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的想法太天真了,别人难过吧是自己躲着擦眼泪,但贺山亭难过吧也要让别人难过,不需要安。 * 宋醉站在窗边望着车离开,他清楚贺山亭这人有多骄傲,装男模都不肯放下身段,今天他叫方助理来伤了对方的自尊,以后不会再来了。 他说不上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放开了捏紧的手转身走去客厅。 四六级考试时间快到了,他走到书桌前坐下,戴上耳机练英语听力。 练完他才发觉没有戴耳机的必要,往常这个时间客厅里都会放电视,他不知道电视有什么好看的,自己长到十七岁就不看了,但今天没有电视音了。 他摘下耳机外放听力。 分开没什么不好,不会有人在边上吵闹,也不会有人打扰自己看书,他终于可以好好学习了。 只有宋天天一个劲找贺山亭去什么地方了,因为贺山亭喝完咖啡它总能偷偷舔杯子,当然后果就是男人面无表情拎起宋天天告状。 他无法对一只小猫咪解释为什么对方不在了,正如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捡回来的男人会是大人物。 宋醉只能回到房间睡觉,他终于找到件令他开心的事了,一个人占据张不会有人抢被子,可以平稳睡到天亮。 他关了灯闭眼睡觉,然而并不像他以为的很快入眠,他习惯被男人抱着睡觉,开始会嫌硌人,没了对方的怀抱反倒不习惯了。 明明东西都不在了但屋子里还是有对方的痕迹。 少年突然觉得有些冷了,漆黑的睫轻轻颤了颤,孤零零蜷缩身体睡在上,没意识到自己的被子何时滑了下去。 第一百零二章 早上醒来时宋醉冻得手脚冰凉,抬头瞥见被子顺着沿滑落在地板上,不出意外地打了个嚏。 他睡在上想自己要改掉踢被子这个坏习惯,晚上没人会给自己被子了。 一个习惯的养成需要二十一天,改掉一个习惯也需要二十一天,所以只要二十一天以后就好了。 虽然他知道以贺山亭的子不会来了,但他起找锁匠师傅换了把锁,不止如此他早上六点就去学校了,晚上十二点才从北门出校。 出校门时宋醉碰上刚下摊的冯思文,他停下脚步帮着收拾:今天生意怎么样? 宋醉天生不是做生意的料子,没耐心应付客人,在经营上帮不了太大的忙,幸好冯思文嘴甜琢磨。 比昨天好不少。冯思文语气透出欣喜,上午有个经院的女生发了朋友圈,下午来了好些女生要买纸杯蛋糕,我就恳求说发朋友圈便宜两块,本来怕亏本的,结果下晚自习来了好多人。 要说学校哪个学院女生最多,盛衰的经院名列前茅,拿下经院可以说拿下沪大甜品界的半壁江山。 当然沪大甜品界也只有一个小摊子罢了。 宋醉在冯思文眼里看到了干劲,不再是从前围着孙钰转的模样,没谁离了谁会永远沉溺,他顿了顿低哑开口:好好加油。 听你声音不是冒了?冯思文关心问,我去药店给你买点药吧。 睡一觉就好了。 宋醉没把冒这种小事放在心上,帮着冯思文收拾完摊子就朝家走去,冯思文赶紧上去了个纸杯蛋糕:我特意留给你的。 他怕少年不收立马走回摊位,正在这个时候他望见停在摊位边的车无声无息驶离了,那辆车是低调的林肯普通款,在街上没有十辆也有八辆,他惊讶了自己的眼。 因为车窗里的人好像是贺山亭。 * 状元路上栽梧桐树,南风一吹路面落金黄的梧桐叶,像候鸟闻风而至衔来空无一人的林地。 宋醉在晚上视力不太好,需要眯眼才能看清前路,他拎着蛋糕踩在柔软梧桐叶铺成的石板上,每一步踏得很慢。 他身后不知不觉多了辆车,车灯穿透浓重的黑暗,明亮的灯光照亮他行进的路,仿佛无声的温柔。 借着光宋醉加快脚步回到了房子,他把冯思文送他的纸杯蛋糕放入冰箱,给宋天天喂完夜宵便继续写在图书馆没完成的证明。 大概是脑力消耗太多了,他放下笔脑袋有些缺氧,冒似乎加重了,他浑身没有力气。 连宋天天也有气无力的,找了两天大概知道蓝眼睛的大猫不会回来了,喜的布沙发也不去趴了。 他摸了摸小猫圆滚滚的肚皮语重心长开口:你知不知道那个人想把你送去猫咖打工?别想他了。 他不知道是在跟宋天天说还是跟自己说。 宋醉完猫头脑昏昏沉沉上,后悔没听冯思文的话买药了,他意识到自他从拳场出来身体就没原来那么好了。 