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阿瑜:事业脑 宋将军:暂时恋脑(早知道不算了.jpg 第90章 这并不是支好签,但签文却还算说得过去。 沈瑜手中还捏着自己的上上签,觑着宋予夺的脸,提议道:“这签有些奇怪,不如去请大师解签看看?” 宋予夺回过头,定定地看着她,片刻后轻轻地吐出一口气。 沈瑜被他看得莫名发慌,轻声道:“我想着,这签或许是说,所求之事当下未必能成。然柳暗花明,或许最终会有个好结局。” 她并不会解签,也只是斟酌着开解,免得他被这签文给毁了好心情。 宋予夺却只是淡淡地笑了声,随手将那签扔到一旁:“我不信这些。” 在人家寺庙中说这样的话委实不大妥当,以宋予夺一贯的情,应当不会这么去办的。沈瑜在心中无声地叹了口气,意识到他多少还是有些在意的。 “这的确做不得准。”沈瑜将自己那签藏于袖中,另挑了个话头,“要回去了吗?” 此时已是正午,此时还未入夏,倒不会显得炎热,便是下山也无妨。 宋予夺却拒绝了:“上山时走了这么久,你应当也累了,还是在这寺中用些素斋,再歇息会儿,晚些时候再下山。” 沈瑜原是怕宋予夺心中存着芥蒂,所以才主动提出要下山,如今见他如此,便应了下来。 钟禅山寺的素斋也算有名,虽清淡,可却别有一番滋味。 沈瑜一向没什么胃口,吃饭也就吃个七八分就放筷子了,此次却是吃了不少。而后随着宋予夺在后山闲逛了大半个时辰,方才下山去了。 回到客栈中,宋予夺见她已经在着肩背,便道:“你应当也累了,这夜市,就等到明再去逛。” 沈瑜舒展了下身体,只觉着腿脚都是酸疼的,就没勉强,听从了宋予夺的安排。 白里登山几乎耗尽了力,所以夜间就睡得格外沉些,第二更是天光大亮,方才悠悠转醒。 此番醒来时,宋予夺已经起身,她身侧的被褥是空的。 隔着帐,沈瑜朦朦胧胧地见着宋予夺站在窗边,也不知是在向外在看些什么。 他半倚在窗边,显得有些懒散,一动不动的,像是在出神。 不知为何,沈瑜并没出声惊动他,只是定定地看着他的身影。 她看人一向很准,可如今却不大能看得透宋予夺这个人,她不知道宋予夺究竟想要什么,将来又会去做什么。 当年初识宋予夺时,沈瑜知道他是个心怀家国的大将军,为了黎民百姓能将自己的命都舍出去,她甚至一度为此自惭形秽。 可自打宋予夺从西域回来之后,就仿佛是有什么东西变了似的。 平里再不关心什么战事,看的也不再是兵书,而是山水游记,甚至还有志怪话本。除了必不可少的应酬,他也很少出门,宁愿浪费时间在她茶楼的生意上,也不愿意与人际…… 在旁人看来,他是因为腿伤消沉至此,可沈瑜却知道并非如此,他心志之坚定,并非是伤痛能影响得了的。 先前,沈瑜虽有所察觉,但碍于两人关系并没深究,如今却少不得会多思量些。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一室寂静,到头来居然是宋予夺先回过神来的。 “你醒了?”宋予夺着声音,试探似的问了句。 沈瑜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问话吓了一跳,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我醒了?” 宋予夺无声地笑了笑,言简意赅道:“气息。” 寻常人或许察觉不到这细微的差别,可像他这样的将军,却不会忽略这一点。 沈瑜意识到,就算宋予夺已经在京中修养了两年有余,可早年在边关养成的习惯仿佛是已经刻进了他的骨子里,像是与生俱来的能耐一样。 这也是宋予夺与顾诀的不同。 早前遇着山匪之时,顾诀显然已经早就没了当年的锐,可宋予夺却是分毫未曾落下,一如往昔。 虽说这或许是因着顾诀不上战场的时间更长些,可沈瑜仍旧觉着,就算宋予夺在京中修养个五六年,仍旧不会像顾诀那样荒废。 宋予夺的所作所为,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是很矛盾的。 沈瑜一时间甚至有些拿捏不准,他究竟是真心想要远离纷争,还是韬光养晦。 她沉思之时,宋予夺已经上前来掀开帐,挂在了钩子上,剑眉一挑:“愣什么呢?” 沈瑜一惊,随即回过神来,掩饰地咳了声:“我只是在想……今要做什么?” “白里去小雁泛舟,不费什么力气,晚上再去看看这边的夜市。”宋予夺早就吩咐执戈筹划好了,如今说起来也是头头是道,“你觉着如何?” 沈瑜自是没什么意见的:“都好。” 穿衣裳的时候,沈瑜犹豫了一瞬,挑了那条杏红的襦裙。 这襦裙的料子是绸缎庄研制的扬花锦,当初在京中风靡一时,如今仍未过时。点青特地让人送了好几匹过来给她裁制新衣,这件杏红裁成之后就一直箱底,此番还是青溪替她收拾行李时特地翻找出来的。 衣裙上有暗纹,似是光华转,其上的绣花更是致得很。 为了搭衣裙,沈瑜费了些功夫梳了个回心髻,发上了珠花步摇,又戴了副金丝珠的坠子,点了脂。 她打扮之时,宋予夺就在一旁安静地看着,并没半点不耐。 沈瑜少有这样费心梳妆打扮的时候,较之先前,自然是要明许多。宋予夺喜她平里素净的模样,也喜看她这模样。 