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顺?高孝父? 曹一顿,此人正是董卓悍将吕布的麾下,曹认识他,不明白他如何对自己行礼? “陈留高氏?”丁氏突然惊呼。 陈留高氏与袁家联姻,袁绍的族便是高氏,而袁家也有女子嫁入了高家,其中袁家三妹,她还是认识的,莫不是嫁的就是他? “袁家三妹的夫婿?”丁氏没有提及袁绍,而是搂着怀中的孩子,轻声问。 高顺点了头,恭敬道:“太仆大人让属下在此等候。” 高顺虽然是随着吕布一路征战来的,可是他自幼便仰慕袁家麒麟子。太仆对他言,董卓已犯众怒,天下诸侯容不得他,让自己早早寻一出路。 今夜他本是受命监督袁家,却看到曹从袁家鬼祟离开,便翻墙进去,寻个究竟。太仆却告诉他,他可观察曹一路行径,选择是否要跟曹走。 这一路他都在观察,一开始听到曹给兵士一个时辰,还觉得他妇人之仁,但……看到丁氏将袁家小公子绑到前,就觉得曹为人高洁重情重义,突然就想跟着他了。 “胡闹!”曹心生疑虑,不太相信高顺,于是呵斥道:“你不在洛保护袁家兄长,跟着我,又有何用?” 如果有心,可以借着追杀自己的名义,带兵来投,而不是现在! 这人似乎不太聪明…… 曹□□着脸,义正言辞道:“我有忠仆护卫,董贼心思毒辣,袁本初得罪与他,他必怪罪于袁家兄长。你应留在洛,若是……若是有个万一,可好……守护一二。实在不行,能救一个是一个……也好过跟着我蹉跎。” 高顺一顿,随即拱手道:“曹公所言极是,还望公速速离去……我愿助公一臂之力。” 说罢高顺便策马离开,曹心头一松,立马扬鞭前行。 天亮之时,曹已经带了家眷侍卫藏于深山之中,曹欣没有一点儿怨言的啃着冰冷坚硬的饼子,倒是原本代替曹欣的小姑娘,醒过来不愿意因为吃的不顺口正在闹腾。 曹正想发火,丁氏便将水囊送过去,然后冷冷看了那孩子的生母一眼,她便忙抱着孩子,捂住嘴,躲回马车。 “孩子体弱,不便奔波,不如寄养农家。”华佗看着小徒弟乖觉的啃着饼子,便对曹提议:“主公,‘女公子’若是长此奔波,恐有命之忧。” 华佗说的并非假话,若非这两年用药吊命,这孩子已经没了,如今本就已经撑到极限。如果强行奔波,估计真的就活不了多久了。 曹看着怀中的女儿,思虑之后,便让他们夫带着孩子先行离开,并让人给他们换上农人衣物,便于隐藏。 “后想法子带孩子回谯县。”丁氏怜的看了眼脸苍白的小姑娘,若是没有女儿的老师,自己的孩子就是这副模样,便伸手从一旁的人手中拿出一串铜钱,递过去柔声道。 妇人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个头,这一年多主人不惜药材给孩子治病,只是孩子没福分…… “将孩子衣服也换了。”妇人抱起孩子的时候,她身边的男人突然道:“农家的孩子没有穿这么好的。” 夫二人给孩子换好衣服,趁着夜幕,就抱着孩子抄小道离开了。只是他们在岔路口相互看了一眼,便抱着孩子往回走。 曹欣远远看着他们头也不回下山的样子,有些唏嘘道:“希望他们能平安回到谯县。” 曹欣看到跟着阿父的这些人,有男有女,却没有一个人有怨言,即使在逃亡路上,一个个脸上却都没有害怕。 曹拍拍孩子的头,这个时候丁氏怀中的孩子开始哭起来。 没有热水,拿了饼子递到孩子嘴边,看着孩子嘴巴一一吐努力吃却吃不到,丁氏不由得都叹口气,这么小的孩子,若是吃不好,如何活得下去。 