如果阿亭在的话不管他愿不愿意,会抱着他温柔又强硬喂他吃药,他可以完全信任对方,生病也不是一件难熬的事。 可不会有人喂药了。 宋醉很轻地抿了抿,强撑着打开外卖软件下单冒药,点完后在上闭眼休憩。 少年以为自己能很快醒来,可睡的他听到敲门声只是翻了个身,大片被子滑到了沿,小猫急得喵喵叫下楼。 朦朦胧胧里宋醉觉有阵沉稳的脚步声,那脚步声离他越来越近,不知什么时候卧室门开了。 有人开门坐在了他身边,将装药的纸袋放在了边,嗅见对方衣袖悉的水调香,因为难受而拧眉的他在梦里下意识叫:阿亭。 耳边传来男人情绪不明的嗓音。 我在。 由于冒他好使的脑子犯糊,没觉察出自己的撒娇又叫了句:阿亭。 对方依然轻声咬耳朵。 我在。 当宋醉正准备再叫时对方亲了下来,用温热的堵住了复读机的他,练地勾勒他舌尖的形状。 他出于本能靠在那人的怀里,朦朦胧胧里被喂了苦涩的药,他正推开对方,可紧接着是轻柔的吻,扫去他口腔里残余的苦涩。 那是一个格外温暖的吻,像漆黑的世界有了轮苍白的太,像他的世界有了轮苍白的太。 * 次宋醉醒来房子里只有他一个人,边的药也不见了,原来是自己做的一个梦,那梦太真实以至于他稍稍晃神,他怎么会梦到那个人。 他上网搜索人为什么会做梦,答案全是有所思夜有所梦。 宋醉不意翻到最后一页,看到梦是大脑处理废料才意关了手机,他必然不会想念贺山亭。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好好睡了一觉,他觉自己的冒差不多好了,多喝喝热水应该就没事了,可惜昨天下单的药。 宋醉准备拿起杯子去饮水机接水,发现保温杯里的水是热的,他昨天有接热水吗? 可能是他忘记了。 宋醉咕隆隆仰起头喝水,温度合适的水消去了他身体最后一丝虚弱,把这个疑惑抛在了脑后。 但之后房子里总会发生奇怪的事,比如每天醒来总有热水,冰箱里从没有过期食物,晚上他的被子总是盖得好好的,连宋天天也不有气无力了。 宋醉把这件事告诉了冯思文,冯思文打发着油问:是不是你男朋友干的? 他对宋醉素未蒙面的男朋友充了好奇,长得好看体贴温柔,虽然家里穷但不比许宁强多了? 少年毫不犹豫摇头。 我们处于分手冷静期。 冯思文眼里透出惊讶,原来已经分居了,怪不得宋醉这两天老呆在学校,冯思文正安忽然想到什么。 我想起有本灵异小说就是这样的!主角一开始发现家里莫名其妙多出东西,接着半夜在被子里不能动弹,后来听到房门外诡异的声音,最后会人气的鬼找上门了,你家不会是闹鬼了吧? 不会。 物理出身的宋醉自然不可能封建信,他推开冯思文胆子小扒在他胳膊上的手,但他没能推开冯思文安他的一大堆蛋糕。 晚上他从实验室里借了把放大镜回家,他一个人走在路上,身后的车开着明亮的车灯,他渐渐都眼这辆林肯了。 回到家宋醉仔仔细细检查了遍门窗,门上没有撬过的痕迹,每扇窗户都是完好的,难道是他太了? 因为检查门窗宋醉推迟了一小时上,午夜的状元路无比安静,他躺在柔软的上闭上眼,突然听到院子里传来啪叽一声。 明显不是正常的动静! 宋醉闭着的眼立马睁开了,脑袋不由得浮出下午冯思文的话,不会真有人气的鬼吧? 被子里的少年微不可察缩了缩身体,但出于物理学生的骄傲,他一手拿了本物理书放在前,一手拿了子轻手轻脚走下楼。 当他看到院子里的宋天天松了口气,原来是猫咪半夜跑酷把椅子撞飞了,撞飞椅子的宋天天安静蹲在了院门口。 宋醉盯着远处的院门垂下眼,不知道宋天天为什么执着于等在门边,贺山亭本没再来过,真是只傻乎乎的猫咪。 他正准备回到房间睡觉时听到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大半夜的有谁会敲门?少年放松的身体紧绷起来,躲在房门后握紧了手里的子。 谁知院外猝不及防传来贺山亭泛低的音,在寂静的空气里格外清晰。 开下门。 宋醉的心脏猛地跳了跳,他不知道这个点上门干什么,要不是宋天天把他吵醒自己早睡了,但即便听见也不会开门的,贺山亭与狗不可能踏进门半步。 下一秒宋天天如同听到暗号跃上门把手,整只猫晃悠悠挂在门把手上,用自己八斤的重量开了门,一大一小配合练得 显然不是一次两次。 第一百零三章 站在门后的宋醉看着男人轻松走进院子给了宋天天两个豪华罐头,在他眼皮子底下大胆行贿。 