意着,还有,让三郎媳妇当家的事,你也莫要提了。” 刘嬷嬷心下骇然,她怎么也没想到,三去了一趟北境,老太君竟然就与她离了心…… 这如何是好,瞧这势头,后贺府门楣还是要靠三房夫顶起来的啊! 老太君到底是年纪大了……尽管再不想承认,刘嬷嬷心底还是再清楚不过。 她担忧道:“那这掌家权……” 贺老太君咳嗽了两声,让她显得越发的老态龙钟。 “我会看着的,再不行,如今莹姐儿也在我身边,让她帮忙照看着也不无不可。” 刘嬷嬷哪里想到老太君心里居然是这么决定的…… 她简直不敢相信,让大姑帮忙掌家……就冲着大姑年轻的时候做的那些混事,就觉着没一点靠谱。 刘嬷嬷开始深深的担忧起来。 在松涛苑过自己小子的楚琏,并不知道莫统领将北境的事情私底下告诉了贺老太君。 好好想过一番的楚琏还是决定给靖安伯夫人做一道“糖渍山楂”送过去。 虽然贺常棣不同意,但是她总不能真的得罪婆婆。 当然楚琏也不是傻的,她先是派人去了缪神医那里一趟,随后才吩咐身边的丫鬟们准备食材。 这次她亲自动手,就连打下手都没叫身边丫鬟。 晚饭前,糖山楂才做好,装进食盒里,她亲自送到了靖安伯夫人房里。 因为做的足够多,楚琏还另外准备了一个食盒,准备次去魏王府的时候带上。 端佳郡主最是馋嘴,若是不给她带些吃的,她可就要吵闹了。 今晚睡觉的时候,贺常棣倒是老实。 虽然刚开荤,他忍得难受,可想想楚琏身上还没好,最后也只能替她上了药,抱在怀里亲一亲一过过干瘾。 到最后,也只好认命去净房冲了澡。 楚琏好眠,一觉到天明,身边的大暖炉已经消失,她便知道贺常棣这是又一早去演武场了。 磨蹭了一会儿,等到贺常棣回来,她才起。 夫两在自己院子用了朝食,依然是去庆暿堂请安。 今去的时候,贺莹母女也在。 贺常棣穿了一身玄直缀长袍,袍摆绣有祥云纹路,间一块古朴翠玉沉沉着,他发冠高束,出额头,身材高大修长,一张英俊冷面犹如冬里湖面形成第一块寒冰,浑身气势人,经过军营历练的贺三郎少了一丝郁,多了一丝叫女儿家依赖的沉稳练达。 只是这样气质凛然的男儿在子抬脚跨过门槛的时候,却贴心的伸手扶了扶。 也不知道是不是贺莹的错觉,今再见这个外侄媳妇,总觉得她比前两更加明照人,像是一朵初初绽放的雍容玫瑰,散发着浅淡人的馥郁香气。 坐在贺莹旁边的表小姐潘念珍盯着贺三郎,早已看呆了去…… 夫两给贺老太君请安。 老太君面不是很好,只是随意挥了挥手。 不知道为什么,楚琏总觉得贺老太君待她的态度好似比以前冷淡了些。 贺三郎也似有所,停留在祖母脸上的目光长了几秒。 等到花厅中的众位小辈都坐下,贺老太君才开始说话。 她先是打量了楚琏两眼,见她一身淡紫对襟齐儒裙,发髻也是时下盛京行的,乌发间戴了一条红宝石的额链,更衬得她肤若凝脂,笑颜璨璨。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