曹咬咬牙,就让人点火烧水,这孩子是袁家兄长亲自到自己手上,兄长又为自己铺路,不能死到他手上。 曹欣深一口气,这段时间因为火炕,她收了很多的愿力,准备给孩子兑换些能吃的,她几乎从不用愿力兑换吃食,只因为太贵太不划算,可现在…… 谁知一打开背包,却惊喜的发现竟然有粉跟瓶…… 很贵……很贵…… 一个瓶就要六愿力,一罐粉则是十愿力。 可是曹欣看到阿母焦急的样子,还是兑换了出来。 曹被女儿叫道一边,还有些懵,然后就见她突然拿出一个大铁罐子,跟一个透明的小瓶子。 “这是粉,给弟弟吃。” 曹欣指着瓶上面的刻度,说了二十五克水一勺。温开水…… 曹摸着铁罐子,在摸摸所谓的瓶……低头问:“能收回去不?” 曹欣有些不明白,但还是将它们收回了背包之中。 东西突然消失,曹在一旁冷静了一会儿,听到水烧好了,才让人端了一碗水过来。 喝了一些水的婴孩嘴巴还在动,曹已经在一旁按照女儿所说的兑好了粉,他并未将粉送过来,而是直接到曹欣嘴里道:“你先喝,喝了再说。” 这等好东西,自然是要自家孩子先吃的。 曹可不是那种为了名声委屈自己的人,更不会为了别家的孩子委屈自家孩子。 要知道他方才问了,上千个人的祝福才换了这么一点儿孩童的吃食,岂能全便宜了旁人? 虽然已过喝粉的年纪,但是阿父拳拳的意,曹欣还是无法拒绝。不过她拒绝用嘴,抱着瓶子咕嘟嘟喝了一瓶。 给女儿是按照她说的量兑换的,但是给袁家小子,曹随意倒了几勺,闻着香甜,就拿过去直接到他嘴里。 丁氏一顿,刚想问曹,却见女儿嘴边一圈渍,便没有说话。 喝了的小袁公子,终于舒坦了,无师自通抱着瓶喝的好不惬意。 很快,一个时辰过去。 曹却看着几百兵士并没有多少人是拖家带口的,有个士兵红着眼睛说是家人不想成为累赘。心中微叹,挥手继续急行。 一路上曹欣都没吭声,小袁公子尚在襁褓,每有吃的,也好哄的厉害。 不是没有追兵,只是身后不断减少的人,以及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能证明他们跑的有多狈。 受伤的人来不及医治,都在竭力护送他们继续前行。 曹欣哪怕是被曹用布条捂住了眼睛,可是她有耳朵,依旧能听到烈的厮杀声。 “分批前行。”中途休息的时候,曹看着这些跟自己同吃同出相处了一年多的兵士,短短不过三,他们已经损伤尽半,于是道:“尔等分批去陈留。” 人太多的话,他们目标太大,很容易被追兵找到。 曹看了丁氏一眼,开口道:“阿姊又要跟我吃苦了。” 丁氏听他此言便知,他会带自己一起,轻轻摇摇头,笑道:“不苦。” 分开的时候曹昂还要反对,但是被曹甩了一巴掌,呵斥道:“你是我长子,我若……我若亡故,你且记得给我报仇,诛杀董贼。现在……不能一家子都死在一起,那是蠢货所为。” 曹昂红着眼睛不再抗拒,曹昂曹休两人都红着眼睛被人带往不同的方向。 曹看了华佗一眼,华佗也深深行了一礼,背着药箱,带着徒弟,拽着不想走的曹茗离开。 “若是……若是……主人出事,我必击杀董贼!”曹茗红着眼睛,对着曹一家磕头之后,立誓。 若是主人一家出事,她会不惜一切代价,去击杀董贼……便是最厌恶的……美□□之,她一定会杀了他! 对,她现在就去杀了他!杀了他,主人就不用逃了。 小主人给她讲过很多故事,女子虽力弱,但是不比男子差。 曹茗的心思无人知,等他们分别离开后,曹就让人将随身携带的大件全部找个地方挖土埋了。 