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药不苦哦,我还带了蜂糕。” 蜂糕? 江悬肩膀动了动,在转不转身之间犹豫。 “刚出炉的蜂糕,还是热的,啊,真香啊……” 张临渊深一口气,仿佛已经陶醉在蜂糕的香气中。上的江悬终于抵挡不了惑,慢慢转过身,被子拉下来,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什么蜂糕……?” 张临渊计谋得逞,从怀里掏出一块油纸包着的糕点,拿到江悬面前,一层一层将外面的油纸剥开:“代州老字号,祥云斋哦。” 随着他动作,油纸里飘散出越来越浓郁的香气,江悬直勾勾盯着那块糕点,张临渊边剥边慢慢收回手,他也被引着从上爬起来。 一旁谢烬面复杂,仿佛不敢相信江悬竟就这样被一块蜂糕骗起来了。 张临渊变脸如翻书,一转眼将那块蜂糕放在身后桌子上,换了药碗捧到江悬眼前:“不过你得先喝药。” 到嘴的糕点变成苦药,江悬愣了愣神,恼羞成怒:“你这个险狡诈的坏郎中!” 张临渊岿然不动:“再不喝,蜂糕凉了就不好吃了。” 江悬瞪着张临渊,自知这个臭郎中软硬不吃,又转头去看谢烬。然而谢烬早有预料,举起一本书挡在自己眼前,只当没看见。 “……” 举目无亲,孤苦伶仃,江悬走投无路,在张临渊的威和蜂糕的利下,接过了那碗药。 张临渊到底还算有些良心,补充道:“今的药真的不苦。” 江悬哼了声,捏着鼻子端起药碗一饮而尽。喝完重重把碗放下,对张临渊伸出手:“蜂糕。” 张临渊哭笑不得,转身把蜂糕拿给江悬。 每都要进行一遍的拉扯总算告一段落,趁江悬注意力都在蜂糕上,谢烬给张临渊递了个眼,起身离开卧房。 张临渊跟上来,顺手关上房门。 “将军,何事?” 谢烬站定,往张临渊身后看了一眼,确认江悬没有跟上来,道:“你这些天观察阿雪,觉得如何,他能变回来么?” 张临渊摇摇头:“我看不出来。我为公子用的药,是用来去除他体内残留的万木和风度,至于他的心智和记忆,我翻遍医书也没有找到相同的病例……对了,大巫怎么说?” 谢烬面烦闷:“大巫说的话我听不懂,什么神灵的旨意这个那个的,我听他的意思就是没办法。” “这……再用一次蛊不行么?” “暂时不行。大巫说上次下的蛊刚解,短时间不能再用别的蛊,阿雪的身体吃不消。” 张临渊叹了口气:“那让我再回去翻翻医书罢……” 二人说着话,玉婵从门外路过,看见他们,停住脚步问:“将军,张太医,你们怎么在门口不进去,公子呢?” 谢烬言又止,张临渊替他回答:“江公子刚喝完药,在里头休息。” “你们为何都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公子怎么了?” 二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有说话,玉婵看看张临渊又看看谢烬,猜测道:“是在忧心公子么?其实……我近有一些发现。不过也有可能是我想太多……” 谢烬道:“什么发现,你说。” 玉婵犹豫了一下,道:“我发现,公子好像并非完全不记得后来的事,他时常一个人发呆,神态并不像小孩子,那他看见廊下的兰草,一个人出神看了很久,还悄悄了眼泪。我问他为什么难过,他又答不上来,说自己也不知道。” 廊下的兰草……是江悬养在映雪那两盆。玉婵把它们从里带出来,后来谢烬又将它们与江悬一起带来这里。 西北的气候不适合兰草生长,那两盆花已逐渐有颓然之态了。 谢烬沉道:“你的意思是,阿雪也许会被一些特殊的东西勾起记忆?” 玉婵点点头:“这只是我的猜测。” “是不是猜测,只有试试才知道了。”谢烬道,“多谢你。” 第73章 72 “你这次没有骗我?” 玉婵的话给了谢烬一些启示。那两盆兰草是江悬在痛苦绝望的子里唯一的寄托和藉,故而就算他已然忘记映雪中的一切,在看到它们时,还是会被深埋在心底深处的伤痛击中,下自己也不明了的眼泪。 谢烬说干就干,把从京城带回来的、与江悬有关的东西一件一件摆出来,布置在他有可能看到的地方。于是接下来一段时间,谢烬发现如玉婵所说,江悬发呆的时候越来越多,有时盯着一只杯盏发呆,有时盯着一件衣裳发呆,眼底时常出淡淡的怅然和难过,仿佛那双澄澈的眼睛后面,有一缕迟暮的灵魂。 不过江悬仍旧没有恢复记忆。 许是情绪常常低落,他近有些嗜睡,不像刚醒来那段时间那样活泼。张临渊说是因为他的身体在逐渐好起来,而身体恢复需要大量睡眠和休息。 张临渊说的没错,江悬的气确实是好多了,抱起来也比前些子沉了些。他总在以外的地方睡着,比如坐榻上、再比如谢烬书桌旁,每次都要谢烬抱他回去。 今谢烬收拾自己衣物,在行李深处找到一只簇新的木匣子,打开里头是江悬送给他的那条抹额。 谢烬对这条抹额宝贝得很,试戴过一次便小心翼翼收了起来,打算与江悬成婚的时候再拿出来戴。想起玉婵说的话,谢烬将抹额从盒子里拿出来,放在自己头上比了比。CIjUMI.cOm |