旧话说,女为悦己者容。 宋予夺不独是因着容高兴,更乐意见着的,其实是沈瑜为此去费心思。 沈瑜对镜理完妆,一回头,对上宋予夺那灼灼的目光,险些愣住了,随即垂眼看着地面。 宋予夺仍旧是真心实意地夸了一句,他在这上面,从不吝惜言辞。 梳妆打扮,又用了早饭,便启程到小雁去泛舟游湖。 此处风景绝佳,就算是没什么趣事打发时间,只在船上看着风景也尽够了。 此恰落了雨,津山仿佛都被云雾笼罩,恍若仙境一般。 沈瑜托着腮,慨了句:“这津山已是如此,不知真正的雁又会是怎么样的情形?若是能定居在这里,倒也是一桩美事。” 宋予夺原是怕她在京中太过无趣,所以带她出来逛逛,却不料她竟大有乐不思蜀的架势,心中暗道失策。 他清楚沈瑜这个人,她虽在中呆了十余年,可却并不算是个安分的情,早前就想着要离京,若真等她将大江南北都走遍,就更不会愿意留在京中了。 好在两人早有约,不然沈瑜怕是真会生出留在此处的想法。 从小雁回来后两人又去了夜市,正是月上柳梢头,大街两侧已经有许多小商小贩。 这小镇上的集市自然是没法更京中相提并论的,若是跟元宵夜市比起来,就更是相形见绌了。不过这边倒是有不少京中罕见的小玩意,沈瑜一路逛着买了不少,准备回去之后送人。 这些小商贩惯是会说话的,沈瑜不知不觉中就买了许多,及至走到巷尾,才发现宋予夺几乎已经要拿不了了。她连忙从宋予夺手中接了几样过来,揽在怀中,颇有几分歉疚地咬笑了:“我方才倒像是被灌了魂汤似的,见着什么都想要。” “无妨,”别说这些个小玩意并不值几个钱,就算是贵重的,宋予夺也没准备放在心上,“既是出来玩的,就不必拘束太多。” 想了想,他又补了句:“你高兴就好。” 堂堂一个大将军,跟在自己身后帮着拿这么些零狗碎的小玩意,还这么好说话……沈瑜舔了舔,其上仿佛还沾着方才吃的点心上的霜糖,甜滋滋的。 宋予夺眼神一黯,垂眼看着沈瑜。 此时气氛正好,多年来历练出的锐直觉,让他能捕捉到最合适的时机。于是短暂地犹豫之后,他又道:“不过,我可以讨要一些报酬吗?” 沈瑜没料到他会这么说,仰着头,有些茫然地看向他。眼见着两人之间的距离一点点拉近,她的呼仿佛都放缓了许多,但最终却并没有躲开。 与上次醉酒之时绵的吻不同,这次很短暂,几乎只是碰了一下就离开了。 沈瑜僵硬地站在那里,从脸颊到耳尖红了一片,她着实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个讨要报酬的法子。 原以为宋将军是个正经人,如今才发现,先前本是想岔了。 沈瑜回过神来,后知后觉地向四周看了下,确定没什么人注意,方才略微松了口气:“你……” 宋予夺盖弥彰地咳了声,抬手蹭了蹭鼻尖。 他眼中带着怎么都掩不掉的笑意,此时的觉甚至比那夜还要好上许多,毕竟如今的沈瑜可是全然清醒着的。 见他这模样,沈瑜便是有什么话也都说不出口了,横了他一眼,转身就要回客栈去。 宋予夺知她她并不是真动怒,随即跟了过去。 只不过沈瑜对此地并不悉,按着记忆拐了弯之后,就不知该向哪个方向去了。站定了脚步,又回过头去看了眼宋予夺,眼波转,似是嗔怒。 宋予夺将她怀中抱着的物件又接了过去,低声笑道:“随我来。” 第91章 沈瑜在此地留了足有六,将周遭的景致都看了一遭,方才回京。 她四处闲逛的时候,买了不少小玩意,准备带回去送人,来时马车空的,如今却是在一角堆了不少东西。 “这是给三妹妹的,这是给点青的……” 沈瑜在路上闲得无趣,索翻看着那些东西,筹划着回去要怎么分。她在京中并没多少私好友,跟那些世家闺秀更是半点牵扯都没有,所以最后连青溪都算上了,也就那几个人罢了。 沈瑜这些年认识的人大半都在中,离了中到宋家后,也都断了往来联系。虞丽娘算是新识教的朋友,可惜年前那件事之后就离了京,虽偶有书信传来,但却再没见过了。 细想起来,倒真是觉出两分无趣。 沈瑜叹了口气,指着那雕的松鹤延年盆景,向宋予夺道:“至于这个,借着你的名义送到西府那边给候夫人?虽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也算是份心意,毕竟出来这一趟老夫人应当也是知道的,总不能什么都不带。” 其实按理说,西府二房的几位姑娘,她也是该遣人送些小玩意过去的,这才算是全了礼数。可长房跟二房一向算不上关系多好,沈瑜对西府那几位姑娘也没什么好,就懒得去做这场面活。 宋予夺笑道:“难为你想得周全。” 顿了顿后,他又试探着问道:“回府之后,我得过去西府那边见祖母去,不若你随我一道过去,亲自将这盆景给她老人家送去。可好?” 他说这话时神如常,可实际上心中却是有些忐忑的,拿捏不准沈瑜是否愿意走这一趟。 当初众人皆以为他战死时,沈瑜初到宋家,隔三差五还会去西府见侯夫人问安,可自从他回来后,沈瑜却是再没去过西府那边。 侯夫人偶然间甚至还向他提过一句,说,近来怎么不见沈瑜? 沈瑜正摩挲着手中的香囊,听他这话,手上的动作一僵,片刻后方才点头说了句:“好。”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