然后与丁氏就一人带着一个孩子,策马前行,背后有人会为他们争取时间。曹欣闭上眼睛,她以为自己会哭,但是却发现自己一滴眼泪也掉不下里。 世……世…… 阿父这一路走的艰难,历史上他仓皇逃离,还没有这么多的护卫,岂不是能难过? 曹一路带着女东躲西藏,好几次都要被抓出,不是被兵士拼死相救,就是被农人相护。 偶尔遇到高顺的队伍,他会放水,这让曹对他的印象倒是好了不少。 这些人护着自己,最令曹震惊的是那些农人。 比如现在,曹跟女躲在柴垛之后,前面正在捡柴的老人却一脸茫然的表示没见过什么人?甚至还有凑热闹的年轻人,也说没见过。 “军爷,若是咱们见到了,是不是有……”有个小子嬉皮笑脸的手,被骑马的兵士啐了一口,然后蔫蔫的退后了两步。 等骑马声渐远了。 老人才放下手里的柴火,冲着柴火后的曹道:“先生向南行半里路便是一座山,山上有猎户修建的屋子,可休息一夜,明下山后渡水而行,就是中牟县……” “多些老丈!”曹起身行礼。 老人摆摆手直接走了,边走边道:“世道坏了,好不容易有了个向着咱们百姓的将军,却……唉!曹将军快走吧!” “将军,咱们的炕用的极好,冬不再严寒,您快走吧!” “对呀,快走吧!” “莫停留!” …… 曹深一口气,他没想到不过因为一个火炕,这些人就这般护着自己。淳朴诚挚的情令他动容。 “阿父!”曹欣窝在曹怀中,低声问:“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阿父,这是不是就是民心所向。” 要不是在路上,曹都想喝痛饮三大碗。到了猎户的小屋,屋子里也盘着炕,屋中衣服干粮还有干净的水都已经备好了。 曹将女儿刚放下,曹欣的脚一着地就直接瘫软在地上。 长时间不用,浑身酸麻的厉害,丁氏将小袁公子也放了下来,曹突然看着女道:“有有女有热炕,倒也痛快。” “烧水泡个脚休息一下。”丁氏瞪了他一眼,然后皱眉道:“怎么都能认识你?” “这还用问吗?我阿父的大胡子那般醒目!”曹欣开玩笑的说完,就盯着曹的大胡子,开口道:“阿父,我还有药水。” 涂抹脸上的药水她还有,阿父剃了胡子,抹上药水,再改变眉形…… 说到就要做,丁氏从上出匕首,曹退后几步,连忙道:“我自己来自己来。” “阿父,给!”曹从自己间的荷包里拿出一块随身带着的皂递过去,笑道:“润一润,更丝滑。” 曹见她们还能笑的起来,便准备去烧水,这才发现,锅中已有热水。灶中火势正旺,显然准备这些的人并未走远。 盖着烟囱,炕中就是热的,也不会有浓烟冒出,曹再一次庆幸自己没有保留的将火炕传播了出来。 曹给女端了水之后,自己也跟着洗漱之后,就去准备剃了自己的胡子。 只是第一次作,曹差点把脸皮刮破,还是丁氏不放心,强势给他用了他万分嫌弃的皂,才给他顺利刮了胡子。 胡子刮完,涂抹上改变肤的药水,曹瞬间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丁氏见状,眼中闪过喜意,就干脆给自己跟小袁公子也抹上。 “这孩子叫什么?”丁氏给孩子抹的很淡,不过刚好掩饰他过分白皙的肤,曹欣也有帮忙,这个孩子长得真的很好看,曹欣没忍住还多摸了几下。丁氏看着孩子突然问。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