通敌叛国的宋天天快吃起了马鲛鱼罐头,丝毫没有不受嗟来之食的觉悟,边吃边摇茸茸的尾巴。 水杯为何每天装热水?被子为何无故盖好?夜半无人为何开门?这一切的背后是人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哦是因为两只狈为。 宋醉无声无息关门上楼,装作什么也没看见的样子回到,冷笑想看对方想干什么。 夜里的房子十分安静,他可以清晰听见楼下传来的动静。 先是水在壶里烧开的声音,再是倒入水杯的咕噜声,接着似乎在扫地,少年脑子里蓦地浮现只系着围裙的冷漠大猫。 半夜登门只是为了干家务?不去动华国可惜了。 宋醉心里升起浓浓的疑惑,正在这个时候他听到木楼梯上传来脚步声,当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立马闭好眼。 男人大大方方坐在了他边,他按捺住揍人的想法,紧接着冰冰凉凉的温度计放入了他嘴里。 细长的温度计抵在他舌下,他被抵得不太舒服想推开,因为担心装睡被发现只是闭了闭漆黑的眼睫。 三分钟过去贺山亭准备收回温度计,抬眼瞥见宋醉不自然紧闭的睫,抖得跟蝴蝶羽翼似的。 明显在装睡。 他悬腕的手镇定停了停,没收回温度计反而在少年柔软的里有意摩擦搅拌。 在这个举动下宋醉被迫张开嘴,觉冰凉的温度计在侵略他的口腔,谁量体温会量得这么情? 当温度计越探越深他不住呜咽了声,再也装不下去了,睁开眼心照不宣质问:你他妈怎么进来的? 乖,小孩子别说脏话。贺山亭摸了摸宋醉的脑袋,宋天天让我进来的。 你才小孩子。 宋醉的拳头硬了硬但没有再说脏话,什么叫小猫咪让他进来的,这人能再说瞎话一点吗。 贺山亭看出少年的念头不疾不徐解释:上周听到它在院门口焦急叫,我喊了它的名字就给我开了门,进门后发现你生病了。 宋醉意识到生病那天不是在做梦,他以为自己冒自己好了,没想到是贺山亭在晚上照顾他,他低头了鼻子。 病好了你为什么还来? 有人天天夜里踢被子,没耐心喝热水,饭也不好好吃。贺山亭看着宋醉说,男朋友不过来监督怎么行? 宋醉第一次知道监督居然是烧水扫地量体温的意思,想到对方默默在自己身边,他的心蓦地软了软。 但这不是一大一小背地里易的理由,他推开越靠越近的贺山亭:擅自闯入他人住宅属于非法入侵住宅罪,你准备怎么解决? 在宋醉想来对方肯定会胆怯离开,然而他听到男人淡定说了句。 偿吧。 宋醉想明白这人不要脸,但男人的手握在了他身上,他仰着头被细细亲吻,像他是需要悉心描摹的画。 大概男生都是下半身动物,他可地抬头了,理智告诉他该坐怀不但少年面无表情握住了那只手。 贺山亭察觉到宋醉的沉溺,原本热烈的吻变得十分温柔,可以说没有任何攻击。 这令宋醉产生了股吻吻又没事的错觉,以至于他没注意睡衣在亲吻下滑落了大半,月光下他大片背脊赤,显出莹白的釉。 宋醉下意识用洁白的被子遮住了自己的背,他被吻得糊糊发出格外小的声音,忽然听到贺山亭抵住他问:你想不想更舒服? 他脑子不清醒嗯了声,说完他就被在了身下,铺天盖地的吻落在他的肌肤上,一寸一寸入,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 院子角落的小玫瑰没有完全盛开,在雨水的攻势下花瓣不停颤抖,被迫开启细小的隙容纳,但不仅没有用反而涌入更多的水。 小玫瑰有气无力趴下,透明的水滴淌在幼小的花上,最后哒哒盛开了,透着股从未见过的。 而少年沉浸在对方攻击强烈的吻里,冷白的肌肤成了粉白,埋着头藏住自己泛有鼻音的哼唧声,却掩不住房间里令人脸红心跳的水声。 * 宋醉醒来时就是后悔十分后悔,他为什么没能管住自己,他脑子里不由得响起殷子涵的话。 还真来了只人气的千年狐狸。 他转头望向空的,了自己被反复折来折去的,要不是他打惯了架今天都下不了,始作俑者倒自己跑了。 虽然宋醉不在意谁上谁下,毕竟昨天他也到了,但他心里依然生出轻微的玻璃心。 宋醉住念头换衣服下楼,却见贺山亭端着瓷碗从厨房里出来:给你熬了粥。 原来还没走。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